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烈爱燃情(8)
“阴家重子嗣。”裴悸想起那日道姑所言,按年纪推算,她心里大致有了结论。所谓的为情所困不过是走不出世俗的流言,走不出家族所累。
裴悸冲着洞府深施一礼,口中言道,“晚辈裴悸拜见阴老前辈。”
过了许久,洞中传出有些嘶哑的声音,“免礼。”
裴悸直起身子,在这空旷的洞府前如一株笔直的青松,秀发随风飘起,增添了许多女儿的妩媚,眉宇间有那么一丝英气。洞里的阴霜看得仔细,天绝剑果然一表人才、人中龙凤。
“天绝剑,江湖楷模,如何屈尊委身在我摘星宫?”阴霜问。
“可怜晚辈被家族除名,无处可去。”
“这种托词骗骗阴长生和那些长老还差不多。”
“既然前辈都猜到了,又何必问晚辈呢?”
“那火灵芝的火毒是扎根的,就算你内功深厚,将来也定受其扰,苦不堪言。我阴家宁可负尽天下人,也不能负了摘星宫,将来阴长生是要嫁人生子的。你图什么?”
后面这句话诛心,裴悸听了心里难受,一想到自己捧在心尖上的人转头要送入他人洞房,心如刀割,但那若是阴长生想要的,她也愿意成全,“情、爱之中,哪有那么多的得失?爱一个人就要有所图么?晚辈倾慕长生是因为她是长生,并不因为她的美貌、权势和财富。若长生对晚辈有意,那晚辈定不负卿;若长生看上了哪家的公子,晚辈也愿意成全。晚辈无所图,她好,我便好。”
“好一个无所图。你倒是会说。真到了那一日,只怕你放不开手,苦苦纠缠,两厢痛苦。”阴霜的语气不屑,当初她们也是如此信誓旦旦,最终还不是闹了个这般田地。
“那前辈想晚辈如何?”
“你治好她的腿便自行离开吧。放心,摘星宫在一日便会护你周全。只是你不许再与她有任何接触。”
裴悸在风中立了好久,苦笑,重来一次也注定是要分开的。世俗,世俗,人言可畏、众口铄金。上一世阴长生就因为深爱自己遭到长老们的弹劾、打压,不然也不至于自己的书信无法寄送到她手中。“前辈,你一个人在这洞府中,不苦么?不想念么?你能体会到另一个人也在远处想着你的滋味么?很苦吧,每日会以泪洗面吧!”
“竖子,休要胡言。”阴霜怒道。
揭了你的伤疤了?
裴悸笑道,“前辈放心,晚辈自会处理好一切,不劳烦您费心。”裴悸向着自己的院子快速走去,刚到门口便一口血喷出,忙踢了沙土掩住。
静心,静心!裴悸回到屋内,顶着一屋子的血腥气运功克毒。
第七章 变态
裴悸的药有效,阴长生的腿竟全好了,再也不需要坐轮椅。裴悸因此成了摘星宫的大功臣。那些平日对她冷眼的人也都转变了态度,这些她都不关心,只要能偶尔与阴长生喝上一壶茶,她就知足了。
阴长生的宅院不是谁都能去的。裴悸算一个,她在那里种了几棵不舍树,还真发了芽,裴悸天天去看,浇水施肥都是亲力亲为。
“阿悸对这树比对我都上心,我可要吃味了。”阴长生倒了一杯茶推到裴悸面前。
“这树可以活很久。它可以替我守着你,守着你的子嗣,守着你的摘星宫。所以,他可得好好的长大。”裴悸说得很认真,阴长生却听出了失落之感。
“阿悸,不守着我么?”
阴长生这一问,裴悸心里一暖,手覆在阴长生微凉的手上,“长生想让我守着你么?”
阴长生看着对方深情的眼眸,羞涩的点点头。“阿悸,一直留在摘星宫吧。”
裴悸赧然一笑,我也想一直留在你身边,只是……“你有阴白月,有不舍树,还有千万的门徒。现在,腿也好了。”不需要我再留在这里了。
阿悸,那你有什么?阴长生这才发现,现在的天绝剑除了名号竟是一无所有的,她终没有问出这一句,倒是说了句暖心的,“阿悸,你与她们不同。”
哪里不同?裴悸不敢问,她怕问了自己舍不得走。把脸转向别处,潇洒道,“都是江湖儿女,哪里有不同?我可是天绝剑,不在江湖上走走,名号都不响亮了。”又转头看着阴长生,“长生放心,若是你有危险,我定会在你身边守着你。”眼神灼灼,烫了阴长生的心。
“何时启程?”话音刚落,一道寒光袭来,裴悸伸手抓住,却是一只羽箭。
裴悸飞身从墙上拽下一个红衣女子,不是岳瑾还能有谁?裴悸将其反手按在地上,冷道,“胡闹要有个节制。”
岳瑾吃疼,嘴上却不求饶,“姓裴的,有本事你松开,老娘跟你大战三百回合,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岳瑾口无遮拦,裴悸手上多用了一分力。小丫头不好好管教,将来定要惹出祸事。
果然,岳红尘随后即到。又是一顿道歉,这裴悸才放开岳瑾。岳瑾委屈巴巴的窝在岳红尘的怀里,“她打我!”
“你做的太过,天绝剑教训你也没错。以后不能这般胡闹,若是伤了人怎么办?”岳红尘悉心的哄着岳瑾。
裴悸看在眼里,心生羡慕,若是自己与阴长生也能如此不需顾及世俗该有多好。若自己不是天绝剑,阴长生也是普通人家的女子,结果会不会不同?
最终,岳瑾还是勉强的跟阴长生和裴悸道了歉。
“岳姨,你且去吧,我来照看岳瑾。”阴长生知道,岳红尘大概半年左右会来一次,专程看她母亲,说是看望,其实是带了关于那个人的消息,母亲终究放不下,既然放不下何苦生下我?阴长生叹了气。裴悸也叹了口气。大家各怀心事。自然没有吃茶的闲情。
裴悸在想,若是日后毒发,要如何面对长生。阴家的族中长老向来注重子嗣,长生如何拧得过?阴长生则想,如何脱离这摘星宫,如何留下裴悸?若是能与她一同去该有多好?岳瑾则是在想天绝剑一定有弱点,要查出来,然后打败她。
裴悸扯谎说药差不多好了,回去取。阴长生还沉湎在家庭的苦痛中,无暇理会其他。岳瑾则觉得无趣,打算偷偷跟着裴悸,看她是如何熬药的。
岳瑾的轻功极好,裴悸被即将到来的酸楚占满了思绪,居然没发现自己被人跟踪了。
岳瑾透过门缝,偷偷观瞧,不禁吃惊的长大了嘴。只见裴悸挽起衣袖露出的手臂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割痕,看着甚是可怖。裴悸拿起刀轻轻割开一处旧上,血汩汩流入碗中。“变态!”岳瑾惊呼,裴悸慌忙放下衣袖,飞身而出,一把扣住岳瑾的脖颈,那眼里都是杀意。
“你敢跟踪我?”
“你是变态,你给她的药居然是……”岳瑾的脖颈吃疼,说不出话,心里也生了惧意。这人要杀人灭口。
“你别多嘴,这是最后一碗药。明天我就离开这里了。你要敢多嘴,我就杀了岳红尘。天绝剑灭了你冥寒宫也不在话下!”手指都快陷到肉里了。
岳瑾忙眨眼求饶,脖子感觉一松,整个人跪坐在地上。她畏惧于裴悸的武功。这人真可怕,“你这变态,我不会说出去,你赶紧离开摘星宫,别缠着我阴姐姐,也别动尘儿。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那你可要看好你的尘儿。锁严了你的嘴!”裴悸的威胁很有效,岳瑾慌乱的跑了出去。她要去找岳红尘告状。可是,见了岳红尘,她又想那天绝剑武功实在太高,还是不要惹她为好,硬生生把这秘密吞了。
后山的洞府中,岳红尘看到老朋友还是老样子。“你要在这山洞里待一辈子?”
“你每次来都问同样的问题,你不是看到答案了么?”阴霜的脸上面无表情。
这女人是不是快二十年没笑过了?
“她呢,还是那副老样子。疯疯癫癫的。嗜酒如命。你们两个不累么?都快二十年了。一个没脸见,一个不愿见,然后还都挂念对方,不别扭么?我在中间传话都传累了。”岳红尘叹道。
“累了,以后可以不用来。”
“行,有你这句话。我再来,便是通知你她的死讯。”岳红尘气恼,你俩之间置气还殃及池鱼,感情我自己愿意隔三差五过来呢?是谁当年哭着求我一定要把她是否安好的消息传过来的?“世俗就那么重要?你看我跟瑾儿不是很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