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则天同人)[武则天同人]武陵春(47)
要知道,宫人自戕是重罪,弄不好连家人都要受牵连的。
如此想来,太平更觉得贺兰敏之恶心,该死。
当时的她,还觉得母后待自己真是好,没有因为珰儿自戕而连累了珰儿的家人,还开恩允许珰儿的弟弟入宫学学习。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太平见识了更多的后宫伎俩,她不能不对当年之事有所怀疑——
毕竟,母后不是寻常女人……
那么问题来了,珰儿真的是自戕而死的吗?
以母后的心机手腕,会不会是……
太平的心脏骤然抽紧。
她不敢想下去了。
如果……珰儿之死,并非出于自愿,而只是母后的一步棋,那么,她还有什么事,能够相信母后的安排?
太平霍地站起身来。
她茫然地看着眼前烛火辉煌的丹凰殿,实在觉得憋闷得紧。
太平从来不喜欢称这里的新名字“太平观”,却说不清楚为什么。
然而此刻,她似乎捕捉到了一丝真相的尾巴——
或许,所谓“为外祖母祈福”,也是母后的……一步棋。
太平心烦地换掉身上的道袍,换了一条寻常朱裙。
扫了一眼身后捧着那件道袍,眼神中透着慌乱的侍女,太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满腔的烦恶强压了下去。
“这是天后所赐,好生收着。”太平淡然道。
那侍女忙恭声应“是”。
太平并不知道,在那名侍女的眼中,刚刚那个眼神淡漠、意态疏离的她,已经颇有几分她的母后的神韵了。
太平此时关心的,是另一件事。
“杜大娘子回来了吗?”太平似是随口问道。
那名侍女闻言,表情僵硬了一瞬,但很快就恢复如常:“奴婢去传杜大娘子来……”
这话初听似乎没什么异常,太平却暗自蹙眉。
“不必!本宫去瞧她。”太平说罢,并不管那侍女如何反应,起身便走。
丹凰殿的偏殿,用来安置随同太平公主做女冠的几名女官,杜素然的卧房便在这里。
太平轻车熟路地寻到杜素然的卧房门口,阻止了想要上前叫门的侍女,自顾推门而入。
刚一进门,太平两道秀致的眉毛,便微微拧紧——
卧房内,飘散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药气?
那药气极淡,似是被人刻意遮掩过了。若不是因为这些日子常在父皇处侍疾,又去过东宫见了太子的病状,太平怕还想不到“药”上去。
太平止住随从,命他们在外等候。
掩了门,太平自己则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
刚走了几步,露了个头儿,就被里面杜素然的声音低喝住:“什么人?!”
习武之人,警觉性果然是不凡的。
看到来者竟是太平,杜素然有一瞬的茫然,接着便蹭地站起身,向太平行礼道:“见过公主!”
太平朝她点点头,让她起身,便在旁边随意坐下。
既然已经暴露了行踪,太平倒坦然起来。
反观杜素然,倒不自然起来,微垂着头在太平的下首做了。
太平忖着她的模样,全不似平素的云淡风轻,心里面的疑惑更深。
又见她身上穿着的,是寻常罗裙,不由得又是微诧。
杜素然平日里为了行走方便,惯穿简便男装,怎么今日倒学起女娇娥的做派了?
反常必有妖!
“难得见你穿女装。”太平幽幽开口。
杜素然果然有刹那的尴尬:“是、是嘛……”
“是。”太平道。
杜素然登时不知该如何接口了。
太平瞥她一眼,深觉以杜素然的高挑身形,男装女装皆相宜。
而此时见她穿着女装,比往常更显出了几分婀娜之态。
这样的杜素然,可是难得一见。
杜素然被太平盯得不自然,轻咳一声,道:“殿下怎么有空来臣这里?”
“想来便来了。”太平道。
杜素然被噎住。
“母后让你陪本宫出家,本宫却终日摸不到你的人影儿。”见杜素然无言,太平公主索性直言。
这话问的,就大有责怪的意味了。
“是臣之错,”杜素然马上认错,“请问殿下有何吩咐?”
她接着便问太平有何吩咐,这可不是太平想要的答案。
太平呵笑:“吩咐?”
她似笑非笑地瞧着杜素然:“本宫吩咐你,让本宫瞧瞧你用的,是什么伤药……”
听到“伤药”两个字,杜素然的脸色立马变了。
她愕然的表情来不及收起,就被太平公主突然倾身向前,一只手老实不客气地按住了后背腰处。
杜素然猝不及防,痛得“嘶”了一声,便戛然收声,白着脸,死命地绷紧了身体。
太平公主咬住了嘴唇,下一瞬手上就毫不客气地又用了些力,循着杜素然脊背的衣料向上按去。
杜素然强忍着钻心的痛意,不肯吭一声。
可是她越发苍白的脸色,和涔涔而下的冷汗,骗不了人。
太平几乎将嘴唇咬破出血:“母后打你了?”
偌大的深宫之中,能动得了杜素然,还让杜素然如此忍耐的,也唯有母后一人了。
太平明白。
杜素然没有回答太平的话,嘴唇抿得比太平的还紧。
这便是默认了太平的推断。
“母后为什么打你?你做错了什么,让她这般责罚你!”太平低声质问着。
她觉得,她越来越看不懂自己的母后了。
杜素然面无血色,抬起布着汗水的脸庞,却微微笑着,似乎太平按在她脊背伤处,于她而言,是很不错的享受。
“全是臣的错……殿下无须如此——”
“到底为什么?说!”太平的声音,和她的手,一起颤抖着。
杜素然脸上的笑意更加深了些。
她定定地看着太平近在咫尺的面庞,整个人都沁着属于太平的气息——
“若臣说,是为了上官婉儿,殿下信吗?”
第39章
为了婉儿?
太平疑惑地看着杜素然。
“你对婉儿如何了?”太平的脸色微沉了下去。
杜素然面色僵硬,太平眼中昭昭然的不信任,比脊背上的伤痛,还要彻骨钻心。
“是!我差点儿害死了上官婉儿,惹恼了天后,便赐我脊杖二十!”杜素然面无表情道。
太平听得皱眉。
杜素然这番话,怎么听着,都大有赌气的成分在。
以杜素然平素的风格,整日里把“臣如何如何”挂在嘴边,标榜自己多么忠心守礼的人,竟然“我”“我”地连着说了好几遍,还很有怨气的样子。
太平觉得这里面大有门道。
她盯着杜素然看了一会儿,方道:“让我看看你背上的伤。”
她于是也放下了公主架子,自称为“我”。
杜素然心头微震,却咬着牙摇了摇头:“殿下还是去瞧瞧上官婉儿的好!”
太平闻言,手果然僵在半空,顺口问道:“婉儿也受伤了?”
杜素然登时面沉似水,抿着唇,不做声。
太平看不得她这副样子,尤其杜素然那双原本英气勃勃的眼睛垂了下去,看不到其中的熠熠光芒,更让太平自心底腾起无明业火——
“你要说便说!不说便不说!做这副样子给哪个看?”太平气道。
见杜素然犹倔强着,一动不动,太平更恼了。
也不知哪里生出的力气,她突然一手按住杜素然的肩膀,另一只手按着杜素然的腰,将杜素然推得趴伏在了榻上,接着伸手就去解杜素然腰间的衣带。
杜素然要被她吓死了,更因为她手上没分寸的粗鲁动作,要疼死了。
“你……嘶……疼!”杜素然痛哼出声。
太平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太过简单粗暴了,手上一抖,嘴上却依旧犟道:“谁让你不老老实实的!”
我何时不老老实实的了?
杜素然暗翻个白眼儿。
她明白尊贵的公主殿下的意思——
谁让你不老老实实地让本公主瞧你的伤的?
杜素然真不想让太平看到自己这副惨兮兮的怂样子。
后背的肌肤……更不想让太平看,无论伤还是不伤。
可是眼下的情形,杜素然自问是执拗不过太平的,万一惹得太平起了性子,吵嚷起来,让外面的随从们听到,只会更加地麻烦。
杜素然没办法,只得认命地、一动不动地趴在那儿,由着太平扯开自己的衣带,然后将后背的衣衫一层层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