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同人)HP坏种+番外(78)
路边的墙上画满了乱七八糟的涂鸦,留下涂鸦的人用下流的言语诅咒着几个街区外威斯敏斯特里住着的富人,还有一些是对做出糟糕决策的保守党的诅咒。他们这些在政客眼里比蝼蚁还微不足道的个体只能用这种毫无意义的方式发泄自己对这个世界的不满。
而几个街区外,那些衣着光鲜的富人,他们正在对哲学、赛马、社交季侃侃而谈,一支古巴来的上等雪茄烟可以燃烧一个贫民小孩半个月的食物,他们就这样轻轻地弹走一片小麦面包,将剩下的半份大餐漫不经心地摁进漂亮的水晶烟灰缸里。
几个脏兮兮、头发黏在一起、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有洗过澡的男孩蹲在路边,不知道在做些什么。一辆崭新的高档轿车飞快地在空旷的大街上疾驰而过,就像是难以忍受这条肮脏的街道而急于快速逃走。路上积的污水被溅得很高,斑斑点点地染了我一裙子。
我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却没有停下脚步,就像脑子里有一个声音在语气坚决地催促我继续往前走。“喂!站住!”那几个男孩用带着浓重伦敦东区口音的英语冲我大喊。我完全不打算搭理他们,继续往前走。“站住!把你的发卡给我们!”
在他们任何一个人的脏手接触到我的身体前,我已经将他们所有人都弹飞了一米远,还有一个因为运气不好恰巧落进了飘满垃圾味的臭水沟,溅起黑色的水花。对魔力的精妙掌控让我完全不需要害怕几个麻瓜男孩,我一向为此感到格外自豪。
那些男孩显然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吓懵了,过了两三秒,才有一个男孩反应过来,大叫道:“她和那个怪胎里德尔是一类人!都是魔鬼的种!”我没有心情理会他们口音浓重的咒骂,倒也不多废话,直接让他也栽进了一旁的臭水沟里。
那几个男孩骂得更大声了,我大声回敬了他们一句“Wanker”,转过身正准备继续往前走,迎面却撞上了一个人。我抬眼望向这个不长眼的家伙,正准备让他滚开,却先愣住了。那是一个相当英俊的男孩,五官以及轮廓都恰到好处,让人怀疑顾影自怜的纳西斯大概也就长这副模样。
他也盯着我瞧,脸上露出了困惑的神情,片刻后,他用好听的声音试探性地唤我:“伊芙琳?你回来了?”刚才教训了那群小混混所带来的的冲动与怒意已经飞快地从心里退散了,我又成为了那个一贯无波无澜的格洛丽亚。
我高傲地扬起脸,挑起半边嘴角冷笑着看他:“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伊芙琳,我是格洛丽亚,而且我才不可能认识你这种贫民窟里出来的穷小子。”男孩的脸上闪过一丝愠怒,就好像没有人对他说过这种话,可是才不会,这个世界才不会善待像他这样没背景没家世的孩子。
他应该早就受够了这个世界的白眼才对,出于某种难以名状的好奇,趁着这个机会,我已经成功摄神取念到了他这几天的记忆——一个在附近孤儿院里长大的孩子王。我“啧”了一声,平静地说:“没想到你也是个巫师,天赋也不错。”
我终于提起了对他的零星兴趣,像看橱窗里的玩具似的上下打量着他。他可能和我年纪差不多,比我高一点,却瘦得出奇,穿着一件皱巴巴的外套和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很不合身,显然是别人不要的旧衣服。大概又是一个吃不起饭的穷小子,父亲是个酒鬼或者母亲是个怨妇。
他被我所说的话夺去了兴趣,并没有精力在意我无礼的打量。他微微皱起眉头,用疑惑的神情问我:“巫师?”“你用来教训那群孩子的能力就是魔法,我们都是会魔法的巫师,是被选中的幸运儿,能够用魔法完成那些麻瓜做不到的事。”
“你是说,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像我这样的人?”“没错,你的名字已经在《准入之书》上了,等你十一岁的时候还会有人专门找到你,让你去一所魔法学校,霍格沃茨。当然了,我觉得德姆斯特朗更好。”比起英国,我还是更喜欢北欧,虽然我觉得母亲并不太可能允许我去哪所魔法学校上学。
男孩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我看着他,趾高气扬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汤姆。汤姆里德尔。”我点点头,表示记住了这个名字,“你要记住,我们和那群麻瓜是不一样的,我们巫师代表的是更伟大的利益。”
“更伟大的利益?”“没错。你不觉得我们是比麻瓜更崇高的存在吗?总有一天,我们会成为这个世界的主宰。等你以后进入了魔法界,你就会听说更伟大的利益。我知道我们是一类人,我们都仰慕强者,我期待你为更伟大的利益效劳的那一天。”
“你居然跑到这里来了?”一个些微破音的女声在我的身后响起,裹挟着明显的激动与怒意。“母亲?”我愕然转身看向身后的女人,她的面容因为气恼而显得扭曲。她是一个看上去就相当不好惹的女人,下巴带着阿德勒家族特有的硬朗线条,嘴角略微向下,永远都板着张脸。
“看起来有些事真是天性,永远都改变不了的。一会儿没看着你,你就来到这地方了。”母亲的语气冰冷极了,她上前用力抓住了我的一只手臂,拔出魔杖对准我,“Obliviate.”下一秒,我就被席卷着裹进了没有尽头的黑暗。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一束温暖的阳光正巧落到了我的脸上,我不太适应地微眯起眼睛。汤姆正坐在我的身边,手里拿着一本与七年级内容无关的厚书。我的头顶上不再是熟悉的祖母绿颜色的帷帐,而是雪白的天花板——我应该是在校医院,头还是有点晕,不过不是大问题。
微风轻轻拂过,吹起一旁米白色的窗帘,轻薄的纱质窗帘有一下没一下地扑打着窗棂,阳光在玻璃的边缘上折射出七彩的光,一点点的红,一点点的橙。汤姆放下手里的书,沉默地看着我,我也沉默地看着他,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毕竟要不是我撞到了书架上,谁知道这场争执又会是什么结局?也许会更糟糕,汤姆发起火来是很可怕的,我生起气来也总是不管不顾。我回想着我们刚才戛然而止的争吵,突然生出一种近乎宿命感的悲伤,而这种宿命感,贯穿了我的一生。
这条路也许真的没有尽头了,而现在我也不可能再从这条路上抽身离开。如果我们两个人从一开始就不要纠缠在一起,事情又会发展成什么样呢?我悲哀地想着,如果我继续执着地在这条路上走下去,是会被荆棘划破皮肤还是刺穿心脏?
“噢,阿德勒小姐醒了?感觉怎么样?汤姆说你摔倒的时候撞到了脑袋,如果还觉得头晕的话就喝一点魔药。”庞弗雷夫人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女人,在治疗师里算是很年轻的,对待病人还有一种温柔的热情,笑起来的时候脸上会有两个酒窝。
摔倒的时候撞到脑袋?我默默咧了咧嘴,觉得这个借口拙劣得还不如说我是去围观魁地奇球队训练,不小心被游走球撞到了脑袋。“夫人,请让我来吧。”汤姆向庞弗雷夫人礼貌地微笑,起身从她手里接过了一杯紫色的魔药
。
我看着汤姆,突然想起了刚刚做的梦。如果那只是一个梦的话,这会儿我差不多就该把它忘得一干二净了,然而正相反,它像是在我的脑袋里生了根,越来越清晰了起来,我甚至都能记得我那条裙子上并不繁复的花边与路边堆积着的垃圾。
Obliviate.
一忘皆空,母亲给我施了一忘皆空,我努力去回想五年级时教授提到的有关一忘皆空魔咒的所有知识。可她为什么要清除掉我的这段记忆?我并没有察觉到这段记忆有任何的不妥,为什么我又突然想起了这段原本应该被忘记的记忆?
“怎么了?”见我怔怔地看着他,汤姆微笑着问我。“我们之前见过吗?汤姆?一九三六年,在伦敦,就在拉斯罗街。”他乌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惊讶,然后摇了摇头,用轻松的语气回答我:“没有啊,我刚才注意到你睡得并不安稳,应该是在做梦。你是混淆了刚才的梦境与现实的区别了吧?”
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知道他在撒谎,他记得,完全记得,所以这是为什么他在初次见面的时候就问过我是不是来过英国,他早就知道,我的名字是格洛丽亚。那么他口中的伊芙琳,又是谁呢?她长得和我很像吗?她还活着吗?那张落款为E.J的纸条,是不是就是来自那个伊芙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