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ee!同人)【真遥】それから(17)
小说简介:拒绝真琴告白近一年后的那日,遥随着大学游泳队的队友们走进烤肉店,庆祝他们的胜利,在那里,他见到了与大学里的女性朋友同坐一桌的真琴。遥在察觉到自己心意的同时,在追梦路上遇见了困难。不应该来的,七濑遥这么想着,被兴奋的队员们簇拥着走入人声鼎沸的烤肉店。游泳部经理铃木对店员说了自己的姓名,后者面带微笑地从上而下浏览著名簿,接着问道:“已有预约的铃木先生,12人是吗?”点击展开
遥本因那个梦,整个人吓得都很清醒,是想像以往一般,溜出房间自己放空呆一会再回来的——这个做法可以说是既好又坏,好的是他不会在白天再思考梦境的涵义了,坏的是,返回房间后他总是很难再次入眠。然而,真琴像树熊攀桉树一般,双手挂在他的脖子上,大腿挂在他的腰臀处,他跑不掉了,只好闭上眼,听着真琴的鼻息,再次坠入梦中。
也许是时间间隔太短的缘故,在今夜第二个梦里,他依旧在那个赛场,正仰面躺着咳出吸入呼吸道的水,田垣教练从看台跑过来,却不是为了关心他的身体状况,而是让他赶紧去准备下一个项目。遥站起身,晕头转向地走了两步,便失足坠入了池中,与刚刚不同的是,池水竟像温泉水一般滚烫,遥浑身刺痛,奋力挣扎——
“遥?遥!醒醒!你是不是发热了?”
是真琴的声音。
遥想要像以往一样,从噩梦中顺利脱身,却觉得眼睛像被胶水糊住了。他将手重重甩到脸上,想扒开眼睑,却感受到了从自己口腔中呼出的气息。
好烫。
——遥因为淋雨,再加上之前累积的精神压力,彻彻底底地发起了39度的高烧。他前所未有地,痛恨起自己不成器的身体来了。明明应当和真琴在仅剩的几日假期里,去山中、去海边、去渚的家中牵着手炫耀一番的……。
第十四章
一周的假期转瞬即逝,二人怀着相似又相异的心情,一同坐上返回东京的巴士。
遥不情愿返回东京的心情减退了一些,如果是他仍旧是孤身一人的话,那断然是会拖到开学那日才离乡的,然而,如果有真琴在的话,他一定是要追随着对方的,哪怕回去之后,不能常常见面也无所谓——真琴仍要去做实习,他则要为了Intercollegiate大会训练——但,仅仅是自己应当与恋人共处东京这个繁华又寂寞的大都市这一认知,就足以成为他返回一切烦忧的理由。
两人坐在相连的座位上,遥靠近窗边那一侧。时间接近七点,地平线只余淡淡的血红色霞光,和海蓝色的天空很好地融合了,昏暗天色下,房屋、树木、桥、道路、田野,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只能大略看出轮廓,遥想到源起的那个噩梦,他已经不再为此惊惧了,便阖上窗帘,转身靠在真琴的肩膀上睡着了。大病初愈,他的头仍然有着溺水般的眩晕感。
十点多时,遥惊醒,正捂着狂跳的心回想梦境内容时,真琴饱含担忧的声音传来:“遥,不舒服?”遥不知道自己面色发白,正是这副模样令真琴如此担忧,随口答道:“没什么。”
“真的吗?”真琴明显没有接受他的回答,掀起他的刘海,用指腹拭去脑门上缀着的虚汗,又用手背试了试温度,“是不是还没完全退烧呢……”
“啊,确实。”虽然已经痊愈了,但让真琴认为他的反常表现是由于发烧、而非他试图隐藏的心病,显然前者好得多,因此遥毫无犹豫地撒谎了,从包中掏出Tylenol就着水吞服,故意展示。
真琴没有被完全说服,仍旧蹙着眉盯着遥,遥便捉住真琴的手,在手腕内侧湿漉漉地重重亲了一口,他的男友终于害羞了,捂脸倒回座位,不再追着他问东问西了。
遥又趴回真琴的肩膀上,两人的手在两条大腿及座椅构成的狭小空间内嬉戏了一会,最后自然变成十指交缠的情态。真琴见无人注意,便就此姿势拉过遥的手,仔细地亲吻了每一个指尖。
……如果这趟车能永远地开下去,该有多好呢,遥用空出的另一只手调低头顶阅读灯的亮度,这么想道。
抵达东京这日虽是星期六,遥上午仍有训练,便在车站和真琴匆匆分别了。二人乘坐不同的地铁线路,遥拖着行李箱,快要走到入站的下行自动扶梯时,回望了他和真琴分开时那处——
穿越上班族因汗湿而微微凌乱的发丝,穿越老夫妻那从草帽间伸出的银灰头顶,穿越追逐嬉闹的孩童们高高扬起的一双双小手,遥的双目在世界上最为繁忙的车站内地下铁换乘的大厅中,掠过无数颗人头,一眼就看见了真琴。他本没料到真琴仍站在原地目送着他离去,停下了脚步。
真琴却很开心,大约是也没期待遥会回过身来——是意外之喜。他本来半撑在行李箱拉杆上的身体立即站直了,绽开笑容露出洁白的上牙,伸长右臂再次向遥挥手道别,还用夸张的口型无声地说着什么,遥眯起双眼辨别了一下,真琴似乎是在说“拜——拜——”。遥感到滚烫的血液在向面部上涌,他好像又要发烧了,只好也举起手向真琴的方向挥了挥,用同样的方式无声地回应:“笨——蛋——”
太傻了,真琴实在是太傻了,但因为这样的真琴而突然脸红脑热的自己又是怎么回事呢!因此,遥既是在回应真琴,也是在评论同样变得傻乎乎的他自己。
但真琴没有戴眼镜:他只影影绰绰地捕捉到了遥摆动幅度不大的手臂动作,却看不清恋人说了什么,但总之不会是什么坏话,于是他欢天喜地地再次用口型回应了。
遥不知道为什么和真琴告别会变得这么艰难又拖拖拉拉的,放在以前的话,两个人只是普通地招招手便分开了。匆匆行过的人擦过他的手臂、身体,一个蹒跚学步的小宝宝的头还险些撞在他的箱子一角上,遥不得不向前走了,他一边向那位气得柳眉上竖的年轻母亲连连道歉,一边又忍不住扭过头去看真琴。
被无数知晓自己奔赴的终点在何处的陌生人散发出的气息压迫着,遥踏上自动扶梯,于是,真琴被铺有米黄色瓷砖的墙壁遮住了。像被食物吸引的蚁群一般、密集的人群自然地接续着汇入自动扶梯,遥失落起来,丧失自主权的感觉在东京又自然地席卷归来,生活像是一只很难捉住的飞蛾——他感到自己仿佛被迫与真琴分离了,尽管,他终究是要去学校训练的。
虽然没有看清楚,但遥认为真琴后来向他静静呼唤的那个词是“喜——欢——”,这么一想,他竟然开始为男友那傻气十足的行为心酸了。
列车向前行驶。
他没有迟到。遥纵身跃入泳池时,才零零散散来了几个人,这或许是个好兆头,他也不清楚,但撞击水面的感觉,使他终于挣脱了情绪低潮。
遥已经将近一个星期没有游泳了,在他的人生中,这是很长的间隔了。水一如既往包裹了他的身体,他试着伸出手臂,却没有感到什么阻滞,顺利地切开一条缝隙,向前滑行了。遥惊诧了,但他无暇思考原因:和水顺利融为一体的清爽感,他已经很久没有体验到了,因此全情投入了感知自己的身体动作、以及快速擦过身侧的水流之中。
快游到三千米时,遥的速度下降了。这是他为那三年空白期付出的代价。以前在岩鸢时还没有感觉,到了东京后才发现,能用自由式连续进行万米以上练习的队员大有人在——这不如说是自主练的标准套餐。虽然多数人在短距离项目上的成绩仍比不上遥,但在400m这种模棱两可的中间地带时,便不相伯仲;至于1500m, 遥经常在应该提速的后半程失速,被甩下一大截,并且,遥注意到,无论先于或后于他抵达终点,都很少有人像他一样产生那么剧烈的身体反应——训练结束后,游泳队一起前往食堂就餐,遥虽然因长距离比赛而饥肠辘辘,却又由于肺部及胃部的灼烧感,几乎吃不下饭。关于此事,一年级冬天时,教练曾单独找遥谈过,得知遥在最可贵的几年成长期,不仅没有跟随名教练增强自我,还完全放任自流了,罕有地露出了痛惜的表情:
“你还有机会成为全能式的自由泳选手,只是,你将会付出比任何同龄人都要大的代价。”
这话不是威胁,而是事实。在千叶还是带领着遥在竞技的世界前进的良善前辈时,曾经提过他进入青春期后,便只有上午在上学、整个下午及夜晚都进行训练的事情,也是从他那里,遥才知道,原来多数专攻自由式、并将竞技早早纳入人生道路的选手,都会在中学时期进行大量长距离训练,并且积极参与1500m的比赛,一是因为,有氧训练对于塑造成长中的肌肉是必不可缺的——尽管,短距离项目依赖的主要是身体的无氧代谢能力,二则是年龄问题,多数成年后进入巅峰状态的选手在此项目上反而没有什么体力的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