在昼而为影gl+番外(198)
陆林钟比了个OK的手势,随口问道:“对了,还不知道你名字。”
“我叫安槐序,四月槐序。”安槐序凝眸看着她,会不会让眼前人想起些什么?
陆林钟呼吸一滞,心口像被什么刺中一般,剧烈地收缩了一下。她说不清楚这种异样的感觉从哪里来。
半晌,陆林钟笑了笑赞道:“名字好听。”
她背过身朝安槐序挥挥手,转身上楼,裙摆拂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修长的小腿弧线优雅。
安槐序静静地看她离开,过了很久,她的目光落回楼檐的台阶上,一步一步走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情景再现:
上一世,陆林钟带着二十年前初遇的记忆是这样介绍自己的:“我叫陆林钟。”
安槐序当时说了什么来着?噢,她是这样说的:“临终?”内心os:陆副总,您这闺名起的心真大。
第115章 、番外四
经历了那一晚的虚惊,陆林钟晚上离开图书馆的时间比往常早了两个小时。
明大的图书馆一直都对社会人士开放, 非在校生只要用身份证办好借阅卡便能刷卡进出。
那晚以后, 陆林钟便时不时在图书馆“偶遇”安槐序,每天晚上她离馆时, 身后十米总跟着一条小尾巴,从图书馆到宿舍楼下, 身后手电筒的光一直照亮的是她脚下的路。
她觉心安的同时又觉难堪, 一向独立且骄傲的她,从不愿以外表换取别人对她多一分关照。她既然看穿了对方的心意,无法接受, 也不能无度享受,不然太绿茶了。
开学前一周的某天晚上, 安槐序如常地跟在陆林钟身后送她回宿舍, 出了图书馆走了几步,陆林钟停在路灯下。
两个人的身影被路灯拉得细长, 像两张精致漂亮的皮影贴在幕布内侧。
安槐序在她身后十米处同样停下脚步。
“过来。”陆林钟回头看着她。
安槐序神思恍然, 陆林钟一笑, 树影都被夜风吹得摇曳生姿,慵懒多情。
陆林钟见她迟迟未动, 笑意渐深,挑眉问:“不过来吗?”
两道漂亮的影子靠得越来越近, 最终并肩站在一起,一高一矮,尤其赏心悦目。
陆林钟比她高了三四公分, 她才十六岁,还可以再窜一窜个头,要长得和陆林钟一样高,最好能比陆林钟高一点。
安槐序心里的悸动无法平复,甚至越发强烈。
“过了今晚,你不要再送我回宿舍了。”
安槐序的手紧揣在裤兜里,用力握拳。
陆林钟眼观鼻鼻观心,委婉道:“太麻烦了。”
紧握的拳松开,安槐序镇定道:“不麻烦,我考上明大了,报的学院也在南校区。”
陆林钟若有所思地眨眨眼,“我室友开学前会回来,她会和我一起回宿舍。”
安槐序心口一阵酸涩,假装听不懂陆林钟的拒绝:“南校区的宿舍都在这一片,以后正好顺路。”
陆林钟的浅笑凝在嘴角,秀长的眉蹙起,眼里凝起些许凉意冷道:“没可能的,我和你。”
安槐序脸色白了白,笑容也掩饰不了面上的寥落:“为什么?”
陆林钟面色一凝,明明是她在拒绝别人,为什么她这么难过?从前被她拒绝的人多得能从宿舍楼排到图书馆门口,心情好时她或许会开口给对方一个理由,心情不好时,她拒绝别人都没有任何理由。
这么多年,她没有一点想谈恋爱的冲动,总感觉无论向她告白的人是谁,始终都不是她要找的那个。
陆林钟沉默良久,细细考虑后放柔了声音道:“你比我小。”
“我比你大。”安槐序下意识道。
“······”陆林钟额头太阳穴突地跳了下,上下审视了一眼安槐序。
“我的意思是”安槐序深深吸了一口气,屏住。前世经历的一切,沉淀在心底,像钟乳石那样越积越沉。
很多年前,她曾一次次拒绝陆林钟,陆林钟当时领受的难过,现在她如数尝尽。
她轻吁一口气,耐心给出了陆林钟一个或可接受的答案:“我的心理年龄比你大。”
“哦~”陆林钟很配合地点点头,眯起眼睛感叹道,“你这说法还挺有新意的。”
安槐序低着头,不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地面凸起的石块。
夜风拂动陆林钟的秀发,有几缕有意无意地划过安槐序细长的手臂。两个人边说话边往前走,本就不长的路一眼就要看到尽头了。
即便安槐序一遍一遍在心里强调不要急,可她心有不甘,她们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再次走到一起去?
她希望自己是个真正的少年人,可以不顾一切地做所有冲动的事,捧着玫瑰在人群中向陆林钟告白,或者在陆林钟的宿舍外拉一夜的小提琴,甚至是不计后果地吻到陆林钟······
可她现在是心如古井,生怕一点点微澜就给陆林钟带来不便。
陆林钟现在摆明了拒绝她,她该怎么做,继续靠近还是远离?或者保持着原地不动?
当年她拒绝陆林钟时,陆林钟是怎么做的?
“我的喜欢,对你来说会是困扰吗?”
陆林钟以为面前是个青涩羞赧的小姑娘,没想过她会表达得这么直接,她一时有些难以应对,但反应极快道:“这个啊,严格来说其实不会。你喜欢我,那是你的事,毕竟我已经向你表态了。”
拒绝的话说出口,并没有如预想带来如释重负的感觉。陆林钟不自觉地留意了一眼安槐序的表情,她的心口同样又沉又闷。
“嗯好。”安槐序的脚步停在宿舍楼前,目光移向了台阶:“快上去吧。”
“嗯?”陆林钟嘴角抖了抖,被她拒绝了还能这么淡定地送她到门口,还把她要干嘛安排得明明白白,也着实少见了。
这小朋友是不是想赶紧轰走她,躲起来哭?
陆林钟心领神会地迈开步子踏上台阶,走到宿舍二楼开阔的露台上,她探出上半身朝楼下望了一眼。
安槐序站在路灯下,默默地关掉了手电,一双眼睛漆黑深邃,宛如此刻她们头顶宁静的夜空,没有一丝波澜。
陆林钟的身体一同被定格在原处,这双眼睛与这具年轻的身体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在校这几年,陆林钟接触了形形色色的人,与人打交道时总是习惯性看对方的眼睛,一个人无论年龄几何,心思情绪或多或少都会通过眼神和面部的细微表情流露,因而她能大致判断一个人的性格,处事风格。
但是现在,这种看不透对方的感觉让她好奇不已。明明看不透,却还很熟悉,这是为什么?
路灯下的人似有所感地抬头,两个人的目光无声地交汇。没有人先逃避,没有人想躲开,好像她们本该这样坦然地对视。
安槐序冲她比了个口型。
陆林钟凝眸,耳边像是出现一道温和的声音在低喃说:“晚安。”
炎热的夏季随着台风登陆渐渐走向了尾声,一连一周的狂风骤雨把学生的暑假画上了一个稍带遗憾的句点。
开学前一天,安槐序结束了暑期的兼职工作,搭公交车去了明大,这几天雨很大,路上有许多被台风刮倒的小树。她没有在图书馆发现陆林钟的身影,便猜陆林钟可能留在宿舍里学习。
她在图书馆里转了一圈,撑开伞走向陆林钟的宿舍。
雨越来越大,没走几步就把她的衣裤淋湿,安槐序看了一眼时间,在岔路口选了去食堂的路。
或许,这个时间陆林钟还没吃晚饭。
或许,陆林钟会下楼去食堂买晚饭。
或许,她买好晚饭在宿舍门口可以遇到陆林钟。
她没有再分心考虑其他可能,安静地把湿了的雨伞套好一次性防水袋,走进食堂。
没有人比她更熟悉陆林钟的口味,只是遗憾她现在不能亲手为陆林钟准备晚餐。
她转了一遍窗口,陆林钟不喜欢吃打包外送的食物。在窗口前站了一会儿,还是照着陆林钟很多年前的饮食习惯点了几个小菜和汤,不知道过了那么多年,陆林钟的口味变了没有。
打包盒的密封性太好,热气回温,会把菜的口味焖得奇怪。安槐序掏出随身带着的裁纸刀,在盒带的四角划了几个小口,尽可能地保证菜的味道。
风吹雨斜,雨点把香樟叶打得啪啪作响,安槐序一手撑伞,一手将打包盒护在怀里,原本五分钟的路程,她走了有近十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