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Grand Order同人)伯爵天草/黑泥圣杯(28)

作者:liweli111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 天草四郎时贞承认,他对圣杯有兴趣,即使是黑圣杯。不巧的是,圣杯对他似乎也有兴趣。剧烈的疼痛包裹着他,像是血从血管中涌出,在地上变为湿漉漉的一滩;像是躯体被粉碎殆尽,整个世界都和自己一起化为灰尘;像是每一次呼吸都有刀刃切割肺部,把自己从内部割得破破烂烂。但他还是大口喘着气,站在黑暗中。“啊,我知道,”他在喘息的间隙开口,“无论怎么说,持有圣杯都要证明自己有资格持有圣杯才是——疼痛是你的考验吗?”就在他说出这句话时疼痛停止了。他短促地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来。有光在他面前绽放,紧接着,他听到有人在欢呼,可所用点击展开

“谢谢。”

“不客气,我知道,如果他们现在放下武器投降,也许还能活几个。”

所以他选择去死。他的死亡可以停止战争,他希望是这样。虽然现在看来这个想法也很幼稚,掌权者分明是想赶尽杀绝,可那时候他就是想,万一有一个人活着呢?有一个放下武器的女人,即使被强奸也能活着;有一个放下武器的孩童,触到了敌人的恻隐之心就不会受伤——他那样绝望地抱着希望,在敌人到来前允许同伴砍下他的头。

因为不可能取胜。不是靠努力和智谋就能取胜的战斗,他们什么都没有,除了一腔热血在火海中化为飞烟,烈士虽死,神魂随天。

然后,再拥有意识时,英灵座已经给出了它的回答。

他就以这样一种方式,看到了唯一不再流血的可能。

柳生十兵卫发现仇草的逻辑真的是常人不能理解的那一类。

他好端端地喝茶晒太阳,和所有懒得工作懒得打架也懒得恋爱的英灵一样专心养老,结果一抬头看见仇草站在门口,对他勾了勾手指头。

“嘿,”他说,“我们来打一架吧。”

柳生十兵卫:“……”

你能不能说说前因后果啊我又惹到你了吗我到底哪里做得不对啊。

虽然搞不清缘由,柳生十兵卫还是正面了他的挑衅,两个人两把刀,开局之前先说好:“到底用不用魔力?”

“不用,”仇草回答,“我的魔力源是圣杯。”

达成共识,十兵卫眼都不眨地一个拔刀式砍了过去,对方的回击同样漂亮,两个人隔着刀刃短暂地对视,那双几乎是漆黑一片的眼睛说不出的漂亮。

收刀,挥砍,刀刃碰撞,金铁嗡鸣,手腕被震得发抖,刻在骨髓里的战斗本能完全爆发,柳生十兵卫听到对方的喘息声,低沉到不像十七岁,剑尖划圆弧,腿弯四分之一(膝盖一百三十五度),每一个角度每一个动作都要调动全身的肌肉,只要能快一点,再快一点——

咚!

是刀刃撞在骨头上的声音。仅仅第二刀就听到了这个声音。

他的剑尖从仇草肩膀上直接砍进去,血液喷洒而出,肉躯卡住刀身,对方不闪不避地接了这一下,趁着他没有把刀拔出来,将刀刃搭上他的脖子。

一时间两个人的身形都凝固住了。

柳生十兵卫也没想过会结束得这么快。他知道高手过招招招致命,但他真的没料到仇草会用这种方式。

“力气真大啊。”胜利者的声音里带着嘶嘶的气流,“你该往心脏砍的。”

“你赢了。”柳生十兵卫利落地摊开手,“你这是杀人的刀。”

说完这句他自己都笑了。说得好像他自己不是杀人的刀似的——只是和仇草战斗时没有抱杀意,他不觉得自己亏欠对方什么,只是莫名想看对方胜利的模样,想看他的笑容或是随便什么。可那眼里涌动的反而是极度的哀伤,让他有一瞬间以为这个人在哭。

但紧接着,仇草把他的刀抽出来,血液洒在地面上,魔力开始发挥作用,他沉默地、深深地看了柳生十兵卫一眼,像要把他的身影刻在自己眼里一样。

“……你在做什么?”

“没什么,”他说,“我很喜欢你眼里映着我的样子。”

柳生十兵卫的心脏仿佛被谁抓住了。少年这样平静地说着,收刀回鞘,黑色的睫羽盖住瞳仁,那相对成年剑士太过瘦削的英灵转过身,毫不留恋地离开了。

……他在做什么啊。

柳生十兵卫拿着自己的刀,他没有受伤,却无比茫然。有声音从他身后传来,他通过契约判定那是他们的御主。咕哒君和他一样盯着仇草的背影,眯起一双蓝色的眼睛。

“……您好。”他转过头,老老实实道,“有事情可以帮您吗?”

“现在没什么了,”咕哒君回答,“你可以去休息了。”

柳生十兵卫敏锐地抓住自己的直觉:“您知道他在做什么?”

咕哒君叹了口气。他从墙边撑起身,这位拯救过人理的迦勒底御主平静安稳地,说出了并不能算是情报的话语。

“烈士肝肠名士胆,杀人手段救人心。”

“虽然放到他身上,就是在歇斯底里地闹别扭罢了。”

别走了,好不好?

你看啊,我们都在这里。我们所有人,已经死去的,已经失去的,一切都在这里,在这里我们会无止境地陪着你,再不会有任何东西消失,你所记得的每个人都会出现,在战争爆发之前。

那时候还仅仅是压迫,不,这个世界连压迫都没有。有无边的绿草,城市已经坍塌,你只需要在草地上睁开眼,然后拉住我们的手,越过丘陵到达新的城市,让姐姐帮你束起长发,让母亲用海草熬成有盐的汤。

——他们在对他伸出手。

——远处的天在地平线化为月白。

天草怔怔看着眼前的景象,他触到了他们的手,那温度真实到不似梦境。他们都在笑,每个人都是。那么多人,街道上来来往往,每个人都和他打招呼,几个采买东西的女子揉了揉他的脑袋,那是对十七岁孩子的态度。

“想什么呢,”有人说,是很久以前记忆中的身影,挥刀斩下他头颅的人,“跟我去逛吧?城那边的花前几天开了,趁着还没被采了去看。”他抓住天草的手,不由分说地带着他在街上奔跑,风轻柔地吹过他的脸,挽起长发,将人们的衣角浮起;那人在他前面笑着,跑过大街,再穿过小巷,红色的花海将地平线填满,那不是火焰,那是生命在起舞。

“开得不错嘛,”他说,“呐……怎么了四郎?”

不知道。

太艳丽了,从这里看不清花瓣,只有一片红霞映着阳光。他知道有这么一片花,但没有这么可怕;这里的一切完美到不真实,不,本来就不是真实。

“这是天堂吗?”他问他。

“你在说什么,”那人笑着回答他,“什么天堂啊,说得好像你去年没来过这似的。”

天草愣了好久。面前那张脸好像永远不可能忘记,他曾见过它额角带血痛苦扭曲的模样,可此时那人在笑,连带着他也笑起来,就那样微笑着,挥刀从中间将对方直接劈开。

没有血,那身影带着他的刀刃化作烟雾消散,只剩下满原繁红在地平线上升腾。以天草为中心,世界开始向远处坍塌,不知名的角落里错乱的声音翻腾而起,在他耳边一次次回响。

“为什么……”

“为什么你要活着?为什么你还存在?”

“为什么不陪我们?”

“为什么不为我们报仇?”

他闭上眼,坐下身抱住自己的膝盖,把脸埋在胳膊里,静静听着所有的声音。

对不起。

但是,我还有要完成的事情,我希望这个世界上……

再也没有人成为我,或是我们。

仇草慢吞吞地转着茶杯。茶梗在杯中立起,像是个好兆头。只是不知道是谁的好兆头,他这样想着,对爱德蒙点点头,一脸了然:“他是不是没醒?”

爱德蒙眯眼看他。

“我可没做什么——不过也不能说和我没关系就是了。我肯定会影响他的。”仇草意味不明地咋咋嘴,“可是我为什么要帮他啊?你求我啊?”

“我求你你就会去做么?”

“当然,我会的。”出乎意料的,仇草回答,“但是爱德蒙,我先问你一个问题吧——”他捧起那杯茶,直接扣在自己手心,水从指缝渗出,有些向下滴落,有些沿着他的手腕消失在袖口,“你体会过‘失去’吧?你现在还会感到恐惧吗,关于有一天一睁眼发现自己的一切都被抢走?”

他没有等爱德蒙的回答,自顾自地说下去:“我以为他和你说过。他失去的一切,是‘注定的’,历史发展中必然的一环,无论怎样努力都无法扭转的命运——哈,”看着爱德蒙的脸,他嘲讽地低笑一声,“看来他说过,但你没弄明白。爱德蒙……”水流的速度变慢了。那一杯茶本来也没有多少水。“有些东西不是你握紧手就能握住的。甚至不是你拥有强大的力量就能改变的,死亡、鲜血、伤痛、所有的一切,要么发生在这里,要么发生在那里;要么发生在这时,要么发生在那时。都一样,都一定会发生,一定会……”水流干了。他把杯子放回桌面,杯沿的湿痕被阳光照得灼目,“没有办法改变的失去。没有任何东西能依靠,没有任何力量能信任。明知道这种事,还要相信着上帝,即使荷兰的基督徒炮击了城市,因为没有别的东西可以寄托所以只能就这样奋战到最后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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