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同人)[综]大唐炼金术师+番外(89)
晁耿指了指堆在一边的书籍,道:“你就是买了那么多书回去,也别爬树。要是我正好坐在你下面,肯定下意识拿盾挡你,你小命不保了就。”
原来她在的树干正好离晁耿和他的几个同僚休息的地方不远。听见异响的他们派了晁耿来查看情况,晁耿便看见了一个背着一大堆书还摔晕了的女人躺在地上。那木头做的箱笼已经砸坏,断掉的木头将她衣服划破许多道,好在没有伤到内脏骨头,简直是不幸中的万幸。
晁耿立马就认出来,这女人是房巧龄,当即决定把她送到广都镇找大夫。那些书,自然也是全部带了回来。
也许是姚穗九要看,使唤她去买的?叫她一个女人背这么多,好像有点欺负人了。
诶不对,她算女人吗?武功那么强……
房巧龄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这双手,拿了十几年的判官笔,尽管凶狠,却从没沾染过鲜血……
“啊!”
被一滴温热的水给吓着,房巧龄抬起头,才惊觉,原来那滴水,是从自己眼里掉出来的。
怔怔然不知在看什么,她只知道,她也是手染鲜血的人了。这样的人,和宋科到底又有什么区别?
“哎你怎么哭了?难受吗?要不要我把大夫叫过来?”
房巧龄只是一味地摇头。
她茫然道:“我是个罪犯,我杀了人……我的手好脏啊,我杀了人!”
双手被紧紧握住,房巧龄泪眼滂沱地抬头,看见的是坦然的晁耿。
晁耿摇头。
“我也干过。好人,坏人,我都杀过。”
房巧龄怔愣。
“你不妨把来龙去脉告诉我。如果你杀了好人,有我陪你下阿鼻地狱。”
☆、希望之光·第五回
房巧龄抽噎着,说得很慢。本以为该会不耐烦的晁耿意外地很耐得住性子,甚至还会给她顺气。
房巧龄不禁问:“你怎么这么会照顾人?”
晁耿不好意思地挠挠脸:“我家里还有个妹妹,我打她出生就背着她跑。”
房巧龄想起之前他好像确实说过他有妹妹,而且好像还嫁人了。
“你妹妹现在过得好吗?”
晁耿倒是露出苦笑,似是挣扎许久,才终于开口,“妹夫……怎么说。在遇见穗九之前,我觉得妹夫也就说得过去,只是……人比人,果真是比死人。”
房巧龄终于乐了,擦掉眼泪道:“我们万花谷的人大抵都是那样的。不过,穗九师兄……还算是独一份。”
“他对女子是如何的?”
房巧龄想了想,终于开口:“他……也不能说宠,在他面前,我觉得我像一个自由的男人,便是一直这么胡闹下去,也不需要为流言蜚语担忧。他,不会因我是否婚嫁而看不起我。”
更难能可贵的是,朱缨也是如此。这世上最好的俩人凑在了一起,她打心底里高兴。
晁耿不知该如何评价,索性不说话。如果自家妹妹嫁入万花谷……是不是,也不用非要三年生俩,还要被妹夫说她生不出儿子呢。
“反正我不打算嫁人的。”房巧龄将碗里的水一饮而尽,“希望来世投胎的时候,大唐处处都有姚穗九。”
晁耿忽然挺直背脊,小心翼翼问:“房姑娘,你是不是……喜欢了你师兄?”
房巧龄扶额:“你们怎么个个都这么问?不是,当然不是,我只把他当师兄,当哥哥,我俩合不来。我要是跟师兄成亲,能一天到晚打架的。”
以姚秀那种管七管八的管家婆性格,也不知朱缨怎么忍得了!他啰嗦起来连上茅房该怎么捞裙子都要规定好,烦死个人了,她怎么受得了啊!
被晁耿糊弄过去,房巧龄也终于因为身上的伤而累得频频“钓鱼”,迷迷糊糊睡着了。晁耿看了一眼那堆书,如果真如房巧龄所说,那这些书想来不是什么姚秀想看的,而是解开谜题必须的东西。这么重要的东西,竟然只交给房巧龄一个人来,就算再怎么强悍,也是个姑娘,总要人护着……
不,她是不希望被当成鸟儿保护在笼子里的!
可是……可是他就是忍不住想保护她,怎么办?
——答案是凉拌。
房巧龄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地上的书籍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打包好的木箱子。床头放着一碗药,还热着。外头有操练声,是晁耿的。
把药咕咚咕咚地喝完,房巧龄被苦得龇牙咧嘴。躺了一整晚仍然辛苦,但比起昨日显然要好些,房巧龄慢慢摸着墙爬起来,一步步向外挪。拉开房门,外头的人已经注意到她的动作,忙收起长刀追了过来,伸手扶着她的手臂,“你怎么起来了?”
房巧龄轻轻挣开,靠在门上,“今天好多了,我想马上回万花谷。”
晁耿觉得有些恼,“你拿自己开玩笑吗?不准,你在这多留几日。”
房巧龄冷笑,她最讨厌这样自以为是的命令。他晁耿是她的谁啊?凭什么对她指手画脚?“我做事什么时候轮得到你规定了?”
晁耿没想到她竟丝毫体会不到他的好心,更是将他的善意丢在地上践踏,怒道:“你别好心当作驴肝肺!”
房巧龄哼声,话里话外都是冷嘲热讽:“那倒要‘谢谢’你的好心,我不需要。你命令谁呢?真拿自己当皇帝了,是个人就能命令?”
晁耿被她气得什么都说不出。
可真当她拖着木箱往外艰难地挪窝的模样,他又忍不住上去帮她。
房巧龄那叫一个气啊。她好不容易拖到门口的箱子竟然被晁耿轻而易举地拿起来,眼看着要带回房里了,她却连那个箱子边都够不着!举那么高干嘛啊!欺负她矮是吗?她这么矮又不是她想要的,她也想长到和姚秀一般高呀!
晁耿却没走。
房巧龄眨眨眼,“你不是要把它丢回去吗?”
晁耿劝自己忍住要骂她的冲动,冷漠道:“我总不能见病人逞强。”
空气一度十分尴尬。房巧龄把手伸到脖子后头拨弄那头干枯的长发,没敢看晁耿。晁耿倒是瞥见了,也没太多想法,依旧是漠然的语气和态度:“我送你回万花吧。这么多书,你又受伤了,怎么带。”
房巧龄下意识就要拒绝,这事儿是她答应帮朱缨的,她要是让晁耿被牵扯进来,朱缨心里肯定不好受。那拒绝的话都到嘴边了,她又忽然想起自己劝朱缨时说的那些话,咽了口唾沫,尴尬地问:“晁耿,我们之间,算什么关系?”
没想到房巧龄会问这样的问题,晁耿下意识回答:“干爹和闺女?”
“……”他怎么还记着这茬?“这已经是好久之前的,作废!不算!”
“不行,输了就是我闺女,这说好的!”晁耿忽然觉得自己回了个最为合适的答案,将箱子提到左肩上,腾出来的右手搀着房巧龄,把她拉回房里,“别的干爹听你,这事儿你得听干爹!”
“干嘛啊,你才不是我干爹!”
“你赢了我再说。乖,叫干爹!”
“不叫!”
“不叫也是我闺女!”
“你这人怎么这么无赖!”
争吵间房巧龄被他带到房间里。箱子被放下,人也被他抱到箱子上,晁耿半蹲着掐了掐她的脸,什么也没说就出去了。房巧龄不服气,爬起来拖着箱子往外跑,眼前忽然多了一把长刀。
“敢跑?”
房巧龄别的不行,认怂一流。
“不敢,干爹您慢走。”
晁耿嗤了一声。这混账怎么偏爱敬酒不吃吃罚酒?气死个人了。
在心里把晁耿骂了八百多遍,外头响起了车轴吱呀的声音。房门被推开,晁耿面无表情地把她拉起来,举着箱子往外走。
他想干什么?只要箱子不要人?要身无长物的她一个人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自生自灭?说好的干爹呢!大骗子!哼!委屈极了!
房巧龄低着头不说话。
手腕被人拉起来,那人扛着书箱的高大背影一下子跃入她的眼里。她试图说话,却什么也说不出,只觉得喉头哽得很,像是有什么顶着,疼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把箱子放在地上,晁耿一把将人抱到了马车上,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以前妹妹要哭的时候,他就这么安抚他的妹妹。重重地叹气,晁耿道:“你就不能爽快点么?有啥直说,我这人脑子不像穗九那么好使,我喜欢直来直往。你在想什么,你想做什么,你跟我说,我能做就帮你做。又要回万花,又不肯让我帮,我不帮了又委屈,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