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BE之后+番外(31)
话罢,徐封疆冲着徐长歌的方向道:“歌儿方才带的是那个婢子?且让她上来,容郡主问上一二。”
“这……”听到自家爹爹的要求,珠帘后的徐长歌瞬时白了脸。
方才跟着她可不是什么婢子呀!
为难地望望青帝,徐长歌咬牙想了片刻,张口想唤绮罗,却发觉有人握住了她的手?
青澜?徐长歌发觉青帝的手在紧了紧,舌尖一颤,吐出一个“是”字。
“是”字一出口,徐长歌就后悔了,而青帝则在徐长歌答是后,迅速从珠帘内走了出去。
青帝垂目走在宾客的视线里,待走到正中的位置,转身朝徐封疆见礼道:“见过家主。”
打量着走到眼前的青帝,徐封疆放下手中的酒杯,不怒自威道:“有人说你为小姐代笔,可有此事?”
“回家主话,婢子不会用笔。”青帝轻轻地应声。
“是吗?”冯长乐攻心道,“可是长歌姐姐看上去很担心呢。
是吗?青帝转身望了冯长乐一眼,继而冲着席中的几位夫子道:“请诸位夫子明鉴。婢子会不会写字其实诸位夫子都很清楚……长歌小姐自幼学字,掌中尚因习字存有老茧……若想知道婢子会不会写字,那看看婢子的手掌便知……不知诸位夫子可觉得婢子说得在理?”
青帝话音一落,席间读书人皆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掌心,待发觉自己手中确实有习字磨出的茧子后,看向青帝的眼神也变得不同。
“这丫头说的在理。”一直没出声的冯郡王应了一声。
见冯郡王应了声,青帝含笑将十指展在众人面前。
沿着中庭的席位转上一圈,青帝让那群夫子挨个看了一遍自己的手心。
待众人都露出了然的神色,青帝轻笑道:“不知郡主可否满意?”
“哼。”盯着那双没有半点的老茧的手,冯长乐一边命青青呈上一幅画,一边低声道,“既然书法不及长歌姐姐,乐儿认输便是。青都向来书画同源,乐儿还有一技想向姐姐讨教。”
冯长乐趁青青呈画的契机,佯装谦逊道:“不知姐姐可识得此技?”
“这……”徐长歌没来及拒绝,便看到青青立在了珠帘外。
见冯长乐的婢子走到了珠帘外,青帝抢在徐长歌应声前,接过了婢子手中的画纸。
紧紧接住画纸的手,不同于宣纸的质感让青帝瞬间知道了这幅画是什么。
转身将画纸递给赵夫子,青帝朝冯长乐拜了拜,含笑道:“我家小姐累了,此技便由婢子代答吧。郡主画技高超,婢子虽瞧不出技法,但婢子却觉得这画不难。区区折柳制碳,我家小姐早已试过。想来这画技,只要我家小姐揣摩上几日,或是可以和郡主您研讨一二。”
“你——”惊诧眼前这女婢竟是不看就知道自己如何作画,冯长乐瞬时慌了。
见冯长乐已将手中的底牌亮了,青帝扯扯唇角,讥讽地望望眼前人,低声道:“若是无事,婢子便退下了。”
被青帝的眼神刺痛,冯长乐不悦道:“你叫什么名字?”
“兰青。”
丢下两字转身,青帝不待众人反应就消失在人前。
青帝一退,庭中又活络了起来。但此时庭中的中心已不是长乐了。与席中夫子在商讨好如何将徐府嫡女的新作刊印后,便挨个举杯向徐府家主徐封疆道喜。待在徐封疆处尽兴后,诸位夫子又与赵夫子痛饮了几大杯。
所谓清风明月来几回,邀饮一杯又一杯,宾客们沉浸在观赏佳作的喜悦中,独冯郡王一行坐立难安。
忍着心中的怒气不与冯长乐发火,冯郡王决定以后还是少带冯长乐出门。
而坐在冯郡王身侧的冯长乐则是心情抑郁到了极点。原以为今夜是成名之夜,谁料竟是重生后第一个滑铁卢。
徐长歌是怎么回事?怎么会知道自己画的那幅画是素描?难不成徐长歌也重生了?
若是徐长歌也重生了,她还有接近青川的机会吗?
估算着徐长歌重生的可能性,冯长乐寒毛耸立。
不不不。她不要活在那个女人的阴影下……
冯长乐慌乱地望向珠帘,却看到珠帘内人影攒动。
宴会结束了吗?
听着耳边皆是数落她不知礼数的言语,冯长乐在万念俱灰中想到了一个人——澜皇女。
想着记忆中澜皇女是青川的姐姐,冯长乐病急乱投医道:“皇女请留步!”
嗯?在珠帘内听到冯长乐的声音,青帝忍不住皱皱眉。佯装没听到冯长乐的呼喊,青帝由徐长歌拉着,继续往前走。
眼看着青帝就要消失在自己的眼前,冯长乐一边朝珠帘的方向挪,一边将声音提得更高:“皇女——”
“郡主有事便隔着珠帘说吧。”青帝不愿让冯长乐在看清她的衣着后节外生枝,索性摇摇徐长歌的手,示意她停下来。
“嗯……”见青帝停住了脚步,冯长乐急急道,“澜皇女,乐儿想求您给川皇子带一句话。”
“嗯?”青帝转身盯住冯长乐等下文。
“就是告诉他,告诉他……”觉察到周遭的视线都凝在了她身上,冯长乐咬咬牙,不甘道,“臣女一直仰慕他……”
仰慕?青帝站在原地失神。
原来仰慕这个词是这样用的?
啧啧……
好奇地将冯长乐来回打量,青帝嘲讽道:“郡主当真?”
无暇去分辨青帝言语中的情绪,冯长乐匆匆点头道:“当真。”
“哦。”青帝脸上的笑容放到了几分,“抱歉。本皇女也很少见到皇弟……”
“可——”冯长乐还想再说,耳边却传来了徐长歌的声音。
“青澜,我们走!”
娇滴滴的声音惹人遐想,而青帝那声略带宠溺的“嗯”,气得冯长乐咬紧了下唇。
可恨!徐长歌那贱人怎么会和澜皇女走得这么近?难不成那贱人已经见过青川了?
想着日后自己与徐长歌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冯长乐沉下一口气,决定曲线救国,先去寻青河。
青河与青川不同,青河只是个冷宫的弃子,并不似青川那么难接近。
……
徐府的夜宴以冯小郡主被骂的狗血淋头结束。
而徐府大小姐在靠夜宴再扬了一次名后,终是耐住了性子,重新开始熬书斋。
“青澜,你看看这样画对不对?”握着炭笔凑到连着打呵欠的青帝身旁,徐长歌小心翼翼地将画纸递给青帝看。自夜宴后,长歌对画炭笔画充满了兴趣。这兴趣一半源自冯长乐那夜带来的危机感,一半源自这技艺似乎只有青澜会。想着只要学这画就能光明正大地将青帝拖在书斋,徐长歌异常满意。
但作为教画的本尊,青帝有些抑郁。
为什么要陪这丫头学画呢?
仰头环视了片刻徐长歌那挂满写意画的画室,青帝随意道:“挺好……”
“是吗?可我觉得我这个地方不太对……”徐长歌指着自己的画细细的分析,“你说,这个地方是不是应该涂得更重一些……”
听徐长歌将她手中的画说得有条有理,青帝打起精神朝其画作上看了看。
待看清徐长歌画作后,青帝晃了晃神。
怎么会那么像?
那丫头当真是按照自己口述的内容,画出了神书上样图?
青帝不敢置信地取来一根炭条,试着在自己身前的糙纸上涂抹。
见青帝开始动手,徐长歌了迅速捧着自己的画坐在青帝身边跟着补。
眼看着两人的画作越来越像,青帝沉了一口气,与坐在自己身边的长歌道:“要不今日你来画落日吧。”
“落日怎么画?”徐长歌眨眼。近些日子虽然是她在动手,但具体如何做,却都是青帝口述的。
“就是你抬头看向水面……然后感受光和影……”青帝尽量将神书中的话说得通俗易懂。
“什么是光和影?是这样么?”徐长歌转身坐到青帝身前,用十指在地面上交织出一个蝴蝶的投影,“是这样吗?”
“这样也很好。”青帝一边点头,一边往地上放置了一张糙纸,顺手拿起一根炭条,沿着地上的影子开始勾勒。
“好了吗?”在青帝描完一个后,徐长歌将手腕微微地挪动。
反复几次,徐长歌看到青帝的笔下出现了一串形态各异的蝶影。
青澜画得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