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手游同人)【齐风】一个简单粗暴的治腿故(7)
齐无悔一听哪里还顾得上跟段命打嘴仗,连忙抱风无涯进一个侧边的小屋里了。之前齐无悔来过,知道中间最大的屋子是段命做药治人自己住的,另外几个小屋子里有间是客房,备着床。
风无涯人生地不熟,对段命的警惕也尚未全消,齐无悔也没跟他打声招呼就去找段命讲话,讲着讲着好像还要吵起来了一般,偏他五感有所下降,听不清楚,不由紧张得手里全是汗,浸湿了攥着的绳。担忧里却又带着一点点微不可查的其他心思。师兄在外头经历的一切都是风无涯所陌生的,从未经历的,甚至也难以想象的。在外见了什么风景,吃了什么苦,结交了什么人,对于齐无悔来说,那些回忆太多痛苦,往往也不爱提,可风无涯却觉得他和师兄之间因为那段彼此断绝往来的时日,多了层什么东西隔着,齐无悔既然不提,他就不问,只是终究忽略不掉,又觉得自己矫情过头,尽想些有的没的,心烦意乱。
第六章 陆
“师兄,你们方才在谈什么?”
风无涯被抱来抱去抱麻木了,如今已经能面不改色地自然窝在齐无悔怀里闲聊。
齐无悔将他轻轻放到床上,道:“就问问他打算怎么治你。他等会儿过来给你看,你先休息。饿不饿,我去找点吃的?”
“我还好,师兄你应是饿了吧,车上干粮你都不曾吃几口。”
齐无悔摸了摸腰间的酒壶:“这不刚戒了酒,有点没劲儿。”
风无涯提议道:“要不要去问问段先生,他做大夫的,当也知晓些调理人脾胃的法子。”
“用不着”,齐无悔像是想起什么来,突然笑得几分狡黠,“我知道他厨房在哪儿,咱们弄点热腾腾的来。”
齐无悔走前还怕风无涯无聊,从客房的桌上随便抽了本书给他解闷。
段命不仅有个药园子,还有个菜园子,齐无悔虽只来过一次,对厨房和菜园子倒是记得清,先去厨房查探了一圈,没有精米,幸好还有袋面,其余调料也算齐全。把锅碗筷盘都翻出来洗干净后他才去菜地,大晚上看不清,便随手摘几把娇翠欲滴的青菜。做什么,青菜疙瘩面?也太素了,他寻思着是不是搞条鱼来,于是沿着溪边走了小半天,鱼没抓着,却找到野鸭窝,摸走了几个鸭蛋。
他在厨房里生炊做饭,好大动静,段命哪里会不知道,也只能在自己房间骂骂咧咧几句不速之客不懂礼数云云,琢磨着是不是该额外收一笔高昂的诊金。
风无涯翻了几页,书中尽是些隐居山林闲云野鹤的笔墨,膝上横琴瓮余残酒,绿蓑青笠松窗宿翠,朝花带露,暮云归鸟,日日锄花酿酒,何其潇洒自在跳脱红尘,天地尽抛。少时从未想过白发苍苍时该如何了余生,如今伤后,总觉一一全到眼前来,纵然不甘,也终究不能够仗剑江湖策马游。
段命提着药箱过来,乍一看还真有几分治病救人好郎中的样子,他坐到床边询问道:“怎么样,到我这里来有什么特殊症状吗,腿疼不疼?”
华山天寒地冻的绝不适合养伤,此地虽温暖却湿气重,也未必适合疗养,段命早先听齐无悔讲过风无涯的病症,知道他双腿犹有知觉,故而有此一问。
“没有。此处风景宜人,气候舒适,是个好地方。”
“当然是好地方。来,手给我,我输内力的时候不要动,也不要抵抗,尽量放松,我查查你的筋脉如何。”
风无涯迟疑了一会儿,伸手出去,段命手指才搭上脉,就感觉风无涯整个人屏住了呼吸,身子僵硬。
他道:“叫你放松,我不会害你的,你这样我怎么看?”
风无涯摇头道:“抱歉,但是我……”
段命又试了几次,仍旧不成,内力一输进去试探就被拦住,勉强冲破只会令风无涯添伤,这也怪不得风无涯,陌生环境,不够放松,下意识所为,无法自控。
不得其法的段命焦躁地捶了下床边。
风无涯正想道歉,段命道:“算了,怪不了你,等你师兄回来。”说完就站起,抱着臂在房内走来走去,一脸的不悦。
无事可做,段命从案上取出棋盘,问:“会不会?”
“学过皮毛。”
段命终于眉目舒展:“那就是会,来手谈一局。”
等齐无悔端着两碗蛋花青菜面片汤进来时,段命手执白子,细汗频出,还在对落子位置犹豫不决,左右为难,皱眉凝神思索得不知外物。
不好出声打扰,风无涯抬头向齐无悔做了个口型,微微笑起来。
齐无悔只好放下碗,百无聊赖地搬椅子等他们下完。他就不喜欢下棋,往往下到后头就缺了兴致,胡乱下一通做了结,在他看来,慢悠悠对弈远不如不如痛痛快快比剑饮酒,风无涯虽也不长于此道,比起他还是强上不少,至少能安稳坐着对下半日。
段命深吸一口气,缓缓落子,抽手后却暗呼不妙,再观风无涯正心不在焉地看着别处,捏着子不像是要落到关键处的样子,才稍稍松口气,指望着风无涯瞧不出局面下错一子。不料风无涯终是未落子,他想棋局尚未至酣处,要真的下完,不知几时,又不愿冷落了齐无悔,于是道:“我们改日再续此局如何?”
段命瞧齐无悔也来了,不想在他面前落下把柄沦为谈资,一本正经道:“不必,今日这局就当你我平手,改日有空再说。”
风无涯颔首,段命三两下收拾了棋盘,齐无悔敲着桌子道:“短命的,不是下不过我师弟,要落荒而逃了吧?”
“摘我的菜吃我的粮,还不懂嘴上积点德?你们快吃完,吃完我替你俩都看看,省的哪一天死我这儿污染我地方。”
齐无悔搀着风无涯到桌前坐下:“我就不用看了。做大夫的你刚才来怎么就记着下棋不记得正事?”
风无涯赶忙道:“是我自己有些不大方便,舟车劳顿状态不好,给人家段大夫添麻烦了。”
段命说道:“不就是你不在你师弟不放心。”
齐无悔看着风无涯,风无涯尴尬道:“不是,只是我与段大夫不大相熟有些放不开罢了。”
齐无悔笑道:“原来如此。师弟,你是担心我,还是……”
风无涯端起碗喝汤,闭上眼不理会他。
段命故意在旁边“啧”了几声。
齐无悔还不死心,一边唏哩呼噜吃面一边非要逗风无涯,讲到小时候风无涯晚上都不敢自己一个人睡,怕黑又怕鬼,风无涯面颊绯红,兴许是热汤熏的,不服气地争辩道:“我记得师兄想去夜探暮云阁也是不敢,死乞白赖要捎上我的吧?”齐无悔胆大包天,最喜欢凑新奇玩意儿的热闹,但对鬼神半信半疑,门内流传的故事也有几个恐怖万分,齐无悔难免也有几分胆怯,当晚拉着风无涯过去,蹲到半夜一听见箫声,齐无悔脸唰地就惨白如纸,连忙拉着风无涯想跑,结果发现是燕师弟在练新曲子。
这事说起来真有点丢大师兄的人,所以齐无悔急忙回嘴道:“你不也怕得手心都是汗,全糊我手上了!”
段命凉凉地插话:“齐无悔,你就不知道多给主人做一份吗?再不济见我在这儿,也得给我分一碗吧?”
齐无悔道:“老子从不给别人做吃的。”
说完可能嫌不够明确,补充道:“我师弟不算别人。”
段命翻了个白眼:“是,算内人是吧。”
“咳咳咳……”风无涯不留神就呛到了,咳嗽不止,耳朵都要烧起来似的红。
齐无悔替他排背,朝段命道:“不会说话就闭嘴。”
又跟风无涯解释:“他这人不着调,就是开个玩笑,没别的意思,你别多想。”
风无涯眼神复杂地看过去,又收回视线,盯着自己的碗,闷声答:“哦,知道了。”
段命也懒得理他们之间杂七杂八的事,看他们休息得差不多,抓过齐无悔的手就搭脉查看,神色渐渐凝重,照例仔细看了他眼睛和舌头,在他身上各个部位捏捏拍拍,最后打开药箱里黑色的布包,捏一根银针出来,在烛火上烫过,刺破齐无悔中指指头取血。
风无涯看得目不转睛,不由问道:“这取血是为何?”
虽然指尖伤口极小,流了几滴血后就愈合了,但十指连心,段命手法又很不轻柔,痛得齐无悔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