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道系林妹妹[红楼]+番外(183)
“公公您别客气!以后日子还长着呢,便是您,将贵人辅佐好了,也是前途无量的。”侍卫恭维道。
那小太监也是个人精,不然也不敢做这私通内外,传递消息的事情,闻言,心照不宣点了点头,收下银子,顺着墙根又返回了后宫。
侍卫见小太监走得远了,大功告成,这才掏出手帕,将右手揩了又揩,一面低声啐道:“真是晦气!又碰了一个阉人!”
这侍卫出身却也不低,只是父亲犯了事,虽不及自己,到底败坏了家业。他转投到王子腾门下,从头再来,这才做了侍卫。平素最是看不起阉人。偏偏王子腾命他在宫里多多照应,尤其注意和宝钗内外沟通,传递消息。
每回儿,他被迫与那些太监们肌肤接触之后,总要恶心许久,便是狠狠揩拭干净了也没有用。
适才那小太监会做人,假客气,彼此推拒时,侍卫右手便碰到了小太监的手,当即就让他反胃起来,强忍住了,至此才发作。
“幸好,大事成了。不枉我受这一场罪。”侍卫咬牙切齿地道。
是夜,起居注上记载,启运帝谁的牌子也没翻,连后宫都没入。勤于政事,批阅逍遥王送来的奏折,直到深夜。无奈在西暖阁将就了一晚。
后世编史的官员看到此处,不由得还要赞一句:启运帝勤勉尽责、少年老成,颇有先帝遗风!
可是,事实却是,西暖阁内一夜春宵、两人及第。
初时,不过并刀如水,叹吴盐胜雪,美人依灯而坐,回眸软玉入怀,情情切切,锦帏初温,兽香不断,不由得纤指破新橙,相对坐调筝。渐渐颠颠动动,痴痴狂狂,被掀红浪。喜烛高烧之下,鸳鸯相对浴红衣,短棹弄长笛。波声拍拍,惊起一双飞去。
直待到日上三竿,明皇为女误早朝。薛女软语低声问:“可要烦劳?”
却又即答:“马滑霜浓,既已天明,不如休去,直是少人行。”
其间旖旎癫狂、龙凤倒置,便是《好事近》与《少年游》亦难描绘。
终于,西暖阁成了锁住陈阿娇的金屋,薛宝钗却到底不是卫子夫。
次日天明,启运帝懒拥美人在怀,餍足无限,无心早朝。宝钗不胜娇羞,手足无力,慵卧龙榻。
两人都无限开怀。只是可惜永玙,拳拳为臣之心、浓浓家国之念,厚厚一封奏折,被弃如敝屣,孤零零扔在龙书案的角落。
飞灰积了不少,一点朱批也无。
作者有话要说:一更。中间那段闺房、趣事是用的《好事近》和《少年游》,快过年了嘛~
另外,本文中,其实是宝钗打错了算盘。本来她都夺了大比状元,是有可能成为卫子夫的,却生生把自己变成了陈阿娇。
第104章 恰阴阳颠倒
恰好赶上风季, 黛玉和永玙趁着风向正好, 离开广东府, 径往茜香国而去。
那茜香国女使符娜自打送秀女入宫之后, 每日里在京城四处乱逛,无论是商铺街巷还是秦楼楚馆, 甚至贫民宅院,都遍布了她的足迹。其中, 黛玉的雅舍更是符娜常驻之地。趁着黛玉等人不注意, 符娜巧舌如簧,竟然从百戏场挖了许多手艺人跟着她回茜香国。
英莲来回报黛玉时候,黛玉听了,微微一笑道:“无妨。她们远道而来,哪里只是为了来送秀女?便是巴巴求了咱们去出使, 还不是为了把中原技艺带回去。只要她不是四处招摇撞骗, 欺骗那些手艺人背井离乡便好。”
英莲听罢, 方才放了符娜日日来,挖墙脚。
不过, 符娜也是个识趣的人。做事并不过分, 当真许了那些手艺人丰厚的报酬,且提前支付一半, 让他们安顿好家小,放心远渡重洋。
如此,由着她搜刮了大半年,符娜倒真的网罗了一大批人才。铁匠、木工、泥瓦匠, 大夫、厨子、酿酒师,绣娘、蚕户、山茶客……简直人才济济。
这些人也都跟在黛玉的船队之后,一并行到了南洋。
这日一大早,黛玉还在舱房里睡觉,忽然外面传来敲门的声音。
雪雁去开了门,却是符娜站在外面。
“烦劳姑娘回禀林大人一句,下臣家园、茜香国到了。”符娜久离故土,如今,眼看国门在即,忍不住雀跃道。
“是吗?那太好了!符女史稍待,我这便去回我家大人。”雪雁也喜道。
隔壁,另有符娜随行官员去禀报了永玙。
“是吗?这便到了。传说中的女儿国,倒是值得——”永玙一面伸懒腰,一面道。
“值得什么?”却是黛玉语声。
永玙立时从床上翻身坐起,睡意全无。四下望了一圈,却不见黛玉身影。
“是,是我听错了?”永玙正要以为是他自己产生了幻觉,却听见黛玉语声再次响起。
“问你呢,为什么不回答我?值得什么?”黛玉不厌其烦问道。
这下子永玙真的以为是他自己撞鬼了,跳起来,绕着舱房转了一圈,连床底下都看过了,却连黛玉半片衣角都没找着。
“黛玉,你、你在哪里?”永玙颤巍巍问道。
黛玉随口答道:“自然在我房里啊!你不是也在你房里吗?”
“房里?那为什么咱俩还能说话?”永玙彻底傻眼了。
“噗嗤!”却是黛玉笑出声。
另一头,出去打水给永玙洗脸的文竹回来了,看见永玙只穿着里衣,光脚站在地上。文竹忙不迭冲过去,拉他坐下,埋怨道:“爷,您是怎么了?近来身子本就不好,还这般不知爱惜,要是病了——”
永玙却也一把握住文竹的手,急忙小声道:“为何黛玉能听见我说话,还说她在房里?”
文竹闻言,失笑道:“爷您睡糊涂了不是?最近海风太大,林姑娘原先的舱房窗户正迎着风,白天晚上都呼呼作响,吵得她睡不着。昨个儿便搬到了您隔壁房间。这里船板薄得紧,说话大声些确实能听见。”
“什么?换房间我怎么不知道?那我昨夜跟你说得那些话……”永玙脱口而出道。
“是的,我都听见了。”这回黛玉的声音却是从门口传来的。
黛玉在隔壁等了永玙许久,都不见他答话,干脆直接找上门了。
“啊!”永玙一眼看见黛玉,登时羞红了脸,顾不上王爷威仪,一下子弹回床上,扯过被子蒙住头,自个儿玩捉迷藏去了。
这下子连跟过来服侍黛玉的雪雁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昨夜星辰极好,永玙和黛玉一起坐在船头,伴着清凉的海风,占星卜卦。
满天星斗,点缀在幽深的天幕上,闪烁着亘古不灭的清辉,低得几乎触手可及。
似浅叹低吟,胜美酒佳肴,简直熏人欲醉。
黛玉看着看着,便看痴了,微靠着永玙,情不自禁哼唱起来。
“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纤纤擢素手,札札弄机杼……”
气氛实在太好了,引得永玙诗兴大发,却不好意思当着黛玉的面,生怕万一做得不好,徒惹佳人笑话。
待两人各自回房之后,永玙就拿起纸笔,飞快把适才所思所想都记录了下来。
眨眼便成了一篇长赋。
永玙心里默念了一遍,觉得满意极了,拿起来就想送去给黛玉瞧瞧。
还没走出门,却又犹豫上了。
似乎第一句起头就有些露骨,要不要改一改?永玙拿着笔,左思右想,开始修改。永玙改来改去,越发不满意了,后来甚至叫了文竹来一道给他参谋。
两人捧着一篇赋文,你读一段我读一段,跟唱戏似的。永玙更是指着其中一句描写黛玉容貌的话,一个字一个字与文竹研究道:“若是用这一句用来形容林姑娘气度,是否太艳丽而少了几分仙气?可是若换了这一句,是否又嫌太清冷,不足以形容妹妹绝世姿容?哎,什么《洛神赋》,看那曹子建做得那般轻易,那甄宓定然不及妹妹万一!”
最后,永玙干脆仰天长叹一声,栽倒在床上,起不来了。
而隔壁搬了新家的黛玉,却将他主仆二人对话一句不落全听进了耳里。
尤其是最后那句“那甄宓定然不及妹妹万一”,险些把黛玉羞晕了过去。
“这个呆子!”黛玉脸红红,咬着手帕嗔道。
此刻,永玙辗转反侧、小心翼翼甚至自卑可怜的暗地里模样,全被黛玉听去了。自以为他在黛玉心中是高大英俊、英明神武形象的小王爷,可不就受不了,没脸见人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