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与青梅妻+番外(9)
阿韭瞪圆了眼,笔杆子都比不过,还想和侯爷比拳头?
见她如此,萧行一阵气闷,后悔当初怎么就没跟着父王习武。若她有父王那本事,早打得淮纵趴地上爬不起来了!
“去给华阳备份礼,这些年得她赐酒赠药,我最近忙,有空再进宫看她。”
“是,郡主。”
“等等!”
萧行一指地面:“把诗集捡起来,给我。”
“……”
闺房宁静祥和,偶有喜鹊在窗外晒太阳。
萧行指腹描摹过厚厚诗集,好似在描摹淮纵俊秀眉眼。
一百零八首,剩下那一首呢?
淮纵……到底写了什么?
难得咸鱼卧床的东陵郡主忍不住胡思乱想,昏睡之前犹自在想:迟早有一日她要赢了淮纵,然后压着她应下三个条件。
想着这些,她唇角勾起浅浅的弧度,入了梦乡。
醒来,已是金乌西沉,侯府烫金请帖被送到徽王府。
威严霸道的徽王爷生着张极为秀气的脸,见了他,便知萧行隐在眉眼的温和随了谁。
徽王爷手边放着停兰台最新诗集,凛春侯府的下人到了他身前,乖巧献上请帖,待王爷嫌弃地挥挥手,麻溜地走了。
没法子,侯爷见了王爷都得认怂,做下人的哪能大过主子?
徽王爷冷哼一声,他长相温柔,但性子一点不温柔。
一巴掌拍在梨花木桌,茶盖震颤险些溅出水。繁美镶着金丝边的帖子被他捏在指尖,好似在拿着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淮纵小儿,枉他百般疼爱,到头来害得阿行流泪,竟敢递帖子来王府?活腻歪了!
“父王。”
萧行一袭华裳神思清明地出现在人前。
徽王爷见了爱女,面上带笑,凛冽气势褪得干干净净,眼存笑意,开口便是一顿夸奖:“不错,本王的女儿,巾帼不让须眉,哼,早该挫挫那些文人风骨,一天到晚瞎得瑟什么?”
某人作为风流才子,这骂得是谁,萧行不用想都知道。她看了眼请帖,小心翼翼问道:“给我的?”
徽王爷理直气壮地扣下帖子,说瞎话不打草稿:“哦,礼部尚书邀约为父参加三日后的游猎。”
萧行红唇微抿,眼里漫着笑:“哦,原来不是凛春小男人送来的请帖啊。”
“……”
徽王爷冷哼:“乖女,以后离他远点。淮纵小儿,实乃斯文败类!”
“嗯,女儿听父王的。”萧行乖巧温柔,看得徽王爷老怀欣慰。
眼看订婚宴期限将至,无论侯府还是王府,似乎都忘了这档子事。
距离订婚宴还有三天,作为赐婚专业户,皇帝在御书房偶然听到礼部尚书邀请徽王叔参加狩猎,惊得啊了一声:“你们说,两府是不是把朕赐婚的事忘了?”
马上就到订婚宴,再不准备就迟了,就没见过他们这般消极成婚的新人。
徽王叔也是,还有心思往外乱跑?瞪了眼无辜的礼部尚书:你也是!瞎折腾啥呢!
于是在准备出门前,淮纵在大门口撞见来报信的大太监眷生,得皇帝提点后,这才惊醒:三天后她要和萧行举办订婚宴了!
含笑送走大太监,淮纵整敛仪容,问阿净:“本侯可俊美?”
阿净道:“美若仙人。”
好。
淮纵放心抬腿迈进软轿,反正今日邀约萧行,不如趁此和她商量商量订婚之事。
美滋滋往西湖边行去,却怎么也没想到,来的不是萧行,而是……萧行她爹。
第7章
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来不及。
徽王爷冷声一笑:“淮纵小子,还不滚过来?”
“哎,来了。”淮纵深吸一口气,努力扬起唇角,衣袖翩翩,文文雅雅往未来岳父跟前站稳,一丝不苟俯身行礼:“纵,见过萧伯伯。”
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小子张口就拿出晚辈应有礼仪。十里平湖,荷叶漫天,徽王爷坐在四角凉亭压下火气,眉间浮出两分怅然:“淮纵小子,可一不可二的道理你可懂?”
淮纵绷着脊背不敢落座,神情谨慎小心:“懂。”
“呵,本王看你是不懂!”
徽王爷伸手拍在石桌,淮纵眼睁睁瞅着石面裂开一道细缝,眉梢一抖,赶紧赔笑道:“小子懂得,懂得,必好好待阿行。”
谈到掌上明珠,徽王爷眉眼轻挑:“停兰台斗酒诗百篇,听说…你赢了阿行?”
“侥幸而已。”淮纵生出层冷汗,单薄衣袍,里衣紧贴着被汗水打湿的后背,拿捏不定萧伯伯是怎么个意思。
就在她揣摩未来老丈人心里的小九九时,徽王爷没和她啰嗦,漫不经心开了口:“淮纵,人人道你聪明一世,依本王看,你糊涂透顶啊。阿行她……”
她怎么了?
他抬眼瞧着淮纵,好似要从她如玉的小脸看出什么了不得的破绽,继续道:“阿行她输了诗会,眼下正难过着呢。”
摸着良心说,淮纵听到这话第一反应是十二万分的不信。萧行什么人她清楚得很,若说气恼一时那还情有可原,若说她难过……这根本不像她认识的萧行啊。
萧行输了比试,会偷着生闷气,兴致来了会骂她两句,没准还会在书房画些见不得人的小画埋汰她,独独不会难过。
萧行傲骨嶙峋,只会更加努力期待下次赶超过去,怎会因为区区诗会,勾起难过脆弱的情绪?
她眼里带着狐疑,不信是一回事,关心又是一回事。
她和萧行怎么闹都行,面对萧伯伯,她没法闹。萧伯伯膝下就萧行一女,在未来老丈人面前她若敢拿出和萧行对骂的架势,萧伯伯一巴掌拍飞她,那还是好的。
最怕,萧伯伯火气上来永远断了这门婚事。
淮纵腰杆弯得更彻底,诚诚恳恳道:“是我的错,我下次必让着她。”
这话若被萧行听到,淮纵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但面对的是徽王爷,爱女如痴的老父亲。
徽王爷神色多了抹满意:“还不算太蠢。小子呀,你得知道,娶妻乃大事,切莫作死。自己的女人自己的哄,哄不好那是你无能。一次哄不好可能是意外,二次再哄不好,那就是无缘。”
淮纵小脸微变,卑微道:“小子记住了。”
“你是真记住那就好啊。”
凉亭外柔风拂柳,徽王爷指节敲在石桌,看了眼碟子里的糕点,豪气顿生:“来!别傻站着了,坐,吃吃喝喝陪老夫谈谈心。”
“不、不了。萧伯伯乃淮纵长辈,于情于理,我站着更好。萧伯伯,您吃。”
淮纵总算晓得为何今早起来乌鸦在她头顶飞了,此乃天降预兆!提醒她谨慎言行莫要再把婚事搞砸了!
萧悬没在意,随手将碟子推过去:“吃。”
“哎。”淮纵老老实实捏了块桂花糕,余光瞥见徽王爷不耐烦的眼神,于是赶紧咬了一大口,还没尝到味儿,就听未来老丈人道:“好吃吗?这是阿行亲手做的。”
桂花糕噎在喉咙,淮纵心道:今儿真是倒霉透了。萧行做的糕点,吃了真不会毒死她吗?
这距离毒死还有一会儿,她噎得直想翻白眼,指了指茶杯:“萧伯伯,我能润润喉吗?”
“嗯。”
茶盖掀开,还是大补的参茶。淮纵小口小口抿着茶水,生怕再被徽王爷作弄,被作弄算不得什么,万一没忍住把茶水喷到老丈人脸上,那就完了。
徽王爷见惯了大风大浪,瞧着准女婿像个小娘子慢吞吞的喝茶,眉头一皱:“女里女气。”
“……”淮纵就权当这是夸奖了。
“吃饱了吗?”
淮纵看了眼碟子里剩下的糕点,意会道:“没呢,萧伯伯不吃,小子就不客气了。阿行一番苦心,纵哪敢浪费?”
饮食素来讲究三餐顿顿吃饱的凛春小侯爷,面不改色将余下的糕点装进肚子,吃到最后,撑得她嗓子眼发堵。
好吧,萧行糕点做得太甜了,腻得她心发慌。
一滴茶水,一点残渣都不剩。淮纵含笑赞道:“阿行厨艺越发好了。”
徽王爷点点头,很满意:“来,吃饱了就和本王切磋切磋吧。”
切磋?淮纵隐约猜中一个可能,脸色微白,顺了顺心口,恭恭敬敬道:“恭请萧伯伯赐教。”
逃是逃不掉了,不拿下老丈人,今遭这番伏低做小就白废了。
徽王爷当年手掌十万西南兵马,和淮家老侯爷并称将门双雄,淮纵幼时父母双亡,一身本事,包括淮家拳法都由萧悬代授,女婿本来就是半子,淮纵这情况又亲近两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