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州闲话gl(55)

作者:林平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边缘恋歌 种田文 甜文 市井生活 主角:方致远,关雨霂 ┃ 配角:关筱秋,凌桥,董永道,薛远甫,芙竹,烟霞,晴平 ┃ 其它:抚闲,家长里短 文人在尘世之中的微渺琐事。 : 南梁末,苏氏大幕遮。 积跬步方致远,行千山观雨霂,皆为凡人挣扎于尘世所行之微渺俗事云尔。 此浮尘,同为两片浮萍,愿为汝拂尘,同沉沦,不顾浮沉。 女扮男装的官员,书香门第的落魄千金,一场雨,一座寺,姻缘邂逅。时光荏苒,天意难测,阴差阳错地做了对夫妻。本文讲述的是两个身在边陲的女子家长里短的寻常故事,也大概是我写过的最寻常的故事。点击展开

小丫头独个窥度,带着千奇百怪的遐思,回屋里同姐姐们说事儿去了。

至于烟霞追了出去,没追几步路,竟跟丢了,不如意地走回家去听筱秋妹妹那头的事了。而方致远,步伐轻快,熟练地抄了个小路,找薛大哥讨酒喝去了。下午正值看病的点儿,薛远甫在医馆里忙得不可开交,见她来了,随意道了声好:「哟,回来了,近来天气无常,病号多,没工夫招呼你。」方致远摇了摇头,称无妨,得心应手地找了帮忙的小伙给自己倒酒,又讨了个小扇,顾自挪了凳子坐下,腿一翘,扇轻摇,好不快活。薛远甫得闲了,有一搭没一搭地同她说话:「每次来都寻酒喝。」

「你这儿的好喝。」

「怎么不叫你媳妇儿帮你向苏棣讨上一壶,我上次还见她同董大人带着苏棣去码头逛来着。」

哪壶不开提哪壶,方致远轻哧道:「别提那个苏棣,提了就烦。」

「嘿,你这人,别人又没怎么你。」薛远甫不知道她恼个什么劲儿,就回头瞧一眼她的神色,只见方致远摇头晃脑地,最终落给他一个不悦的眼神,说:「单纯看他不顺眼罢了。」

薛远甫也晓得她的脾气,便没同她多言,换了法子唠嗑:「你啊,头一天回?」

「对呀。」

「怎么头一天回就往我这儿跑,回过屋了?办过公了?」

方致远抿了口酒,说:「这不是看重你嘛。」

薛远甫知道她满口胡言的德行,不甚领情,回道:「怕是折福了我,无事哪会找上我,怎么不同你那位志趣相投的夫人说事儿啊?吵架了?」

方致远忽扬眉,神气得很,说:「没吵。」

「也是,我看你挺高兴的。」薛远甫看不大明白她卖的哪壶药,回话也开始不上心起来。

「是啊。」

「怎么就高兴了呢?」

方致远笑着答:「瞎高兴。」

薛远甫皱眉,嘀咕今天没一句话是听得懂的,莫不是酒喝多了,摇头道:「唉,真是受不了你这人。」

医馆收摊了,方致远就着帮薛远甫收尾,她小时候被薛家收养,做起事来也是轻车熟路。薛远甫莫名感到眼前的景象有些熟悉,好似回了十多年前,那时二人还高不过柜台,在夕阳西下之时,家燕归巢之刻,一家老小一同清点铺子,收晒了一日的药材,温温热的。那般旧景,在方致远上京赶考之后便再也没有过了。薛远甫又何尝不知她走了哪条路?只道是她同自己越行越远,越发琢磨不定了。他突然感到一阵疲累,想送客,可是见她兴致浓,想是会赖着不走的,因念及如此时日不常有,便忍了。

果不其然方致远一句话没提,就自如地钻进厨房帮着摘菜,打下手了。就着薛远甫做的小酒小菜,二人闲聊了些旧话,叹了叹再也回不来的光景。申洲,多好的地方,茅屋板桥,邻里和顺,鱼虾相戏,海燕成群,白日里浪逐青云,夜里月落长江……若不是那年海上风涛,自己如今又在何处?关雨霂……又当在何处?

方致远没喝多少酒,却不知怎么身子忽觉微热了,臆想无边也无端地漫开来,她走在路上,想近来抚州确实繁华了一些,夜里省出一只手来不用提灯了,只见她背着手兴致盎然地踢着小步回去了。她到家瞥了一眼窗,灯已熄了,是在意料之中,想自己晚归,怕也是在她意料之中。方致远找凌桥取火拿了个小灯,轻轻地推门进了屋,四下悄无人声,不由自主地轻唤了一声:「睡了?」

见没有回应,方致远摸索着倚上了熟悉的榻。烛灯微微,悠悠火光跃在她眸里,愈发看不出心思。良久,说道:「雨霂,我想你啊。」

作者有话要说:

雨霂,没事不要乱翻别人手机了(笑)。

第54章 章五十二

关雨霂那天夜里睡得不实,影影绰绰间感到有人回了屋,却身陷在沉梦里醒不过来,极为不真切:乃一暗夜,层云蔽月,有暴雨来临之势,方致远行于茫茫黑夜,不知所向何方,予立于身后,欲与之相随,然动弹不得,尝唤她名,不应。

梦里方致远步入漫漫黑夜,不得一点踪迹。关雨霂是时醒了,分不清时辰,旦见窗外森森一片,好似梦中不见五指的夜,直叫心头发慌,便在床上裹紧了薄被辗转反侧起来,到天将明之时方入了浅觉。待到睁眼,已过了早饭时分。她随意拾掇一阵,想出门同丫头们招呼上一声,好借着方致远出门办公之余在家补眠,不料出了里屋,见那人还躺在榻上。

方致远不是贪睡之人,关雨霂听她轻喘,遂蹲下细看,只觉她额头滚烫。唉,早不病晚不病,偏偏又挑了个好时候,昨夜本就无眠,心情亦是一团,盘算好了的要避而不见,今儿这么一病,莫不是什么活又都落到自己头上来。关雨霂心里虽碎碎哝哝一阵怨,可眉眼间又展露着实打实的心疼,那便是一摇头一展眉,抛了胡愁乱绪,只晓得出门拿湿帕子为她擦脸了。不料一个不小心忘关了门,转身回来便看到烟霞同筱秋小心翼翼地探着脑袋往里瞧,关雨霂在身后佯咳了一声,二人忙转身问安。关雨霂此刻不消得同她俩话些家常,冷冷清清立在门边将事情都同丫头们交代了:「大人今日病了,筱秋你去官府告假,烟霞替我将薛大夫请来,再叫晴平打盆水,给我端碗清粥。」说着,把一干人等都支乎走了,自去房内掇了个小凳,耷拉着脑袋地盯着榻上的可怜虫。

哼,睡得还挺好。

至于院子里又是另外一番景象。筱秋捶足顿胸,同烟霞斩钉截铁地讲:「你看,准是吵架了吧,我刚才瞥到一眼,大人竟然睡在外屋!」

烟霞轻柔柔地一声嘘,摸了摸筱秋圆圆的脑袋,示意她小点声,心虚得筱秋赶紧往门瞥了一眼,果然又被扣得死死的,一丝光都透不过,此情此景有些过于熟悉,勾起了筱秋一些不好的记忆,忽觉得瘆得慌,猛是一哆嗦。

不过多时,薛远甫来了,诊断一番后说大约是受了风寒,并无别症,想是昨天喝了酒又瞎吹风闹的,在家暖着就好。关雨霂听了放心,因同他闲话:「昨日不知她上哪去了,至晚方归,原是到药铺蹭酒了。」可她是真累着了,连心平气和地说话都似低声絮语地怨着了。

薛远甫忙安慰上她一句,可转念一想,姑娘家在怨个啥呢,这人又不是你相公。后又补道:「我都同她说了要她先回家,她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兴致赖着不走,高兴得紧,可是有什么好事?」

「高兴?」

「对啊,你不知?」

关雨霂摇头作没有头绪的样子,薛远甫又问道:「她怎么睡在这儿?」

关雨霂一愣,起初不大明白所指为何,看着他目光扫向了里屋才明白过来,遂轻声答道:「当初是不知,后来就习惯了,便没改过来。」

「你们女儿家家又没什么大不了的,哪天同她说了吧,留她在硬榻上怪可怜的。」说毕,薛远甫告了辞。

趁着大夫走了,关雨霂同晴平交代了一会儿拿药煎药之事,回屋小盹一会儿,游丝之间想起方才那句「高兴得紧」,不免嗤之以鼻,暗损她是乐极生悲。近几日都不曾有过安稳觉,全是她闹的,加之她这么一病,愈发是不得闲,怕不是上天派下来折损心力的?心想那年被她一救,余下的一生,莫不是都是要用来还债的?

过了一个时辰,晴平把药煎好了,在屋外轻轻扣门,这会子屋子里的姑娘们都小心极了,谁都知道那个刚到抚州的夫人又回来了,变脸变得谁都不认识,守着大人成天跟座雕像似的。不料关雨霂开门时睡意松松,整个人飘飘然,脸上带着倦容,细声声地同晴平道了声谢,接了药。再回小凳上坐着,一遍一遍地拿着勺子拌,一时热气升腾,蒸着了她的眼,更是晕乎了。她拌了一会儿,乏了,又觉药碗沉,压得手腕发闷,便放回了桌上,叹了口气,从睁眼到如今,自己都折腾了好几番了,不想那人还睡得香。关雨霂以手托腮,身心疲惫,可思绪却活跃得很,无多睡意,便百无聊赖地细端详她的脸了。真是光净净的,比男儿细致,又比寻常姑娘多了几分英气,怪不得连烟霞也爱她。早听闻申洲人皮肤好了,没想到是真的。关雨霂一时看得出了神,脑子全都是些夸赞的话,可一想到如今这张汗涔涔,乖生生,又可怜兮兮的脸昨日是怎么个混世魔王的模样来拨乱弦的,不觉瘪着嘴气乎乎地笑。方致远嘴也是有一声没一声地喘着气,关雨霂听着一时觉得有些可爱,又有些怜惜,因想她亲下江陵那会儿,也不过是筱秋如今的年纪,一路走来都是一个人,什么都独个扛着,不曾说过什么放弃,如此经年历久,没被压坏了,就已是要求神拜佛了。若是当年被抢许给她的不是自己,她病了又当如何,是不是连个能陪在身边的人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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