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克同人)[福华]Man and Beast/伴侣(11)

他蜷进被铺尝试分散注意力。他默念化学元素周期表,它们的属性以及组群。他细数一千以内的质数。他按着开头的字母列出所有英国的郡省。

再一个十分钟过去,他继续踱步。

他为笑脸先生重新绘制了轮廓,不经意瞄到边上李尔王的台词。他恼怒地吼了一下,提笔狂乱涂鸦覆盖上去。他从记忆的深处挖出那些曾经被逼迫学习过的,虽然无聊却又能凑合着用而未被删除的文字,开始在墙壁上奋笔疾书。

几分钟后,他扔下笔,看着面前逆行的文字,他知道那些科学家绝对不会错过这个,他们就在外边盯着他,没有丝毫松懈。

John很快就会回来。

他回到床边坐下,科学家肆意窥探的眼神包围着他,他苦苦等待,拳头越攥越紧。他无法解释自己为何如此心神不宁,难道仅仅是因为无法相信那些所谓的科学家?他们可以突然把John送到这,同样也可以悄无声息带走他。难道他们的相遇注定短暂?短短的几天,却好像耗费了他毕生的精力。

可能从某方面讲,这就是他的毕生。自从遇到John,他觉得他的人生才真正开始。

仍然没有John。

他伸腿踢踢玻璃,没人理他。

“还要多久?”他不耐烦的问:“你们承诺过。”

你对我承诺过。

他复又开始踱步。这就像是场酷刑。未知远比等待更加可怕。他怎能允许自己陷入这般境地?他总是独来独往,无需任何人碍手碍脚,可现在却为了一个男性人类自乱阵脚——他的人类伴侣。

拳头砸上玻璃,牢门,墙壁,他大喊大叫拳打脚踢。他要出去,他要John!他们将为做出隔离狼人伴侣这种蠢事而感到抱歉,感到后悔。他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指甲划过手臂胸口,在皮肤上留下一道道血痕,他沉溺于疼痛,试图借此分散过度集中的注意力,他需要一些别的东西,他不能老想着John,John,John.

假如他们伤害他?假如他们将他吊在各种仪器上测试他的耐痛机能?假如他们以古怪的叫人难以忍受的方式碰触他?不,没人可以碰他的John。

John,John,John.你在哪?

难道这就是纽带维系的感觉?这就是被迫分离的感觉?或者有什么地方弄错了?他到底出了什么问题?难道这是对他长期刻意忽视和恶意排挤本能的惩罚?他会一直这样,黏人的,情绪化的,不顾一切的?

不,他比那强多了。他可不是什么普通的狼,远远不是。

他强迫自己坐下,背靠墙壁,抬腿于胸前而膝盖弯曲,双手紧紧拽住低垂的脑袋。他能够熬过去,再过一会,只要再一会John就会回来。

他一定会回来。

他正竭力控制情绪,催促自己安静下来。这时,外面的大门被打开了。

三个小时零九分钟,他体内的生物钟精确计时。但这都不重要, John回来了。

他看着John慢慢走近,被两名安保人员夹在当众。显而易见他洗了澡,梳了头发,刮过胡须的下巴看上去清爽了不少。他穿着衣服,仅仅是简单的运动短裤和T恤。此外他还注意到,那些人盯着John的眼神十分怪异。

他俩的视线几乎立刻就对上了,John站在外面的大房间朝他露出一个温和的略带歉意的微笑。他清楚早已过了两个小时。但他能明白那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他能从他站立的姿势,他皮肤上的血痕,他绝望的眼神中看出来吗?

他后退了几步,半点没有考虑逃跑的事,让John赶快回来的想法占据了他大脑的全部。如果后退能让John哪怕是更早一秒钟回到他身边,他便会那样做。

他们打开门,John从外面走进来,现在他又能感觉他,听到他,闻到他。他上前两步拥抱这个矮小的男人,将他扯入怀中,手指摩挲他背后衣服的面料。他闻上去一股肥皂味……以及,他们——科学家的味道。这真让人分心,叫人难以忍受,他只好压下鼻尖更深地吸取被那些衣物遮盖掉的身体原本的味道。

他毫无章法地拉扯John的T恤直到另一双平稳的手帮他拽下它,他抱紧他,手臂紧紧箍住他裸露的皮肤,埋头探入他颈窝处深深呼吸。

“好了,我很好。”他听见John的回答。John同样抱着他,一手插进他乱糟糟的卷发来回抚摸:“嗯……我回来了,我在这,一切都好,看着我。”那双手捧住他的脸,托起他的面颊好让他们的视线相遇。他的眼里都是John,他的John,他的笑容还有温暖的蓝眼睛:“你看,我很好,一切都很好。”

他点头,慢慢平静下来,他狂乱的心跳在趋于平和,他绷紧的身体正渐渐放松。他再次低下头,鼻尖磨蹭John肩膀上的皮肤。

“抱歉。”他闷声低语:“我……我不能……”

“没关系。”他听到John的安慰:“那对你来说很难不是吗?不过一切都在慢慢变好,它会变得更加容易。我回来了,我哪都不会再去了。

他对于这个男人有着超乎寻常的占有欲,简直毫无逻辑可言。这种曾经被他耻笑过的脆弱而危险的情感,如今却带给他全新的体验。似乎只要John在身边,他就是个完整的人,是个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好的人。他享受这种新奇的体验并且希望能够一直保持下去。

他吻上John的皮肤,舔啃啄咬。他正努力去掉John身上多余的味道,让他闻起来更像他自己。然后一切都将回归本位,他就能重新开始思考。

他听见John的喘息,感受怀里那具经他爱抚而渐渐松软的身体。有一瞬间他感到些许迷茫,为何John能如此轻易地接受并包容他的这些“小兴趣”,随即又心烦意乱地压下它,继续标记伴侣的身体。

他们躺在床上,他从背后抱住John,双手交叠于他的胸口,将他困在身体与墙壁之间。

“它们是逆向的。”

他差点错过了John说的话。事实上他正专注观察John身上的痕迹,他的手腕上有一道模糊的勒痕。他们绑住他,用宽越三英寸的皮带。他不止一次拉扯挣扎,显然承受的并不只是一个简单的实验。他被绑在椅子上,胳膊处有类似的痕迹,腿捆着椅脚,手扎紧扶手。这不是什么身体检查,他们需要他坐着,同时又得确保他无法做出任何攻击。他反抗了吗?他们拷问他?哪种问题?他回答了吗?他说了什么?

“嗯?”他压下心绪,歪头对上John的目光。哦,那些笔记,他最后的杰作:“你想让他们认出来?”他说。逆向的,而在科学家眼里它们是正向的,他可不想让他们轻易破解出来。

“那上面都写着什么?”

他伸手抚上John手腕处的淤痕,轻轻磨搓。他知道如果John坚持他就一定会读给他听,但之后就不单只是字面上的问题了。

“那是个引用。”他回答:“多多少少吧。”

“告诉我。”

他闭上眼,翻身陷入床垫。

“我是狼。”他轻柔地说:“难道狼没有眼睛吗?难道狼没有五官四肢,没有知觉,没有感情,没有血气吗?他不是吃着同样的食物,同样的武器可以伤害他,同样的医药可以疗治他,冬天同样会冷,夏天同样会热,就像人一样吗?你们要是用刀剑刺我们,我们不是也会出血的吗?你们要是搔我们的痒,我们不是也会笑起来的吗?你们要是用毒药谋害我们,我们不是也会死的吗?那么要是你们欺侮了我们,我们难道不会…复仇吗?”

说完他静止不动,任由John的手抚慰般地划过他的胸膛,一时间寂寞无声。

“威尼斯商人。”最后,John轻轻说道。

“是的。”

他们依偎在一块,安静而舒适,处在一种没有打盹也并不完全清醒的状态里。接着,John的另一个问题同样突然地令他毫无准备。

“你是谁?”John单刀直入。

狼,他立刻想到。

他没有回答。

第二天上午,他们将他带离牢房。这事早已预料,所以他并没费心去做什么抵抗。

他们给他做了全身检查,以寸为单位不放过每一个角落,但并未发现任何明显变化。他们在他的生殖器上投亅注了过多时间,尝试让他勃起却毫无进展。他们不明白,在这世上只有一个人能激发他的欲望,让他甘愿屈从本能。

他们让他在跑步机上跑步,接着骑车。他像往常一样忍受它,却在那些人打算伸手碰触他时畏缩避退。他们让他洗澡剃须,想到前一天John也在此梳洗清理,他的心情便舒坦不少。科学家的所作所为让即将到来的告别变得简单而程式化,何况他们并不需要经历很太多告别的场面。再过三个晚上,一切都将结束,以这样或那样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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