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昼而为影gl+番外(116)
但她还是想说。
“我爸妈最不能接受的就是我反驳她们。其实你也一样,因为你一直都很优秀,做的绝大多数决定都是正确甚至是无可挑剔的,渐渐地你很难接受别人的否认,只是你的表达方式要比我父母圆滑,婉转,甚至是不留痕迹。”
陆林钟脸色更难看了。
“我做的事让你生气,有一部分原因是它因为超出了你掌控的范围之外吧。说到底,我们不一样。天赋、能力、阅历各方面都是不对等的,看一件事不光看法有分歧,连最基本的立场都有分歧。”
“我承认我骗你是我不对,但我不觉得自己做这个决定有什么错。”
安槐序眼角低垂,看向五斗柜上的琴盒,发出一声叹息,“你说得对,你的确不懂我。”
她放下手里的餐具,转身离开了餐厅。
满满一桌子的菜都已经冷透,陆林钟看着安槐序被灯光拉长的背影,越发有一种她们相距甚远的感觉,可这并不是时间给的距离。
陆林钟颔首,撑着手臂抵住额心,安槐序说的每个字,每句话都变成了一根针,又准又狠地扎在她心上。
在事业上游刃有余,她没有跌过跤摔过跟头,就连细小的错误都很少会出现,她确实已经习惯了掌握着话语权和决定权,无人反驳她的做法。
在情场上进退自如,她也早就习惯身边的人都围着她,无须她费尽心思去了解别人,就会有男男女女主动把心捧到她面前。
可她从未因此沾沾得意,从意识到这条路有多难行后,她就格外用心经营她们的感情,可她明明已倾尽全力为什么还是这样的结果?
在情路上走得满脚泥泞的人都知道,爱上一个人只是一瞬间的事,而懂得要用尽余生。
身为枕边人,安槐序辞职不愿和她商量,她不知道安槐序辞职后在做什么,背上一道道伤痕从何而来,这么多天以来,她们都是同床异梦吗?安槐序说,她不懂她。那安槐序又懂她心里所想吗?
她不再像上次和安槐序吵架时那么愤怒,而是一点一点被抽空了力气。她不想再生气,也不想再以争吵结束她们一次又一次的不快。
陆林钟回头看了一眼桌上的饭菜,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回房间,坐在床畔慢慢地收拾行李。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君点赞:“把老婆气走,干得漂亮!”
安槐序:“我没错”
过几天安槐序泪眼婆娑:“我错了,回来康康我。”
陆林钟冰冷脸:“不回。”
第82章
翌日清晨, 天刚蒙蒙亮, 陆林钟便拉着行李箱走出了家门。
订机票时她特地选了早班机, 抵达上海的时间一定会在九点之前,一个上午她可以安排好多事,为的是能早一天从上海回来, 但昨晚发生的事,几乎盖住了她所有的工作动力和热情。
也许当下,她们分开一段时间是很好的选择。
陆林钟在门外站了一会儿,拿出手机给安槐序发了条消息,独自开车去了机场。
安槐序躺在侧卧的床上,昨夜她辗转反侧, 一夜难眠。
楼下响起行李箱轮子在瓷砖地面上滚动的声音,而后一声很轻的关门声,纵然声音很轻仍有余响回荡在空旷无人的客厅里。她用力掀起被子, 盖过头顶。
手机提示音打破了卧室里的寂静, 她猛地翻身掀开被子,赤着脚下床找手机。
陆林钟给她发了微信。
只有简单的几个字“我出门了”, 没有表情, 也没有标点符号。
安槐序握着手机, 锁屏又打开,打开又锁屏,最后给她回了一个字“嗯”。
刚按下发送,安槐序就后悔了,像错失了什么珍贵的机会。
她悻悻地放下手机, 无精打采地换好衣服,去了致天。
天气阴沉,浓云压着城市的高层建筑,好像把整座城市笼在了罩子里。安槐序在许终玄的办公室里,望着窗外不太好的天气坐立难安。
许终玄淡淡看了她一眼,说:“陆副总今天出差了。”
“嗯。”
安槐序清清嗓子,欲盖弥彰:“我今天不是过来找她的。”
“那是?”
“我是想和你说刘山的事。”
许终玄示意她直说。
“为了接近他,我和几个朋友没少费功夫,前段时间天天昼夜颠倒陪他在网吧玩游戏,有此打架还救过他一次,现在基本上也算得上熟人了,但他从来没有开口提起过他爸。”
“辛苦你了。”
“也没什么,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下一步怎么做我已经想好了。”
许终玄点头:“多注意安全。”
安槐序怅惘地看着窗外的天气,试探问道,“你和孟秋还好吧?”
“嗯。”许终玄想了想,“过几天要去潭州出差,和她一起。”
安槐序酸道:“老板就是不一样,出差还能带女朋友去。”
“我记得孟秋就是潭州人吧,名义上出差,实际上是不是去见家长?”
许终玄没有否认,“你呢,你和陆副总怎么样?”
安槐序拍拍裤腿,撑着沙发扶手站起来,“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等下,槐序。”
“嗯?”
“过几天我们去出差了,想麻烦你帮忙喂一下十六。”
“十六?”
十六是许终玄养的一只橘猫。
“嗯。”
“那我明天去你家抱它吧。”
安槐序往前走了两步,装作想喝水的样子站在饮水机前,背对着许终玄,问出了她一直最想问的话。
“她什么时候回来?”
许终玄沉默了一会儿,反应过来安槐序说的是陆林钟。
“不清楚,可能一两周。”
安槐序轻叹了口气,又问:“她和谁一起?还是一个人?”
“我不知道。”
“······她是你副手,她去多久你不清楚,她和谁一起去出差你也不知道。”
许终玄耐下性子,回望安槐序,“这种小事我不必知道,也不必清楚。”
小事?
安槐序低头抿了一口热水,心里对许终玄颇有怨念。
见她不再说话,许终玄低下头开始批文件,办公室里只有笔尖划在纸上的沙沙声,徒添了安槐序的尴尬。
“你有没有她办公室的钥匙什么的,我之前有落东西在她办公室里了,我想——”
“我没有。”
“······”
一次性杯被安槐序捏出了一层深深的皱。许终玄补充道,“她秘书可能有,你可以去看看。”
安槐序走出了许终玄的办公室。一个上午过去,陆林钟再也没有给她发过只言片语。没有说安全抵达,没有交代住在哪里,更没有说一些让人怦然心动的甜言蜜语。
她还陷在自己乱七八糟的思绪里,电梯已经停在了二十一层停稳。
安槐序穿过走廊,拉开陆林钟的办公室门,如她所想,办公室门锁上了,她进不去,而那位给陆林钟做红烧排骨的秘书也不在。
只有坐在角落里的——
安槐序双手抄进裤兜,扭头往回走按电梯。
“安槐序。”
安槐序撇嘴,这人又连名带姓地大声叫她。
“有事吗?”
林于岑走到她身旁:“有。”
“如果不是好事,你就别告诉我了。”安槐序倒不是不喜欢林于岑,只是今天她心情奇差。
“过生日算是一件好事吗?”
安槐序警惕地看着林于岑:“怎么,又想请我吃饭啊?”
“没有。”
“那就好。”安槐序走进电梯里,礼貌地露出了一点笑容,嘴边的梨涡浅浅,带着一点调皮,“祝你生日快乐。”
“谢谢。”
林于岑跟了进去。
“安槐序,你帮我庆祝生日吧。”
安槐序:“???”
“陆副总和白秘书出差去了。”她顿了顿说:“我在津城暂时没有其他朋友。”
听林于岑提起陆林钟,安槐序心情更差了。
“你下午不是得上班吗?”
“致天的员工福利制度有一条,员工生日当天可以休假半天。”
“诶,走吧。”安槐序心里有些烦躁,“你让我给你庆祝生日,是不是随便我怎么庆祝都行?”
林于岑点头,一如既往的话少。
安槐序走出电梯,并步走到角落给杨二狗打了个电话。
林于岑背光直立在电梯口前,黑直的长发平顺地垂下来,一眼看过去会让人觉得安静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