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BE之后+番外(128)
……
祭拜徐相的路,青帝甚是熟悉。长歌失踪时,她无事也会同徐长书一起,来徐相的坟头与其说说话。
但与歌儿同来,却还是头一遭。
仰头望望墓碑旁的松柏,青帝扶着徐长歌下轿,又从婢子处请了三炷香。
“歌儿,这是你最后一次听我唤岳丈大人‘徐相’。”不舍地松开徐长歌,青帝请香跪到了徐相墓碑前。
青都婚事原无这般风俗,但依青帝想来,她却是想为长歌做得更多。
落膝盖在一片泥泞中朝墓碑三叩首,青帝对着徐相的墓碑道:“徐相在上,小婿倾心令媛……今日之后便改口称您为‘岳丈’了……岳丈在上,小婿今日于此立誓……白首为盟,此生不负……”
言罢,青帝即起身扶着徐长歌回轿。
“阿澜……”不知青帝为何不上自己请香,徐长歌握住了青帝的指尖。
“待明年清明来也不迟……”嬉笑着命抬轿人起脚,青帝转身又与徐相的墓碑拜了拜。
两世为人,青帝自知一死便形神俱灭,但墓中人非但是歌儿的父亲,亦是她与歌儿的牵线人。
勾唇想想数年前,徐相与她所言的 “护住长歌”,青帝一边扬唇上马,一边回头望望不远处的墓碑……
徐相且安心,歌儿已经找回来了……
她们待会便要成亲了……
前世,歌儿护了她一世,这世……岳丈且安心吧。
第111章
青帝跨马领府婢一行抵达偏院时, 徐长书已然等候在偏院门口。
“长书今日可来得真早!”青帝随即勒马与门前人打招呼。
“殿下?”看清马上之人是青帝,徐长书随即上前扶青帝下马。
青帝也不与徐长书客套。
从徐长书臂膀借力跃至马下, 青帝带着喜气邀徐长书进府。
“府却是不进了……长书此行前来, 只是想问问殿下昨夜送来的婚帖……”徐长书将声音压得极低, “不知殿下找长书来所为何事?”
“‘婚帖’二字还不够么?”有意将声音提高, 青帝一边挽袖, 一边不时地将视线投向抬至偏院门口的婚轿。
徐长书闻言一愣,望婚轿的眼神却是冷了几分。追随青帝四载,他早已摸透了青帝的秉性。因早知其心中只有自家小妹,他昨夜便只当那连夜送来的婚帖是戏言。
谁料……
想想自己府中的四房妻妾, 徐长书皱皱眉,却是猛地握住悬在腰间的剑柄。
“殿下……臣有一言,不说不快……”
“嗯?”青帝挑眉与徐长书一个尾音,心中想得却是那轿中人坏心……
三年不见,她的歌儿竟是舍得看她笑话了!
着实令人吃惊!
“且说吧,今日是本殿大喜的日子,本殿恕你无罪……”浅笑着自行往喜轿门口,青帝听到背后传来了一阵惊呼。
“主子小心!”飞身与青帝挑开徐长书掌下的长剑, 秋风眉头紧锁。
“长书?”青帝佯装惊诧的回头, 只见徐长书将手中的剑舞得虎虎生风。
“这却是在做什么?”青帝微微挑眉。
徐长书则扬剑道:“殿下可还记得本公子姓什么?”
“徐。”青帝低声相应,心中却笑, 她今日娶的娘子也姓‘徐’。
“那敢问殿下,可还记得……”
“记得。”抢在徐长书之前开口,青帝望着徐长书手中的剑锋, 只道歌儿当真是有个好兄长。
“长书便是因为她,才与本殿在此处翻脸么?”青帝有意将声音放得冷厉,映着积雪的寒冬,堪堪令人胆寒。
“是。”扬剑不惧眼前人,徐长书迎风道,“本公子与七殿相交四载,只当殿下是重诺之人……未曾想,小妹生死不明,殿下便急着娶妻……敢问殿下,妻与江山孰重?”
“长书以为呢?”青帝见轿中无声响,随即继续与徐长书周旋道,“在长书看来,妻与江山孰重?”
“依长书所见,自然是大丈夫何患无妻……但殿下须知,你与长书却是不同的……季孙娘娘一心向你不假,这朝中百官四成向你也不假……但你须知,若是本公子倒戈……这江山……”徐长书再次将声音压得极低,“或是归于八皇子也未可知……”
青帝闻言一笑。
“你却是没看上五皇兄……”
“那是自然。”徐长书提剑朝着喜轿逼近,“五皇子有妻,我家小妹自不会前去……而殿下负心,我自会劝小妹另择佳婿……若是今日殿下选了江山,这女子便记在本公子手下,若是殿下选了妻,那我徐氏长书在此立誓,定与殿下不死不休……”
“是吗?”见徐长书神色有异,青帝忙跟着跃向喜轿,抬脚踢飞了其手中的长剑,“莫要伤了轿中人!”
“看来殿下当真是薄幸之人!”徐长书恼怒异常,正欲使出袖中的暗器,却闻轿中人淡淡地唤了声“兄长”。
“兄长……”徐长歌坐在喜轿中,唇角轻轻扬起。
她这个兄长,两世皆疼她。
“长歌回来了。”徐长歌望着眼前的盖头,带着内力与轿外人解释道,“阿澜娶的便是我,兄长莫要再拦着了。”
“小妹?”听出轿中人是一去三载的徐长歌,徐长书唇角微颤,眼眶悄然湿润。
“殿下?”将不敢置信的眼神投向青帝,徐长书浑身紧绷,生怕之前是他的幻觉。
“是歌儿。”温笑着俯身与徐长书捡起剑,青帝拉着徐长书进府道,“兄长莫要嫌弃今日这婚事简陋……本殿也是昨日才见到长歌……”
“确定是长歌么?”徐长书抓紧了青帝的胳膊,青帝则是命婢子将自己未来的国舅爷安置到席位上。
“自然是长歌……”亲自奉徐长书一杯茶,青帝郑重道,“今日只有兄长一位宾客,还望你能为我与歌儿做个见证!”
“殿下的意思是?”徐长书握茶的指尖一抖。皇子成婚乃需帝君亲允,听殿下的意思,莫不是要与他家小妹无媒而合?
“是。”青帝点点头,一时又觉愧对长歌。
但此时当真没有更好的办法。
“你知晓母后甚是喜欢长歌……”避重就轻地提起季孙氏,青帝与徐长书交换过眼色,两人皆是沉默。
“殿下想清楚了么?”徐长书想起了昨夜那满城的灯火。
那或许便是他家殿下的手笔吧……
认真地思索了片刻自家殿下或是会美色误国,徐长书皱皱眉,终是与青帝点点头。
“便是依殿下吧……”
敛袖移步到正位,徐长书观瞻着青帝在堂中换了喜袍。
“这许是最寒酸的新郎官了!”徐长书端茶与青帝打趣,却见不远处有一众仆婢拥着一新嫁娘前来。
那嫁娘身着的是皇家专用的锦缎,盖头上的绣纹亦是寻常人无福消受的……
“殿下……”隐约猜到自家殿下私自用了僭越之物,徐长书一时有些羞愧。
“那原就是帝后之物……”青帝含笑与座上人应声,“虽不能让歌儿享百官朝拜,但吃穿用度上,本殿却不会让她较后妃少上半分……”
“殿下此举过于冒进了……”若是被有心人拿来做文章……
“原是为三年后准备的……”青帝弯弯眉,却是欢喜她家的歌儿长得高。若是她家歌儿身段矮些,她或是得另想办法。
“殿下确信帝君三年后会出事么?”徐长书将视线放在愈来愈近的小妹身上。
与小妹分别三年了……如今看到她安好,他悬着的心当真是放下了。
“无需三年。”她的君父明明早就出事了……
皱眉想过去沉香寺前,宫中便屡传君父病危,青帝轻叹一声,挑眉带上笑意去接心上人。
“兄长便在前面……”自然地握紧徐长歌的手,青帝将其引到了徐长书座前。
“见过兄长……”蒙着盖头与徐长书一拜,徐长歌心道,此间婚事倒也算别开生面。
“小妹!”坐在正座的徐长书倒是比着了嫁衣的徐长歌更为欢喜。所谓长兄如父,爹爹既是不在了,他家小妹自是要由他悉心看护。
“方才殿外之言还作数!”不轻不重地敲打妹婿一声,徐长书由婢子侍奉着,端坐在上位上等着两位新人见礼。
……
青帝对前世那场婚事一无所知,故而当喜婆要二人对拜时,青帝甚是欢喜。
不同于青帝,依稀记得前世那显赫一时的婚嫁,徐长歌只觉这一步步走来皆是艰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