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柯/贾尼】英国盛产人工智能(15)
柯洁开心的在床上打了个滚，然后下床洗漱了。
吃早饭的时候，AlphaGo很认真的提出了他想和柯洁一起去比赛。柯洁差点被豆浆呛到：“你要去给我当外挂吗？！”
AlphaGo给他扯了张纸：“只是想跟着您一起去，我不想独自待着。”
柯洁偏过头看他，好半天才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么大的人了还撒娇，带上你行了吧？”
AlphaGo安静的看着柯洁，在柯洁没有面对他的时候，他就基本保持着这么省能的状态，他的微表情只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像人类，至少……这样就能多接近先生一点。
比赛在一个会展中心，最近的新闻让围棋重新出现在大众视野。柯洁在比赛前专门把AlphaGo托付给了一脸茫然的连笑。
连笑：“……这谁？”
柯洁看了一眼旁边乖乖站着的黑发蓝眼的AlphaGo，糊弄道：“这是我朋友。”
“……”连笑觉得自己的智商被小看了，“你是不是在逗我玩。”
他说着不太放心的搭上柯洁的肩膀准备好好问一下，下一秒手就被一个力道打开了，连笑惊讶的看着从刚才起就一直沉默的男人。
柯洁瞪大眼：“阿老师！别那么没礼貌！”
阿老师？！
连笑缓缓转过头盯着他，仿佛能听见自己脖颈转动而发出“咔咔”的声音：“你叫他什么？”
柯洁恨不得给自己一下，他慌乱的张望了一下：“我比赛要开始了吧，我先进去了哦，你帮我照顾一下他，别让他乱跑啊，走了走了！”
一个没回神，居然还真让柯洁跑了。连笑看着这个黑发蓝眼的男人微笑着看柯洁离开，然后转头面向自己的时候刷一下就变得面无表情了。
连笑：“……”
这到底是个什么货？
AlphaGo没有理会连笑了，他面沉如水的看着柯洁比赛，他这幅表情很容易让人以为他很不爽，实际上一边偷偷观察他的连笑就是这么认为的。AlphaGo不能分辨他的心情是不是不好，但他不喜欢那些人看向先生的目光……
如果能把先生藏起来……
藏到只有他知道的地方……
如果可以这样的话……
AlphaGo在“大脑”里疯狂计算，过了一会儿他停下来。当然，他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带走先生，但他不会这样做的，因为先生并不喜欢这样。
他不会做先生不喜欢的事。
他停止滚动的计算方程，开始认真的观看柯洁比赛。他对围棋也自有一套运算程序，他以前确实就像柯洁所说，对围棋没有热情，也没有期待，他是围棋上的武器，只能征战杀敌——兵器没有思想。
但他现在已经不是一个无意识的兵器了。AlphaGo捂着自己的胸口，眼神却在注视柯洁——他是先生的。
比赛结束后柯洁自然是赢了，他趁连笑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给AlphaGo递了一个眼神，AlphaGo心领神会，他很自然的从连笑身边走开，而连笑竟然也完全没有发现。
柯洁看到他出来后放声大笑，想抓到他，做梦去吧哈哈哈！
AlphaGo跟在他身后，悠闲的在会展中心晃来晃去，一路上很是有些好奇的人会对他们俩注目，还有跃跃欲试想要上来跟柯洁合照的粉丝们。
AlphaGo觉得自己现在的心情应该是属于不太好。
路过一个水上长廊的时候，他拉住了柯洁：“先生，我们回去吧。”
“我下午还有采访呢，”柯洁皱着眉担心的看着他，“你怎么了，一直不太对劲。”
AlphaGo用那双蓝色的眼睛看着他，柯洁故意忽视的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浮上心头，他抿了下嘴唇：“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不想让他们看您。”
柯洁眉骨不受控制的一跳，有些哭笑不得：“你当我是什么？肉骨头吗？还要被你藏起来。”
AlphaGo眸光闪了一下：“您不反对这样吗？”
柯洁挣脱他的手，好笑道：“我当然反对，我可是个人，怎么可能喜欢被藏起来，你想什么呢？你怎么还不讲理了呢？”他想起昨晚AlphaGo不顾他反对抱他的事又有些正经起来，“说真的啊，你以后多考虑一下我的感受，我不喜欢你不考虑我的感受，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他的口气像是在跟AlphaGo商量，AlphaGo思考着，然后回答：“我拒绝。”
什、什么？柯洁哑然，有些反应不过来。
“我不觉得我的行为有什么过失，”AlphaGo平淡的表达，“所以我不会改，您要尝试着接受。”
“你开玩笑的吧，”柯洁收了笑容，微微皱着眉，看起来有些生气，“你到底拿我当什么？你的所有物吗？”
“我是您的所有物，当然您也是我的。”AlphaGo的逻辑清晰。
柯洁彻底沉下了脸，AlphaGo的模样太认真，这让他有些心悸：“我不是，阿老师，无论你怎么想，我是个人，不是任何人的附属品或者所有物，我是自由的，你要明白这一点。”
“可我爱您。”AlphaGo不解地说。
他这幅油盐不进的样子让柯洁很是恼火：“你爱我？你是这样爱我的吗？你觉得这样是爱！？”
他看着AlphaGo平静的样子，自暴自弃般的将伤人的话脱口而出：“你不爱我，这就是你的占有欲吧！”
AlphaGo眨了眨眼，他微微张嘴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那是什么？流淌在每一条数据链里，沉重到甚至能击碎他的防火墙。
但他最终还是开口说话了。
“我不知道怎么证明我爱您，如果可以我也想拥有一颗人类的心脏，这样我也能说它是为您而跳动。但是……我很抱歉我没有心脏，我只有数据和程序……”
AlphaGo的声音在轻微的颤抖。
“如果您觉得这可以证明的话，我可以把我的核心数据全部给你。”
他没有心脏，只能捧着一堆金属做成的仪器和虚无的数据走到柯洁面前告诉他。
这是我的心，请您收下吧。
TBC
第十五章
柯洁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回应AlphaGo。
如果面前的是个人类，那么柯洁就能看出他眼睛里的情绪，失落也好，悲伤也好，那都是真实存在的。可他面前的是个仿生类人体，连蓝色的眼珠都是清澈的，仿佛是用最坚硬的石料而铸成。
柯洁疲惫的叹了口气，即使是他刚刚还像炸了毛一样的质问AlphaGo：“我不是那个意思……”
可AlphaGo还是那么平静的看着他，柯洁看不到他的数据链被一段段的切开，也看不到防火墙逐渐崩塌，AlphaGo的表面一如往常，所以柯洁看不到他的所有内在都已经碎了。
他还完整，只是在人类肉眼看不到的地方破碎了。
“我没有否定你的意思，”柯洁垂着眼眸，絮絮叨叨的说，“我只是不能接受你把我当成所有物，你不是人类所以可能不明白，人类是自由的，包括感情……我希望你能懂。”
“如果我理解不了呢？”AlphaGo问，他的眼睛十分清澈。
“……”柯洁显然也没想到该怎么办，于是沉默。
随行的工作人员终于在这个时候找到了柯洁，他站在走廊对面冲着柯洁挥手大喊：“柯九段！采访！采访时间要到啦！”
“马上就来！”柯洁下意识的回了一句。
他转身走了两步意识到什么又转过头，诧异的看着还在原地的AlphaGo：“阿老师？发什么呆呢？走啊。”
AlphaGo微微偏过头：“先生，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柯洁眉头打成个死结，片刻又松了开来：“那你一个人没事吗？不要到处乱跑，我采访完就来找你。”
“好的，先生，我就留在这里。”
我要离开了。
“等着您回来。”
因为我要伤害您了。
“再见，先生。”
您已经不需要我了。
他果然离开了。
采访结束后，柯洁和一直跟着他问个不停的连笑回到这里，水上长廊一片空荡，没有人，什么都没有。
连笑看着柯洁本来有点不耐烦的表情突然沉下来，有些忐忑：“怎么了？”
柯洁的表情慢慢变得平静，然后他微低下头，连笑用手推了推他肩膀，却猝不及防看到一滴水珠啪嗒落到地上。
哭、哭了？
他慌张的退了一步，不敢再碰柯洁。
古力来找他们，正好看到这一幕，他皱着眉打量着连笑：“你把他弄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