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同人)HP坏种+番外(19)
“即使我要走你也会想方设法拦着我的,所以我懒得走了,还是顺着你更省事。我算是彻底看透了,你可是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危险人物。”我蜷缩进柔软的真皮沙发里,找了个最舒服的角度,尖头高跟鞋半落不落地松松搭在脚趾上。
“你是这么想的?”他下意识地瞥了我的脚一眼,然后又迅速地收回视线。“不然呢?”我左手托腮,右手则摆弄着一旁放着的下了一半的巫师棋,“我们在彼此面前就别装模作样了吧,更别装什么好人了,没意思,还累。”
之前在舞会上喝的几杯香槟酒带来的醉意被冷风压了下去,而现在,面对着温暖的炉火,它又慢慢悠悠地卷土重来,带给我一种奇异的昏沉感,像是漫步于云间。里德尔的脸上终于多了点笑意,“你什么意思?”“啧,非要我说出来就没意思了。”我微眯起眼睛看着他,笑了起来。
我直视着他的眼睛,试图拨开其中厚重的浓云。“我们是两个坏种,两个灵魂腐烂的人,两个天生的魔鬼,两个注定无药可救的迷途羔羊。正如你所宣称的,我们的确是一种人。我们都蔑视规则,蔑视道义,蔑视众生,嘲笑芸芸众生的平庸;崇拜力量,崇拜强权,崇拜自己。”
“只要能达到自己的野心,我们根本不会在乎自己将付出多少代价,是会被地狱的熔岩灼烧还是被天使的圣光融化,我们更不会在乎这个世界和这个世界的人,无论它是即将倒塌还是他们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甚至我们就是尼禄,愿意看到繁华的罗马城被付之一炬,乐意看到美被撕得粉碎。”
我滔滔不绝地说着那些狂妄到了极点的话,“而你是毒蛇,是罂粟花,甚至邪恶到了纯洁的地步,里德尔。一无所有却想要一切向你俯首,所以,我们就没有必要在彼此面前装出一副绅士与淑女或是品德优良的好学生的样子了吧?”
酒精的作用益发明显,我感觉自己都有了某种去天文台上大喊“世界是我的”这种疯话的冲动。“你不觉得膈应,我还觉得没意思呢,又不是什么比赛,非要将各自的演技比出个高下之分。毕竟我们从来都不把这些世人认为的优良品德当一回事,装成那样还挺为难自己的。”
里德尔脸上露出了些许笑意,眼中的光倒比刚才真实了点,向后一倒,靠在了沙发背上,“你很坦诚,伊芙琳。”我略微向前倾了倾身子,“因为我没有你那么多精力和耐心,目标也不像你的那么远大——想把整个斯莱特林收入囊中,或者说,更多。”
“目前我还不怎么想知道你真正的企图是什么,我猜你对我的所求也不感兴趣,之前你的那些举动不过是一次又一次的试探。放心,我不会阻止你的任何行动,我们在这里,各有各的事要做,各有各的秘密,互不影响。所以,我们之间,最好的关系就是互不干涉。”
他定定地望着我,良久,才悠悠地说道:“伊芙琳,你说得对,可是又不对。我的确有很多计划,有很多目标,可是我对你,也许比你想象中的还要认真一些。你有没有想过,那些从来都不是对你的试探,其实我也没有想过真的要从你这里得到什么呢?”
我止住了笑,用某种难以置信的神情望着他。汤姆里德尔,这个人是一条毒蛇,一条漂亮的黑曼巴蛇。很多女孩子都会忘记美丽而神秘的东西是危险的这个浅显的道理,可是我没有忘,我清楚地知道眼前的俊秀少年有多少张假面,而那些脉脉温情之下又藏匿着多么致命的獠牙。
“你不相信我。”他笃定地道出了我的心声,“这我理解,我想时间总是能证明一切的,不是吗?”我想我眼底里的怀疑神情完全是不加掩饰,他看了我好一会儿,突然笑出了声,“伊芙琳,为什么我们相处的时候……不是剑拔弩张就是相互猜疑?”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我的错觉,因为在我听来,里德尔的语气几乎可以算是惆怅,像是笼罩着一团朦胧的雾气,而那双幽深的眸子也似乎多了一层……伤感?如果这是他的又一次伪装,那么我只能说他真的是一个前所未有的高超骗子。
又或者……这次他没有伪装呢?我无法确知答案,只觉得胸腔内的心脏在扑腾着,仿佛它变成了一只蝴蝶,急于展翅飞走。“去睡吧。”里德尔突然站起身,走到了我的面前,用极低的声音说道:“晚安,伊芙琳。”我相当不习惯他突如其来的温柔,只木讷地回了他一句“晚安。”
他蓦地俯下身在我的发顶处落下一个轻如鸿毛的吻,过了片刻,才再次开口轻声道:“圣诞快乐。伊芙琳,我是真的挺在乎那半支舞。”被酒精混沌了大脑的我只能无声感叹这个世界真是疯了,又或者这本来就是我一个荒谬到了极点的梦。
四年级的我并没有意识到,这一年可以算是我生命里的黄金岁月,这个时候的汤姆还有耐心、还愿意近乎无底线地纵容我,这个时候的巫粹党即将到达它辉煌的巅峰,我还有心思和莉拉讨论“女孩子”的话题,我还有取之不竭的物质与温情可以享受。
“她那时候还太年轻,不知道所有命运赠送的礼物,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1)
注:
(1)摘自茨威格所著的《断头王后》。
☆、Chapter 13 第一个圣诞节
丝丝缕缕的冷意轻松地穿过半闭的帷帐,顺着我的脖颈蔓延进温暖的被褥。我从睡梦中醒来,迟钝地想起今天就是正式的圣诞节了。枕边已经放好了一堆大小不一的包裹,不用猜,肯定是我收到的圣诞礼物,从数量上来看倒是比我想象中的多一些。我拿过魔杖为自己施了个保温咒,准备开始拆礼物。
最上面的礼物盒裹着一层厚厚的宝蓝色包装纸,包装纸上画着一只向东扬蹄的骏马,骏马身后是一轮耀眼的太阳,底部写着格林格拉斯家族的格言:Nobilis et veritate(拉丁语,含义为高尚与真理)。格林格拉斯家族的徽章对于我来说再熟悉不过,我甚至能够清楚地记得马背上的每一根鬃毛。
一枚头饰安静地躺在首饰盒里,数颗精致的小钻石排列成花叶的形状,三根垂下的绿钻石吊坠算是点睛之笔。格林格拉斯家族是一个有着悠久历史的纯血巫师家族,在无数代人的苦心经营后,又相当及时地借了巫粹党的东风。于是他们家族的财富也在这一代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巅峰,珀尔修斯身为继承人更是一贯地出手阔绰。
往年珀尔修斯送我的圣诞礼物和生日礼物不是头饰就是胸针,不知节约为何物的我更是早已习惯了这种价格的礼物。我喜欢这些昂贵的东西,越贵越好,仿佛标价上的零越多就能带给我更多的安全感,只有这种由财富带来的安全感才最真实。
我不知道自己身上这种与古老世家格格不入的品性究竟是从何而来,更无意探究。这次珀尔修斯送我的头饰和我曾收到的十克拉的绿钻石胸针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所以我只是随手拿过它往头发上比划了一下,就见怪不怪地将它搁在了一边。
在清点其余礼物的时候,一个单薄的东西从礼物的间隙中掉了出来,那是一封用火漆封好的信。信封很简单,没有任何花纹,只是一纸纯白,火漆的图案是霍格沃茨的校徽——是猫头鹰棚屋里公用的印章。
我不认识这是谁的笔迹,或者说,这个笔迹过于没有个人色彩,是标准到刻板的印刷体,配上短短的一句话:Los pájaros nocturnos picotean las primeras estrellas que centellean como mi alma cuando te amo.(1)谁会给我这样一封没头没尾的信?只懂点西班牙语皮毛的我仅仅能看懂末尾“爱你”这两个字。
算了,连落款都没有勇气留下的人,肯定是个无趣的胆小鬼。好奇其余礼物是什么的我并没有耐心继续探究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或者送信人是谁的问题。纯白的信纸被搁在了一边,在我没有注意的时候,风慢悠悠地带走了它。
邓布利多送我的是几本书,意料之中的选择,不过为什么——他居然送了我一本古代魔文版的《彼豆诗翁故事集》,还重点推荐我读《男巫的毛心脏》?我并没有读过《彼豆诗翁故事集》,毕竟格林德沃家族并没有给小女孩送童话书、讲故事的习惯,而我更是自觉早已过了看童话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