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同人)HP坏种+番外(95)
“伊芙,照顾好自己,你很聪明,妈妈相信你不会让自己吃亏的。妈妈只希望……你别像妈妈那样犯傻……过深的执念……最终伤害的,只会是自己。答应我,伊芙,以后永远都不要像妈妈,永远都不要让自己的心只为一个人燃烧,你要为自己活着。”
在伊芙琳的啜泣声中,她艰难地答应了凯瑟琳的要求,风从没有关好的窗户处吹了进来,吹凉了唯一的温度。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有没有人注意到,在三十二章里,伊芙琳做的梦里就提到了这个场景,而那个富人家的小男孩就是珀尔修斯。所以汤姆和珀尔修斯的恩怨的起点挺早的,甚至早于入学,不过珀尔修斯自己倒是不记得这件事了。关于“永远纠缠的宿命”的一种解释。
汤姆当然觉得伊芙是为他所有,任何人都不能和他抢伊芙。_(: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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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61 一九三六
BGM:Boy and Girl by Unloved
一九三六年新年,伦敦。
每一个新年,莱斯特广场上都会举行盛大的烟花秀,所以这里早就聚起了一大群人。人们面带微笑地仰视着蓝黑色的天空,耐心地等待十二下钟声敲响后烟花秀的开始,一边往手心里哈气,一边同身边的同伴交谈着什么。新年的气氛总是这样快乐,带着点新的一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希望。
对于伊芙琳来说,这个新年很难再好起来了,妈妈的身体每况愈下,她甚至都能感知到死神所持的镰刀那冰冷的温度。这几个月里,她几乎都没有出过门,总是守在妈妈身边。所幸那个格林德沃先生给的钱足够她们用上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伊芙琳很害怕,然而她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是在害怕什么,是怕妈妈的死亡,还是怕自己要直面失去妈妈庇护后那个尖锐冰冷的世界。凯瑟琳催促着女儿出门走走,不要错过每年只有一次的烟花秀,“等钟声敲响就是你的生日了,去开心一下吧。”
伊芙琳根本不想过这个生日,她只希望妈妈能够早点好起来。在被推搡着出了家门之后,她就去了伍氏孤儿院敲汤姆的窗户。汤姆看到她似乎是有些惊讶,不过也没有说什么,取过新发的旧围巾戴上,一言不发地走在伊芙琳的身边。
两个人并没有去广场和所有人挤在一起,相反,他们只是远远地站在一条街以外的地方,沉默地等待着烟花秀的开始。今天其实是个晴朗的好天气,月光公平地洒在每一个角落,让万物都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银光。伊芙琳却觉得那浑圆的月不过是夜晚的伤口,之前的星星都是血滴。
悠远的钟声不紧不慢地响起,下一秒,就有一簇簇烟火骤然升上天空,在浓重的夜色里绽开,映红了人们的脸。那些彩色的光点在空中相遇,交织,而后划过空气坠入平静的泰晤士河,有的在空气中就如烟雾般消失不见了。五颜六色的烟花在空中绽放,如同一场别样的流星雨。
汤姆发觉身边的伊芙琳在小幅度地颤抖,动作很轻,就像是一片树叶被风吹得在枝头微微摇晃。起初,他并没有在意,以为她不过是因为衣服没有穿够而发冷。可是他逐渐察觉到了不对劲,低头仔细一看,就发现她是在哭。
下一秒,伊芙琳就抱住了他,把脸埋在他胸前嚎啕大哭,她的抽泣声和低语在烟火的噪音中被淹没了大半。汤姆皱起了眉头,他不知道伊芙琳在哭什么,毕竟那个女人还带给过她那么多伤心和难过,她不应该感到高兴或者是解脱吗?烟火产生的火药味飘进鼻子,有点呛人。
汤姆不理解什么是家庭,什么又是家人,因为这些他一个都没有,他只有伊芙。
这个世界永远都是弱肉强食的,那些被淘汰掉的人只能说他们本身软弱无能。汤姆想到了自己,如果他想不再被任何人欺凌、瞧不起,那么,首先,他自己就要成为最强大的那个。汤姆当然不会愚蠢到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所以他只是伸手回抱住了伊芙琳,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他想自己得说点什么,他应该说什么呢?他从不是那种为了哄小女孩开心宁愿开出一堆空头支票的人。看着纷纷扬扬落下的火星,蓦地,汤姆觉得自己有了答案。“如果这句话能让你高兴的话。伊芙,我是不会离开你的。”他轻声说着,气息在空气里变成了茫茫的白雾,辗转,升腾。“还有,生日快乐。”
伊芙琳渐渐止住了颤抖,她扬起脸看着他,那双哭红了的绿眼睛依旧亮晶晶的。突然,她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在他的侧脸上轻轻地亲了一下。“我也不会离开你的,永远都不会。”她的嗓音有些沙哑,语气却很坚定。
这是他们第一次亲吻。
三天后。
在永不息止的寒风中,凯瑟琳生命的最后一点火星被彻底吹灭了。伊芙琳记不起这一天的任何一个细节,只记得妈妈病倒后无人更换的红玫瑰。原先的那枝红玫瑰已经完全枯萎了,花瓣蜷缩成一团,成了彻彻底底的焦黑颜色,腐败的气息和这栋屋子里笼罩的阴云让她喉头发紧。
可以预见的,死亡成了伊芙琳最害怕的词,难道真的没有方法战胜死神吗?要是没有死亡就好了……她就不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了,她就还有妈妈,还有一个可以被称作是家的地方。而现在,她什么都没有了……有没有方法能够逃避,甚至是战胜死亡呢?
凯瑟琳的葬礼很潦草,毕竟人们并没有工夫来悼念一个什么事都爱斤斤计较的应召女郎。只有哈德森夫人看在伊芙琳年纪太小的份上,主动帮了她不少忙。抬棺人们敷衍地挖了个四英尺深的土坑,就陆陆续续地提着劣质啤酒离开了。
伊芙琳独自洒下了最后一捧土,细碎的沙土从她的指缝中漏下去,慢慢地堆出一个锥形的小坡。这片墓区在离市区很远的地方,填满了在永恒前还要显示死亡丑相的古怪坟墓,无人打理的杂草长到了齐膝的高度,使得更没有人愿意光顾这里。
纯白的雪花慢悠悠地落在灰色的墓碑上,盖上枯黄的草地,将伊芙琳染成了白发。墓碑上刻着的名字是凯瑟琳约翰逊,石匠也许是喝醉了酒,险些将h和n刻在一起。伊芙琳没有哭,只是安静地站着,直到纯黑的丧服都被雪花改了颜色。
伊芙琳想,收拾了东西之后,她就要去伍氏孤儿院和汤姆作伴了。不知道科尔夫人会怎么折磨他们这两个魔鬼的孩子,但至少,她和汤姆还在一起。她下意识地握住了脖子上挂着的戒指,那上面好像还残留着妈妈的玫瑰香水味。
这是妈妈留给她唯一的纪念品,伊芙琳知道这枚戒指应该相当值钱,但无论她们母女过得多么穷困潦倒,甚至连过冬的衣服被虫蛀空了、又没有钱买新冬装、她们只能靠捡旧报纸取暖的时候,妈妈都没有卖掉它。对妈妈来说,它肯定很重要。
被冻僵了的伊芙琳心事重重地回到了那栋曾经可以被称作家的小房子。在踏进家门的一瞬间,她惊讶地发现客厅的角落里竟然站着一个人影,这个发现吓得她立刻抄起了一旁的花瓶。
在她有所动作之前,灯突然毫无道理地亮了。伊芙琳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人,竟然是……格林德沃先生?他正在若有所思地观察着墙上的几张照片。结了蜘蛛网的墙上挂着两三个黑色的相框,里面的黑白照片有点模糊,但仍能看出凯瑟琳年轻时姣好的面容和纤细的身材。
旁边还有她们母女仅有的一张合照,照片里,她们笑得都很开心。其实从五官和脸型来看,她们长得并不像,但伊芙琳想,没有人会质疑她们不是母女。“格林德沃先生?”伊芙琳戒备地后退了一步,不太明白这个阔气的男人为什么这么阴魂不散。
他和她都活在一个时代,可看着他身上昂贵崭新的风衣和她身上不合身、皱巴巴、脱了线的丧服,谁都能知道他们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伊芙琳,你想知道你的爸爸是谁吗?”伊芙琳死命地摇着头,语气里是显而易见的怨愤,“不要。他早死了。在我心里,他早就死了。”
盖勒特格林德沃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和蔼的微笑,他略微蹲下身,保持与伊芙琳视线齐平的高度。“事情是这样的,伊芙琳。我是你的叔叔,你也是……一个格林德沃。这么多年以来,你爸爸都不知道你的存在,现在他才知道。他想见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