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过分!+番外(5)

苏锦不忍心再看,迫使自己收回落在江寻瑶身上的视线,同赵珊珊一起将江夫人也扶进了门。

进门后,江夫人没让人送江寻瑶去卧室休息,而是一手拉着江寻瑶,一手拉着苏锦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江夫人有心向江寻瑶介绍多年未见的姐姐,可瞧着她如今这副神魂俱空的模样,眼泪忍不住又淌了下来,心中像是压了块的巨石,坠得她五脏六腑都疼,连说话都变得困难起来。

苏锦递了块手帕给江夫人,她知道此时此刻说什么都无法减轻她们心中半分苦楚,却还是忍不住劝说:“沈阿姨,您要保重身体啊。”

江夫人拭了拭眼泪,缓过劲后,她再次拍了拍苏锦的手,安慰她说:“别担心,阿姨还能撑得住。”话落,她伸手将江寻瑶揽入怀中,轻声唤道:“寻瑶。”

江寻瑶依然没什么反应,整个人呆呆傻傻的,好似丢了魂魄一般。

江夫人看得心疼不已,她紧紧搂住江寻瑶,沙哑紧绷的嗓音如同杜鹃啼血,她疾声呼唤着,“寻瑶,寻瑶……你看妈妈一眼,跟妈妈说句话,寻瑶……”

不知江夫人唤了多少声,江寻瑶终于有了反应,她缓缓抬起头,空洞洞的目光越过江夫人落在了虚无缥缈的某处,她扯着嘴角笑了一下,“妈妈,我没事,我明天还要去学校呢,明天下午轮到我们小组期末汇演了。”

听了她的话,苏锦的心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方才隐约冒出的不详预感在这一刻被证实。

人在突然遭遇巨大的悲痛时,应对的方式往往不大相同,可无论是崩溃的嗷啕大哭,还是发疯一般哭天抢地的否认,都是向外发泄的一种方式,发泄过后,便会慢慢接受让人难以接受的事实。

就如同来势汹汹的高烧,难受的要命,却也去的快。

而江寻瑶如今看似正常的表现反而最不正常的,她不哭不闹,还能说话宽慰别人,让人误以为她已经没事了,但实际上她只是选择了将自己封闭起来,她所表现出来的镇静和不在意只是为了拒绝接受残酷的事实。

这种情况是人类应激状态下的一种自我保护意识,表面上看似减轻了伤痛,实则如同服用了慢性毒/药,长此以往,心中的郁结会侵入骨髓,就如同鼻炎咽喉炎胃病之类难以治愈的慢性病,时时折磨你。

苏锦正想做些什么,让她将心中难以名状的悲痛释放出来,在佣人的带领下,李永新律师和三位董事前后脚进了门。

“夫人,人到了。”

闻言,江夫人强打精神站起来迎客,“几位快请坐,小何给客人奉茶。”

冯董快走两步,客气道:“弟妹你身体不适,坐下说。”

说话间,几道若有若无的目光在苏锦身上来回打量,苏锦只当没看见,淡定地扶着江夫人坐了下来。

见他们在打量苏锦,江夫人趁机向几人介绍说:“你们可能不太记得她了,她是寻瑶的姐姐苏锦,我和江河的大女儿。”

作为晚辈,谈及家事,好教养的苏锦从善如流:“叔叔伯伯好。”

冯董和善的点头示意,“隐约有些印象。”

江夫人又说:“今天麻烦你们三位前来,就是想请你们做个见证,我听这位李律师说,江河在他们那儿留了遗嘱。”

一说起这个,冯董的神情既悲痛又惋惜,“弟妹,你也知道,我和江河不光是集团合伙人,还是远房表亲。当年,我从乡下跑来南方投奔他,要不是他,也不会有我冯嘉茂现在的好日子。江河走的突然,虽说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他不在了,但事已至此,活着的人日子还得照常过下去,你和寻瑶侄女千万要保重身体。以后,但凡有用到我这个堂哥的地方,尽管开口,我冯嘉茂义不容辞。”

秦董也劝慰说:“嫂夫人节哀,逝者已矣,如今寻瑶大学还没毕业,也还没结婚生子,你可千万得保重身体。”

好话都让他们说完了,张董只能跟着附和一句,“嫂夫人节哀,保重身体。”

在他们眼里,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苏锦还算不上是江家人,虽然江夫人以女儿的身份介绍了苏锦。

此时,他们还不知道李永新带来的公文包里装的到底是什么。

他们自以为是江河担心养女分遗产,会惹得夫人女儿不快,所以才找他们来调停,故而话里话外都在提前表态,若是江夫人母女和养女因为遗产闹翻,他们绝对站在江夫人母女这一边。

当然,这种友好融洽的人文关怀自然是有前提的,那便是江夫人母女对他们构不成任何威胁。若是养女分走一部分股权,而她们之间又有嫌隙,那更是再好不过了。

虽然他们说得隐晦,但苏锦又怎么会听不出他们是在刻意忽视她的存在,她只当听不懂罢了。

因为,今日注定要让他们失望了!

一番嘘寒问暖过后,李永新缓缓放下茶杯,从助理手中接过文件递给江夫人。

出于礼貌,他还是先说了一句江夫人今天已经听了八百回的“请节哀”,然后接着说道:“江夫人,这是您先生的委托书以及他经过公证的遗嘱。”

第5章

委托书很厚,遗嘱却很薄。

江夫人握着那份轻得几乎可以忽略重量的手写遗嘱却好似握着千斤重的巨石一般,连指尖都微微有些发颤。

他的字还是那样遒劲有力,然而熟悉的一字一句如今却组成了这世上最残忍的告别。

趁着江夫人看遗嘱的间隙,李永新先是简单介绍了一下委托书中所涉及的重要条款,尤其是代理范围和权限,然后向其他三位董事通报了遗嘱的内容,“根据江董事长生前意愿,他名下JS集团19%的股份全部留给他的大女儿苏锦女士。”

“应该的应该的,毕竟是他女儿。”

现实生活中,偶尔就会发生这样的情况,一旦你在心底坚定不移的认定了某件事,它就像是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不知不觉间屏蔽掉了你的五感,无论外界是什么声音,你总会在第一时间自动将其替换成心中一早就认定的事实。

张董现在就处于这个状态,李永新话音才刚落,他便自动将他话里的苏锦自动替换成了江寻瑶,然后迫不及待的表达了自己支持江寻瑶的立场。

精明的冯董和秦董跟粗线条的张董不同,他们先是被这个重磅消息轰炸得齐齐愣了好几秒,待反应过来李永新说的是苏锦而不是江寻瑶时,顾不得反驳仍没意识到自己听岔了的张董,脸色皆是一沉。

冯董像看猎物一般紧紧盯着李永新,目光锐利的骇人,这还是他自见到自李永新后,第一次用正眼看他,一开口质问的语气也是异常的紧绷和严肃,不加掩饰的侵略性瞬间暴露无遗,“李律师,你刚才说江河把他名下所有的股份都留给了谁?”

重压之下,经手过无数经济案件的李永新,神情看起来并没有太大变化,反而是跟在他身边的助理冷汗一层一层地往外冒。他迎上冯董的目光,字字清晰的重复,“根据江董事长生前意愿,他名下JS集团19%的股份全部留给他的大女儿苏锦女士。”

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张董终于反应了过来,当下如遭雷劈,他粗着声质问,“大女儿苏锦?不,这不可能,你知道JS集团19%的股份是多么庞大的一笔数字吗?”不给别人回答的机会,他自问自答说,“那可是五百多个亿啊!江董事长怎么可能会把五百多个亿全都留给没有血缘关系的人!”

说到最后,张董中气十足的声音竟隐隐有些劈叉。

李永新淡定的解释说,“法律上的父女关系不以血缘为唯一标准,这里有十五年前具备法律效力的收养协议。”

说话间,李永新再次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到张董面前。

张董已经气急败坏到根本不想去接不想去看,何况他的重点根本不是有没有具备法律效力的收养协议,而是管他什么狗屁法律怎么规定,有血缘关系的亲生女儿和没有血缘关系的养女就是不一样,不对,是完全不一样!

此刻连一向特别能沉得住气的秦董都坐不住了,他暗自沉吟片刻,方才稳住心神,然后用一种近乎波澜不惊的语气让他看起来不那么震惊,“我说李律师,江董事长的这份遗嘱是什么时候立下的?”

显然,他这话是在怀疑遗嘱的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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