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同人)[综]大唐炼金术师+番外(54)
他藏私了。
明知道朱缨日后若是跟了这样的自己,说不定还得面临一次亲人先于自己离世的痛苦,可他还是舍不得放手。
是他自私了。
直到朱缨走远了,姚秀才坐下来让毓焱把脉。这段时间毓焱学着给姚秀号脉,渐渐明白了他异于常人的脉象该如何诊断,可现在,再一次冒出的异样,让毓焱眉头紧锁,久久不能语。本来一个正常人能有那么慢的脉象已经是病态,如今竟然更添三分虚浮……
“师伯,您这……可是又严重了么?”
她的语气极为肯定。
姚秀合眼,“还好,不算常态,但没什么大碍。我先回万花谷寻师父,你陪着巧龄慢些走吧。”
都到了要寻师祖爷爷的份儿了还没大碍吗!
毓焱跌跌撞撞地冲向房巧龄房间,除了一句“师伯病重”外什么也说不出。姚秀还以为只是毓焱年纪小沉不住气,没想房巧龄也是个不靠谱的,第二天这师徒二人就强行要出发。当师父的疼得不行还非得到前头驾车让他休息,做徒弟的更是拦在前头坚决不让他出去。
房巧龄不如姚秀温柔,估摸自己能撑的极限,飞快地驾马奔向万花谷。姚秀被毓焱撑着踏入凌云梯的时候还在想,自己突然的病发,说不定有一半是被房巧龄给颠的。
这种抹杀房巧龄好意的话,就算是玩笑,姚秀也不会说出口。
正在接受师姐教导的东方欣看见不远处有人来了。他们没有穿万花谷的衣物,可却顺利地穿过工圣做的机关,这让她有些害怕,抓着师姐的衣袖急忙道:“苏苏师姐,有人闯万花谷了!”
被东方欣抓着的苏苏一边抽出判官笔一边慌慌张张地回头,眯眼看了半天,却欣喜得不行,忙让东方欣回去通知药圣:“就说穗九师兄回来了!”
东方欣不明所以,领命去了。苏苏迎上,刚要问好,却见姚秀被毓焱撑着,脸色十分不好。这穗九师兄当年出了什么事儿全万花谷都知道,她也不例外。如今见他连走道都得搀着,小脸“刷”地白了,忙撑起另一边,“这怎么了?”
“小事。苏苏师妹,大师兄在吗?”
“不在,欣儿已经去通知药圣了,您坚持些。”
“也好,无需惊扰谷主。不是大事,师父清楚。”
直到药圣孙思邈把脉后说出那句“不是大事”,众人才终于安心。毓焱按孙思邈说的抄了药方煎了药,再送来的时候,房间里只剩下了孙思邈和姚秀师徒二人。毓焱没有贸然敲门,而是像个贼一样,趴在窗边偷听。姚秀习武多年,早在二十尺开外就听见了她与师姐交谈的声音,在她靠近前提醒:“阿焱来了,师父。”
“你的情况,还是说与她知吧。”老人家声音有些含糊,话却并不含糊,“她现在跟着你,再像今日这般大惊小怪,可要把老头子我给吓着了。”
“也好。”姚秀笑笑,“让师父挂心,徒儿不孝。”
“也就婉儿没了的那段日子你最孝顺。”孙思邈打趣道:“最孝顺我的时候却最不让我省心,你还是别孝了。你大师兄这些年一直在帮你找,但那蛊毒实在奇特,连五毒教的人都说这并非天一教的手笔。不过阿元说,他们答应了把你这事儿报告给曲教主了,你可得注意些!挨不到解药就去了,让老夫白发人送你黑发人,才是真的不孝。老夫放你出去游学不是放你出去折腾自己。”
姚秀笑了笑,是说给孙思邈听,更是说给门外的毓焱听:“徒儿明白,这些年在外,不曾受寒。”
“还说谎。”
“这次其实是……坐在窗户边睡着了,纯属意外。”姚秀难得支支吾吾。
窗外的毓焱皱了皱眉,她记得师伯很早就进房间睡了,怎么又变成坐在窗户边睡着?
孙思邈忽地乐了,“哎呀,徒弟不省心,某人还在外面蹲着,也不知腿麻不麻。”
被点名的毓焱抿着唇,红着小脸推门进来。自家师祖爷爷和师伯一脸笑意,知道他们没有怪罪,这才定下心,将药端来,交给姚秀,站在一旁,准备等姚秀喝完将碗送走。
“坐。”孙思邈指了指床沿,毓焱顺从地坐下。知道师祖爷爷要训话,她没有接话,而是乖乖候着。
“嗯,阿焱倒不像巧龄。”孙思邈点了点头,姚秀失笑,“师父,若是您再收个巧龄那般的徒弟,我可不管,让他烦大师兄去。”
孙思邈捋了捋胡子,终于转了话题,“阿焱呀,爷爷叫你进来,是有事想和你说。”
毓焱无声点头,示意她在听。又瞥了一眼师伯,眼神询问是不是关于姚秀的事。孙思邈笑笑,“是个聪敏的孩子。爷爷要跟你说的,就是你穗九师伯的事。”
“阿焱知道些许。”譬如他的脉象惊人的慢,又譬如他这明明都病倒了却只是所谓的“受寒”。
“你穗九师伯在南诏国中了一种蛊毒,至今无解。”看见小丫头脸色刷白,孙思邈拍拍她的肩膀安抚,“放心,性命无虞,只是脉象奇特,比常人畏寒些许。你师伯有分寸,勿要大惊小怪,可明白了?”
毓焱认真地点头,似乎终于松了口气。
“不过呀,”孙思邈压低声音,似是要跟她说悄悄话,声音却不小:“那小子要是犯傻,非要跳到冰水里,你可要拦着点。若是高热不退,可就有些棘手,知道吗?”
毓焱眨眨眼,“穗九师伯为什么要跳到冰水里呀?”
孙思邈哈哈笑着,起身,意味深长地盯了姚秀一眼。姚秀顿时脸红,忙保证不会犯傻,老人家这才捋着胡子离开。姚秀松了口气,这才刚跟朱缨有些许进展,怎么自家师父就收到消息了?房巧龄又长舌了?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时间改了
每天中午十二点半
么么哒
☆、人造之人·第四回
每年到十二月,朱缨的节目都非常固定。十二月初择吉日出门,然后前往长安城卖笑。她忍不住想起去年发生的事——没想到,她和姚秀再见面,已经快一年时光了。
天宝十一年的十二月,她在长安城遇见姚秀。再见到他时,她根本不会想到二人会有如今的缘分。
若是今年缘分好,说不定能在长安城再见到他?
朱缨坐在墙垣上,手里是那日姚秀插在她发髻上的簪子,腰间挂着他送的铃铛。走的那天,他的脸色不是太好,还有点咳嗽,也不知现在回到万花谷没有,吃了药没有。
关于雷金纳德的消息已经许久没有收到,人造人的消息也没有,那个叫霍水的也没有找到。一切就这么停滞了。并不是第一次经历,但这一回,朱缨总觉得有些不安。她好像在哪里漏了关键的线索,但具体在哪儿,她又答不上来。
已经是十一月底,她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自从学会认字之后,曹雪阳就把她丢去跟刚入府的小屁孩们一起学兵法。毕竟年纪上来了,她学得很艰难,总是比别人忙上几分,可她很满足。因为只要一闲下来,她就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看身上挂着的铃铛。
姚秀说是定情信物。在她的理解里,这也许跟亚美斯多利斯里谈恋爱的人总会送的玫瑰花一样,是示爱的象征。
想见他,又见不到,这才难受。
自嘲地笑笑,把姚秀给她的发簪戳到发冠上,藏在固定的发簪后头。差不多去看书了,人不能躲懒,姚秀那么聪明的人尚且日日看书,她不能输。
天宝十二年十二月四日,据说是个吉日。朱缨跟着李承恩等人前往长安城。
朱缨不自觉就来到了房巧龄买的宅子。里面传来了孩童欢闹的声音,显然盘给了他人居住。
她站在门口出神。
房门被打开,欢闹的孩子顿时安静下来,问了一句“你是不是来求医”,没等她回答就把她往屋里拉,一边拉还一边喊:“阿大夫!有人来求医了!”
“嗯。”
朱缨睁大眼,看见那掀起的帘子后出现的三个,惊得连呼吸都忘了。
“姚秀的二师兄!还有,蔺风,和阿土!”
蔺风笑着拱手问安,阿土也有样学样地拱手问安。阿麻吕笑道:“原来是朱军娘,许久不见,こんにちは。”
朱缨一愣,下意识回了一句:“I’m fine thank you.”
两个人对视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