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同人)[综]大唐炼金术师+番外(53)
“我用不着。”
毓焱抱着盒子,看见朱缨只把那本书放在行囊内收拾好,一下急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毓焱不像房巧龄那样直肠子,不然此刻她一定会问,为什么要把师伯送给朱缨的东西转送给她。她只会劝朱缨把它们都带走,但朱缨的态度实在太坚决,她没法劝动。
还那么一句轻描淡写的“我用不着”。那都是师伯的心意啊!
想起第一次给师父送礼物却被拒之门外的毓焱,她可以忍受自己遭到这样的待遇,却不代表她不曾心酸不曾难过。若是让自家穗九师伯知道了,他那般心思细腻的人,定然会更加难受。
越想越觉得心疼——穗九师伯是这个世上最好的师伯啊,为何朱缨要这样欺负他?
朱缨心里空空落落的,明明收拾行囊是她在军营生活几十年的必备基本功,她确定现在也做得很完美,可此刻,却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出发前一晚,姚秀睡得比寻常早,朱缨罕见地站在姚秀常站的屋檐下。赵萌拍拍她的肩,故作轻松,“明天要回去了,你应该觉得轻松才对,怎么这么愁眉苦脸的?”
轻松?“还好。”
“怎么,你不是不想见到姚先生么?”赵萌伸懒腰,故意摆出可惜的表情,“你那么坚定把他排除出去,我还以为是你不想见到他。”
见朱缨似乎有些动摇,赵萌故意叹气,眼珠子死死盯着朱缨,希望能从她的表情里找到些许变化:“唉,我可听毓焱说,你把姚先生送你的东西都扔给她了,难道你不是烦他才不愿收他的东西吗?你啊,总是一个人担着。我认识你那么久了,也只是知道你有个任务要完成,怎么完成,需不需要我们帮助,你从来不说。我和楚昭谈过了,他直觉你在完成的任务,一个人是无法完成的,可你只让天策府帮你查,也没有能帮你的朋友,你要怎么完成?”
朱缨的眉头紧了紧。
“像现在,姚先生摆明了想要帮你,那么危险的圣坛,他也为你闯了。你回来之后昏迷好几天,你以为只有你和房巧龄病着么?他夜半高热,把蔺风吓得一夜无眠,可是第二天起来什么都没吃就先去看你了。他那么帮你,你怎么还把他推开?”
朱缨没有神色的目光,对上赵萌的眼。
“这些和他没关系,他为什么要帮我?妈妈告诉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做。爸爸也跟我说过,欠了别人是要还的。如果是马斯坦准将这样帮我,我不会多说一句话,因为他借了我的钱,这算是‘等价交换’。姚秀这么做算什么呢?这根本不等价,我不想将这种不平等的关系再继续下去。”
她想要平等的关系,他和她,不需要谁为谁付出更多,等价即可。要是多了,回头因为合不来而分手,徒添吵架的根源,最后别说做朋友,见面便是仇人,她可不乐意。
赵萌哑然。等价交换,好一个等价交换!
“我来天策府,最开始就说好了,我完成分配的任务,你们帮我找到雷金纳德,这是等价的,我没有更多的条件与你们交换。”朱缨脸上露出轻松的笑容。这样的微笑,赵萌还是第一次见。“所以,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赵萌张张嘴,想要找出更合适的理由,却怎么也找不出。她不得不承认,朱缨这番话,太有她的特色和行为准则了——朱缨,毕竟是个炼金术师啊。
翌日,姚秀起了个大早,刚出门就见毓焱支支吾吾想说不敢说地站在门前。笑着拍拍她的头,姚秀大概猜到她是想说朱缨的事儿。被拒绝已经是定局,他不想过多纠缠,既然她想这么做,就随了她吧。
目光在触及那一个纸箱子的时候,姚秀经常挂在脸上的笑容,僵硬得连阿土都能看出来。
朱缨将那套胡姬的衣服收了起来,昨日随着姚秀前去拜访的时候她就知道,这衣服也许就此结束它的使命了。军人向来不带多余的东西在身上,有那闲工夫不如多带点粮食,可看着那叠成方块的衣服,她忽然不忍心。
原来那时候的毓焱是抱着这种心情在给她收拾东西的吗?
朱缨打开包袱,将那套西域风情的衣物收入行囊中。比原来沉不了太多,多带这么一件,似乎也没什么。
☆、人造之人·第三回
喂好亚历山大,套上马车用的工具,姚秀把它牵到门口。房巧龄还没好透,所以马车里铺满了厚厚的被子,以防路上颠簸把她给弄伤了。等到了洛道,亚历山大就会还给她,另一匹马将会拉着房巧龄师徒和替身的她,由姚秀带走。
朱缨望着身后住了三个月不到的房子,心中怅然。
姚秀驾马的速度可以说如同龟速,简直浪费亚历山大这样的好马。道理她明白,房巧龄骨折了不宜折腾,慢慢走比较利于她的康复。只是看着以往皮糙肉厚的房巧龄被自己作成这般模样,如今又帮着照顾,更明白这伤带来的痛苦和不便,朱缨心里的愧疚猛然爆发。面对姚秀折腾亚历山大的行为,她没有提出一个字的反对。
“咳咳——”
车外传来轻轻的咳嗽声。毓焱掀开帘子,低声问:“师伯,您受寒了吗?”
“不碍事。”
“让阿焱看看可好?”
“只是累了些,到洛道休息一日再走便可。”
毓焱缩了回来,心中似乎在盘算什么。好几次向朱缨投去目光,朱缨感到了,看过去的时候,她又慌慌张张移开。并不能理解这个小姑娘在做什么,朱缨索性闭目养神。可能她觉得不太自在吧,这大唐女人的心思比男人的还难理解。
只是再慢也有到终点的那天。
朱缨戴上黑色的假发,虽然扒着头皮的感觉并不好受,但去成都那么多天都忍过来了,她没理由连这一两天都忍不了。推开房门,姚秀的侧脸映入眼帘。他大方地走上前,理了理她没有贴好的地方,随手将不知什么插入她的假发髻中。朱缨想摸摸,被他一把抱入怀中,仿佛要揉入他的骨髓一般用力,甚至让她有些吃痛。
“上一回与你分别,再见面时,你被那红衣教的灌了药,半只脚踏入阎王殿。这一回,你要好好保重,再见面时,要好好的。”
想起两个月前昏迷的朱缨,他抱着她,感受到她生命渐渐流逝,可自己却没想出办法的痛苦袭上心头。不由得把头靠在她的肩上,似是无力。这样脆弱的姚秀,朱缨还是第一次见到。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轻轻环绕他的腰,朱缨郑重地回应:“Yes Sir.”
“听阿焱说,我给你置办的东西,你全部没要。”
朱缨觉得自己此刻像个把尿了床的床单藏起来却被父母发现的孩子,她有些紧张地张张口,想要解释,可根本无从解释——她一贯做法都是那样,可如实说的话会不会太冷漠无情?再者她明明带走了一套衣服和一本书,根本不是全部没要。
张了张口,“我”了半天,什么也没能说出来,心中懊恼渐生。
反倒是姚秀看见了她这副紧张的模样,笑出了声。就知道她是事出有因,还好他性子慢,耐得住,这朱缨啊,若是配了他人为妻,还不得因为重重误会被欺负一生?
姚秀从腰间拿出一串银色的铃铛,郑重地交予她的手中,“旁的不要也没关系,这个你且收好。”
“这是什么?”她晃了晃,嘿,明明是个铃铛,却根本不会响。
“定情信物。”他把腰间挂着的另一组铃铛摇了摇,“此物名为银心铃,听闻将它赠予心上人,此生将长相厮守。”
朱缨想说,以后她也许未必会真的嫁给他。她只是答应交往,并没有答应嫁。
只是姚秀郑重的语气和欢愉的笑容,终究打消了她说这话的念头。不是说好了交往吗?不是答应了试试吗?姚秀并不轻易表露自己的心情,而此刻他的欢欣表露无遗,就算是对他好一些,答应下来,不好吗?
一个小小的铃铛,也不存在什么等价不等价的关系吧。
于是她收下,学着姚秀的模样,挂在腰间。
再抬头,迎上来的是他的唇。柔软,温暖,带着些许湿气,印在她的额头上。
“去吧。”
她点点头,然后在姚秀的注视下,头也不回地下了楼。
“咳咳——”
姚秀靠向墙壁,嘴角的笑意有些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