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州闲话gl(54)

作者:林平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边缘恋歌 种田文 甜文 市井生活 主角:方致远,关雨霂 ┃ 配角:关筱秋,凌桥,董永道,薛远甫,芙竹,烟霞,晴平 ┃ 其它:抚闲,家长里短 文人在尘世之中的微渺琐事。 : 南梁末,苏氏大幕遮。 积跬步方致远,行千山观雨霂,皆为凡人挣扎于尘世所行之微渺俗事云尔。 此浮尘,同为两片浮萍,愿为汝拂尘,同沉沦,不顾浮沉。 女扮男装的官员,书香门第的落魄千金,一场雨,一座寺,姻缘邂逅。时光荏苒,天意难测,阴差阳错地做了对夫妻。本文讲述的是两个身在边陲的女子家长里短的寻常故事,也大概是我写过的最寻常的故事。点击展开

这……关雨霂想着想着,见他手里还拽着方才接过的香包,突然就通透了,可孩子之间的事,还是让他们自个儿闹去吧,她不大愿意掺和。再加上两孩子,一个是管家之子,一个是董府千金,除非王大哪日能考取个功名,不然也是难事。

***

且说一日午后,关雨霂在书房里取上月方致远新进的书,无意瞥见角落,似比以前多了个什么,累着书,藏得极深。关雨霂不知是何物,心生好奇,仰头半天,取不出来,暗恼方致远竟如此神秘兮兮,遂唤来了个子高又口头紧的晴平,命她关了门,帮着把东西取了下来。

打开布袋子一看,竟是幅自己的画像。

晴平一跺脚是恍然大悟,会意道:「我说呢,夫人还在定州那会子,有个洋人日日出入府中,怀里带着个板,上面裹了张布,一麻袋里的瓶瓶罐罐似墨又不是墨。大人也神神叨叨地,吩咐大家回避,不知和洋人在书房里做些什么。哎呀,可不就像夫人你现在和我这样偷偷摸摸在书房里嘛!」

关雨霂忍俊不禁,心想晴平真是屋里最会说话的姑娘。她细致瞧了这画,用手摸了摸,却是西洋技法,也不知方致远哪来心思学这些,既然学了,怎又不同自己说来听听,居然闷声闷气地藏在此处,莫不是有什么古怪?关雨霂看了一阵,往后一翻,见画背后还提了段小文,读到:

「余尝纵步河岸,举目商船往来成织,澹然自乐。未久,足力疲乏,借关口差役一抿清茶,闲翻名册,遐思当年偶得之事。筱秋姑娘告之曰夫人每每寻吾名于册间,今远行,余高阁眺览,料当年之景应无二致。想向来美事,须试之清浊,当两处多磨。大梁书画皆写意,昔闻西洋技艺写实,遂请先生教吾,得此劣作,同之相较,十之无一,夫人眉淡,却有春山之黛,清细瘦,却聚山水之灵,吾不才,穷极工巧仍描摹不得。」

旁又落下一沓纸,分了次序,简单装订,旦见封面写到《致远志》,乃方致远字迹,所记皆为家常小事。关雨霂以手抚之细看,一边不由得滚下泪来,晴平不识字,朦然不知,遂乱嚷一声,意欲唤来烟霞,关雨霂见了忙一手拉下她,唬着她不要说话,今日之事也不要同别人说起。晴平见势,便不敢作声儿了。

关雨霂见她消停了,便旁落无人地接着读,字字平实无华,却字字都往心间儿上撞,叫人颠倒神思。忽而方才的泪落在纸上,关雨霂慌了,手一撒,泪眼汪汪地看着一旁的晴平,一把扯着她胸前的衣襟,竟在晴平胸口哭了起来,咿咿哇哇地说着:「晴平,晴平,从未有人待我这般。」

晴平哪见过这场面,手里捻了一层薄汗,好在她心思不细,不停拍着关雨霂的后背说着:「夫人没事,没事。」

关雨霂一口气凝在胸口,想到诸日种种,没招了。

作者有话要说:

雨霂,没招了,就从了呗?

致远,卖得一手好队友。

王大,致远,是同一种顽童。

晴平,多坦诚一姑娘,书生不晓得珍惜。

第53章 章五十一

话说上回说到方致远早早从定州回来了,因想到所留时日不多,便不曾捎上书信,正事一结就忙着往回赶了。那日关雨霂在书房稀罕地里写小文,她往日多读少作,即便提笔写些什么,也不过填词作诗而已,不大好拿捏冗长词句。可人一闲久,就易忘事,有些事她不愿相忘,故挑了个日光似泼的午后在纸上泼写二三,不料一段话刚收尾,正是笔酣墨饱的时候,门嘎吱嘎吱地开了。关雨霂不紧不慢地抬眼,心想今天又是哪个没规矩的丫头,不料见着的却是那位半月不曾见着的人。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关雨霂吓着了,方才的气定神闲都散了,连手里的笔都没拿稳当,啪地一声打在了裙角,同将士没抓稳戟又有何区别?她慌忙弯下身去捡,一边捡一边说:「怎么回了,不是要同山水结缘吗?」

方致远笑她,称:「玩笑而已,你当真信了?」

关雨霂收拾了一下地上笔墨,顺待扯着污墨的那片,故作镇静地给她瞧:「方大人真是喜欢寻我开心,书信也不来一封,进门都不说一声,害得我衣服都花了。」

「没待上几日,书信倒还不如我快,再说我一回来哪都没去,不就来见你了吗?可比书信管用?」方致远想走近了看看那片墨水,若是洗不掉的话,就去给她买件新的,不料是方致远走一步,关雨霂就退上一步,由不得她起疑,便问道:「今日在摹哪篇?给我瞧瞧。」

关雨霂嘴一抿,一时眼波流转,轻声道:「大人刚回来,看我练字做什么,我去叫烟霞先帮你换身行头吧。」

方致远一直往里探,不知是不吃这套呢,还是没事闲得慌,又或是一味地想待在她身旁,嘴上说着:「看一下,又不妨事。」关雨霂眼一垂,想她是哄不走了,又起一计:「今日写得不好。」

「怎么不好了?你也得给我先瞧瞧才好定论。」方致远更近一步,关雨霂仍是不依,她本来不大当回事的,可见了她百般不情愿,反而更加好奇起来。得有什么东西,能让她如此护着?

方致远心想若是拼硬,她定是斗不过自己,一时忍不住嘴角的笑意,是一个快步要绕到书桌后偷瞄。关雨霂沉了口气,判定她是真铁了心要同自己耗着,马上转身把纸揉成一团,往她身上扔。她怕真是慌了,扔东西都不着调,方致远笑着把纸团接得稳稳当当,关雨霂一个眨眼意识到了不对,顺势乘那人得意之际,猛一伸手夺了过来,只给方致远留了个纸角,再一扭头,便是往屋里跑了。方致远也愣了,平日里轻轻软软的人,抢起东西来倒是挺有架势。时间不停等人,就此一遥思,让方致远不仅没追上人,还被堵在了门外,只得干喊她的名儿。关雨霂关着门,一声不应。

方致远其实也猜不大出她写了什么,但不知怎么了,见了她方才模样是心头格外的欢喜。她在门外愣是站了一会儿,眼前忽然闪过方才的匆匆一撇,是她仓皇而逃之时,发丝轻撩,露出的红透耳根,煞是可爱。反常?反常就对了,当初自己也是如此,今儿个该轮到你了,是天道轮回,造化弄人,方致远说不出个什么理,只晓得自己得意坏了。见她半天不应声也不开门,方致远决定顺着她的意,晾一下她,好让她红透的脸白回来。这时她想到了自己手上还存了个纸角,便将它展开,上面仅有一字:「语。」乃寻常字迹,不似刻意练字所为。单凭一字虽瞧不出个什么,可谎称练字是罪证凿凿,关雨霂常哄得自己团团转,可算是失手了。方致远裁夺盘算一番,沃然有得,遂大摇大摆徜徉而去。不顾。

可落在房里的关雨霂,就没她的好兴致了。这位急得心颤的姑娘靠着门,几顾门缝,抚着心口惶惶不定,是腿一软直接往地上坐了。她看着怀中的纸,又读了一遍,更觉舍不得撕碎了扔,只好用手抚顺,再平平整整地压在了床板子下。方致远啊方致远,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选在今天?关雨霂昨日见了些不当见的,存了一段心事,念着还需些时日才能收理好枯枝乱意来待她,如此一来,一闹,全乱了。

至于院子里不明所以的众人,是早炸开了锅:大人从定州回来,多大的事啊,竟无招呼一声,一回家,就直奔书房找夫人了。找就找呗,还门都不敲一个,换了旁人,夫人早训了,可算了,谁叫他是大人呢,谁也管不了他。然后没多久就看着夫人破门而出直往屋里去了!硬是把大人锁在了门外,连喊好几声都不应,只得闷声地走了。真是破天荒头一遭,不晓得要闹哪出。

过了许久,关雨霂见外面没声了,从门缝里探出个脑袋来,筱秋贴心,早在门外屏声候着了,关雨霂给了她一个欣慰的眼神,觉得丫头没白疼。护主确有此事,可筱秋脑子里想的更多的是那第一手的消息,她忙问:「夫人这是怎么了?」「他人呢?」关筱秋忙点头附和:「你说大人啊,我看他刚才敲门你没理,大约是不高兴出门去了吧,烟霞姐姐已经追上去问了。」关雨霂暗笑一声,出门是在意料之中,至于烟霞嘛,若是跟平时一般心境,多想上一步,也怕是在意料之中吧。小丫头见夫人在暗忖些什么,扬声关切道:「夫人没事吧,若是大人欺负了你,同我讲,我去帮你教训他。」关雨霂轻弹她脑袋,说:「别掺和了,不是什么要紧事,你下去吧,他约摸是要晚归,不必理会。」话罢,扣了门,关筱秋脸上的神气也就如门缝一般,慢慢萎靡起来。唉,夫人变了,有自己的心思了,也不同自己讲了,就这么被轰走了,还真是不甘心。什么不是什么要紧事?关筱秋哪会信?夫人竟然跑起来了,得是多大的事啊,关筱秋几百年都没见过关雨霂跑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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