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同人)[家教·初雨岚]茶垢(8)

作者:隼形目巢穴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总有一种东西,即使知道是有毒的,也让人甘之如饴。就好比残积在茶杯底部的垢渍,每每想要清洗干净,却发觉原来自己已经如此习惯它的存在。在不知不觉间,变得不可或缺,无可取代。那个唯一的杯子,里面不变的茶垢。 点击展开

这般若是唤作思乡之情一般的纠结或许只是赖床的借口,身着狩衣的日本男子早已静坐在他身旁,含着柔笑,等待他起来。

他亦不是不知道,每日每日待他于身边,等到不得不唤他起来,做他每日第一眼看的那个人。

“G,起床了。”

清切若潺潺溪水之声,澄净,温柔,而情深。

他不耐烦地把身子缩成一团。

他感觉到前所未有过的威迫感。

如此地叫他不忍。

雨月刚想再唤一遍,G竟霍地掀开被褥,一袭而来一床的温热,把他从头盖到尾。待他从中探头来,红发人已经着上浴衣,笨拙地绑着腰带。他只得无奈地扯开柔笑,起身帮忙。

翩翩白蝶,缱绻之姿,两道夹绿,花苞尽带,已是一片盎然。行在道上,轻踏尘埃,其心幽静,又轻漾涟开。斜眼偷望而去,目所及沉艳之色,细削身姿,瑰晶的眸,与那肆虐狂妄的虬龙爪印,男色之致,竟可如此。掩不住胸中拂动,雨月叫自己勿要再看。那是不能用倾国倾城、抑或是国色天香等来描述的一种艳丽。甚至乎不为此处人所欣赏的,被断为妖艳惑众的姿态。但即便深知至此,他还是若堕入毒瘾一般沉溺其中,无法拔身。

“你到底要带我到哪里去啊?”遐想非非之际,对方转首来,状是极不耐烦,看来这满城花色并不能动其长于异国之心。迎面暖风扬尽万顷飘香,鼻息间若有香花凌寒独放。深吸尔后缓吐,心脾若雪洗清泠,无丝瑕疵。

白色狩衣的男子笑意幽远难测,明明就在身边,却看得迷迷茫茫,如似雾里。

“很快你便会知晓了。”

对于东方人这种含蓄温雅,G依然仍未能够坦然接受。每每看入眼里,又恼于心上,始终不得发作。在旧日的那段时间里,他并未觉得雨月这人有那么难于理解。总是抿笑于唇,长久挂于嘴边,看不出多少波澜变化。如今的这种莫名间距感,究竟是从何而来,不得所知。他只缄默着,跟在雨月的身边,淡然而不作努力地迎来一片又一片飘零的陌生的花瓣。

遥遥间,已闻见丝竹瑟瑟,歌声嘤嘤。男子知已快到,侧眸看去G,对方只半眯眼,酣然欲睡那般。他浅浅而笑,将脚步加快少许,待到与G拉开一段距离后,再侧身,眯起双眼,望那沉淀在粉白之境间的灼目之色。

“我们到了。”

如主人家一般,雨月抬那被柔软衣布覆盖的长臂,为G掀开一片崭新未见的天地。

犹在花海弥蒙之中的他被携入一方从未到过的境地——女儿香飘,歌舞声怨,幽幽咽咽,如述哀肠思眷。小小院落,落得繁花深许,争相绽放之姿,宛若亟待情郎,双宿双栖。一旁的精致楼阁中,有人听琴赏曲,身偎锦华美人,应和叫好,调情卿我,染尽风情。

G的心中忽然一抖。脚步戛然止住,叫前身人疑惑回首,他薄唇紧闭,不作言语。雨月便是懂他的。上前一步,这二人的距离不远不近,就在这双眼中,能够满溢地看尽对方。

“别怕,G。”那声道得温婉柔人,被唤及名字的人举目看他,其瞳中不安与踌躇,如此叫他生怜。抬手,邀请,他眉笑深眷,“有我在。”

短短的一句话,一个承诺。

不知被细述多少遍的柔情蜜意。

他望见G侧开脸去,白皙无暇的一面迎向他,上面轻染浅粉,柔嫩可爱。他自是明了不能操之过急,道了句随我而来后,继续前行。G亦跟来,在他身边稍后一些,低头默默。他不自觉地咧开微笑,抑不住己心花落纷纷扬扬。

便以料到,自己再也不对任何美丽的女子动情了。在这雅致隔间内,轻望那些歌舞翩翩的艺妓,心中赏美之情仍有,可再都止住了。浓妆艳抹、繁花锦草、娇柔身姿、哀怜歌声,在他看来,都已不及身边人一颦一笑了。偷偷侧首看去G,只见其面有惊震之色,显然难以接受这样的演出。

他浅浅而笑,不作他言,依旧平心安赏。

许久之后,G问出一句,“这样的……你们日本人觉得美吗?”

他眨眨眼睛,笑得俏皮,“这可是扶桑之粹啊,看其小巧娉婷的姿态,唱尽哀怨离别,凄凄清清,眸目如水嘴似樱,叫人……”

“够了够了。”G不耐烦地打断他的有感而发,有点痛苦似的捂住自己的脸。“真的不明白你们,这其实就是普通妓女吧?”

“不是的。”他淡然否定,望去那些精致妆容,底下悲怆,何人知晓,“她们只卖艺,不卖身。但是,不能否认的确有私底下为恩主献身的情况吧。”

望雨月黯然神殇之情,G并未明了。

期望着有一个人带自己离开这片风花之地,便是这些女孩儿多年的祈愿。

但是男子多薄情,满嘴谎言,遗下承诺与思念后,再都不会回来。

女孩儿盼啊盼,哀怨悲恸,仍等啊等,直至青春逝去,卧病在床,最后含恨而终。

那样的悲哀他不敢告于G,面前所见之繁华皆为假象,其里悲愁,哀转人肠,永世不变。

道是归至故乡,重回旧日闲情逸致,吟花赏月,聚友一堂,觥筹交错,欢欣笑语,忘情高歌之余,偶然被问及居于意大利的那段时日,友人情致勃然欲听他娓娓道来,他往往则颔首深笑,若是回味一杯浓香的茶一般,久久道不出个所以然来,弄得友人倍感无趣,他只举杯来,一饮而尽,当做赔罪。

婉拒余兴节目之后,他总是在友人疑惑的目光中悠悠然行去。沿着落花芬芳,鸟语虫鸣,隐入寻不尽踪迹的神秘之地。拉开那扇在繁花深草掩映之间的门扉,如踏入禁地觅仙踪,胸襟之中的搏动按捺不止,两边不断涌现的丽影红颜尽数不见,他的脚步愈快愈快,想要快一点飞到那深藏的阁间,见到他的思慕之人。

满脸尽带柔笑之意拉开门时,其内暧暧春色叫他霎时忘了呼吸,双眼发直。只见内室草席之上遍布繁复锦布,龙腾鱼跃、祥云飞雪、青竹红芍,眼花缭乱,如坠幻境,旖旎缱绻。可这还不是最让人心跳难当的。在这紊乱之间,有男子身材窈窕,正束以各色腰带,因被束缚得难受,其声微喘,夹带欲情之意,吟叫音沉,低低地拨动心弦。他当时止在门外,望内室忙碌,脸尴尬,身僵硬,不敢入内。

正帮红发男子束腰的女将大人见他呆立在外,松开手中力道,换上迎客笑靥,跟前男子立即疲软在地,手撑腰肢频频急喘。

他当即欲上前去扶G,女将迎出门来,“午安,朝利大人。”

扶起状似半死的G,他扯开一个苦笑,“午安。请问这到底是……”说罢,刚摆脱地狱那般苦境的G竟把他当作浮木那样紧捉着,叫他哭笑不得。

女将笑脸妍妍,轻描淡写道来,“近日新来一匹布匹,做成好些新衣裳,便想让G大人先行试身,看是否适合。有中意的可以留下,不中意的便给其他女孩儿而已。”

即便如此,也不需如此尖刻,势要把G的腰肢往死里束吧?他心中暗念,颜上卖笑,不敢反驳。

收拾过些许衣服后,女将躬身退出房间,余下二人独处。目视女将离去后,回首看那仍趴在自己身上的人。身上新和服已被弄乱,失去原来整洁的姿态,裹在G白皙的身上,香肩半露,红发纷碎。

他刚抬起欲抚摸G发丝的手止在一半。视野中的红绯与白柔,叫他喉咙干涸。

“呐,要我帮你按摩一下吗?”

发出这样的邀请时,他极力掩盖话中暧昧的气息。好在G心不在焉,亦没发觉,只懒懒抬了头,望他幽黑的眼,问,“腰会好过一点吗?”

他楞了一下,含笑道,“当然。”

这双手按下那柔软腰肢时,身下传来的妩媚声音,令他心痒不已。慢慢地,一下一下,在那些柔韧而敏感的地方施加最适当的力道,驱散酸痛,同时携来难以言喻的快感。他看到对方半露的侧脸,那烙印着火焰、明明是嚣狂之态却更显娇媚,薄唇一张一翕间,喷薄热息,红眸水盈,剑眉微颦,情难自禁。

他觉得自己的心快要融化了。

那样的柔媚与浓艳,还有不作防备的姿态,都是在挑逗他的道德底线。迷糊中的G抬眸来,欲问他为何停住时,身体竟被骤然抱住,深深揽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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