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同人)隔世(18)
“张起灵!你他妈到底把我当什么了!!!!!!!!!!!!!”
我此时已不再挣扎,因为心死了。四周一下安静了下来,什么都听不见;我就站在门外,看着他慢慢露出笑容,看着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坚定和满足,看着他牵扯了嘴角,对我做出口型。那是他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可它甚至都不能算是话,我连他冷清却又温和的声音都没能听见。
一刹那我明白了,他为什么要教我招式防身,他在下去那个洞之前给我的拥抱和印在我额间的吻,他回答胖子的那句“出去”指的是拼尽一切也要保我活着出去。
他居然那么早,就替我们两做出了决定。
最后我闭起双眼,再也看不见他的容貌。
20.
我醒来的时候在医院里,胖子说我没什么伤,醒的却是最晚的那个,连潘子都比我醒的早。
“潘子?”我有气无力地问道。
“嘿!那小子命大,被扎西给救了!”
于是我便“喔”了一声,点点头。点头的时候才发现,脖子有处地方钻心的疼。我忍不住“嘶”了一声,胖子道:“小吴就你脖子上的伤严重了点,好像是受了感染。不过还好没伤到动脉,对了,你这伤怎么搞的,我咋没印象?”
我苦笑,要伤到动脉我早死了,还能在这跟你说话?
他见我不答,又继续道:“不过医生说会留下疤,小吴你说你长得斯斯文文的一小伙,脖子上有条那么狰狞的疤可咋办啊?”
我仍然不答话,他以为我听进心里了,尴尬地笑笑,补充道:“不过医生还说了,现在科学那么发达,做个脉冲镭射光手术,立马还你一个光洁白嫩的脖子!哈哈哈哈哈哈……”
笑到最后他自己都笑不出来了,急的满头汗:“小吴,你倒是说句话呀?”
我抬头,再次确认道:“真的会留疤?”
他一愣,然后使劲点头。说:“你要做那个什么光手术吗?我马上就给你去办?”
我立马摇头,伸手抚上那个隐隐作痛的伤口,轻声喃喃道:“这是他留给我的唯一的东西了。”
胖子没听清,又问了我句:“啥?”
我没回答他,向后一倒,被子蒙过头,又闭起了眼。听见胖子“嘁”了一声,不久后房门被关上了。
这下病房里就剩我一人,大量的片段涌入我的脑内,心里疼的发紧。眼泪立刻涌了出来,隔着眼皮感受到潮热的温度。
就算我什么都不说,什么也不问,可我还是骗不了自己。他从那里出去的希望,简直微乎其微。他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去的,他那时候的眼神我至今都记得,释然到不可思议。
我在医院又躺了两天,几乎每天都是醒了睡,睡了醒,因为只有闭上双眼的时候才能看见他的身影。有的时候我根本没有睡着,只是脑海里全想着他的事情,胖子有时和潘子细小琐碎的议论会被我听到。他们谈论的话题无非就是怎么才能让我开口说话。我虽然心里很感激他们,可我还是什么都不想说,我怕说多了会说到他的话题上去,我怕,怕得要死,怕从别人的口里听到他的任何一点消息。
第三天下午,在我几乎又快睡着的时候,进来了一个给了我希望又狠狠让我失望的人。
——黑眼镜。
“你!你!你…”我一口喊了好几个“你”都没喊出后面的话来,我没记错,他和闷油瓶还有陈文锦一起留在了里面没有出来。
“他呢?”我从病床上翻了下来,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到他身边去。
“小吴邪,你别这样。”黑眼镜皱着眉把我扶了起来。
我又问:“张起灵呢?”
他没回答,而是把背在身上用布包裹着的东西拿了下来,放到我手上。我的手顿时一沉,立马明白了,这是他的黑金古刀。
我不明白,什么意思,我红着眼睛再一次问他,这一次,是用咆哮的:“张起灵呢!!!”
“小吴邪……”他面露难色,一脸怜悯得看着我。
“说啊!都他妈不跟我说!凭什么都不跟我说?难道我现在连听到他的消息的资格都没有了吗?!”
我吼的感觉青筋都暴起了,我知道我现在的样子肯定特狼狈,一个病号,眼泪溢满眼眶,面红耳赤。却是为了一个男人,我自己都他妈觉得自己犯贱的可以。
他仍不说话,我从没觉得那么无力过,为什么他可以出来,张起灵却不能?为什么?我抱着他的黑金古刀慢慢滑了下去,跪在地上,我看到地砖上滴下一滴滴自己的眼泪,忽然好想大笑。可笑到嘴边才发现早已泣不成声。
我不知道黑眼镜什么时候离开的,直到查房的护士进来,发现我抱着什么东西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时候。我才意识到一切都结束了,连那微乎其微的希望都没有了。
我是真的明白了,从今往后,他将只能出现于所有我记得住的过去里,淡淡存在,却又能轻而易举地叫嚣。可我再也看不见他,除了这把刀和脖颈上的伤,其他什么都不剩。
护士叫喊着叫我起来回床上去,甚至要用到拖的拽的,可我仍然僵硬着身体一动不动,她没办法,叫守夜的胖子过来,胖子一过来就把我拎起来甩了我一个巴掌,我被他抽的生疼,我迷茫的抬头看他,却见他也是红了眼。
我被胖子强行扔到床上,然后胖子就叫那护士出去了。他陪了我很久,我抱着那把刀坐在床上一动不动。大概又过了个把钟头,胖子终于忍不住问我:“小吴啊,你还好吧?你别恨小哥,他也是为了你好。”
恨?是的,从那时候发现他在骗我的时候,我确实以为我在恨他。但是,胖子问的对极了,从失去他之后我一直都在自责,我对他内疚,我一点都不好。
那天夜里我不知什么时候抱着刀睡着的,我做了一个梦,也不知该不该称它为梦。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抱着刀爬下床,撩开窗户边的窗帘,抬眼看见外面一片苍茫,早已积了厚厚的雪,原来已然入了冬。
有阳光打进来,照的满室一片灿黄。我不自觉的眯了眯眼,不知道他的世界里,是不是也有这样的,能暖到人心里去的温热的光芒。
The End
隔世 下 / 鸿沟
张起灵视角
01.
我其实是醒着的,可我没有睁开眼。空气中弥漫的味道是我所不曾熟悉的,我闭着眼睛回忆刚才昏迷的时候做着的梦,反反复复只有一个镜头,是最后吴邪发现被我欺骗了的时候,对着我哭喊的脸。
事发现场,我确实是一点犹豫都没有的把他送了出去,那时候我自以为安心的要命,我让我世界里的所有活着离开了那个充满未知凶险的地方。可现下里清醒过来,却又后知后觉的忍不住担心他。
他会不会哭;
会不会再被人欺负;
会不会坚强面对没有了我的今后;
……
在认识吴邪以前,我原本以为,像我这样一个人,生生死死,不过如此。在每下一个斗前,几乎都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而去,可却次次在危难关头,被一种名为“求生本能”的东西所救。每次回过神来,总会对那样的自己感到不屑。呵,想死却死不掉。也许是上天刻意给我留好的这条命——
我该是在与他三叔一起下地的时候见他的第一次。我见他的第一印象仅仅是“累赘”两个字。现在回想起来,那两个字下的真对,他确实成了我这比别人长出更多的人生里的永远也不想挣脱掉的包袱。可不想挣脱掉,也不代表能一直背在身上。
他想要的,我尝试给了,可我还是给不起。
本来就是不同命运的两个人,走到一起,必然没有好的结果。而我,本也就是被下了诅咒的与这个世界毫无关联的人而已。
实在不该,扰他心智,多添他一份念。
我所处的空间,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打断了我的思绪,然后我听到一个男子压低声音的喊声:“小祖宗,别闹了!”
没过几秒,我的脸就被一个幼小的指头戳了一下,伴随着那个男子的阻止。这下我决定睁开眼,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睁开眼的时候,又听见那个男子的声音:“哟,这位小哥,你可算是醒了。”
我带点迷茫的看着这个房内有点古的布置,以及床边一大一小两个人。那孩童看上去五、六岁的模样,正鼓着大眼睛好奇宝宝似的看着我,刚才戳我的元凶应该就是他了。他身边那个男子看我疑惑的样子,便开口对我解释道:“哦,敝姓吴,双字三省。那天我碰巧看到你倒在路上,就把你带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