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道系林妹妹[红楼]+番外(181)
京城近来也十分流行西洋画,便是惜春亦乃个中高手。黛玉惦记着要给惜春买一些上好颜料回去,冲永玙挥了挥手,拉住他就往旁边不远处一个画摊上凑。
那白胖官员看见两人去处,急忙就要叫住他们。
哪知却被知州大人挥手拦住。
知州大人捋着他那两小撇山羊胡,笑得贼兮兮地道:“嘿嘿,莫要打扰,莫要打扰。当别有一番滋味,别有一番滋味。”
另外两人一时间还不明白他的意思,耳中却听见黛玉不高不低“呀”了一声。
抬头去看时,只看见黛玉红着脸,拉着永玙,小跑着冲了回来。
“这、这是怎么了”那知府大人还要询问,被黛玉一眼瞪了回来,赶忙闭了口。
反观永玙,虽不至于似黛玉一般面上枫林遍染,到底耳根也是红的。
两人一言不发,扭头跑走了。
那白胖官员心有不解,快步走到那洋人画摊前,探头一望,总算明白了,为何那俩人是那般情状!
说来这口岸上分明有许多知名的西洋画家,画人物的、画景物的、画静物的,遍地都是。偏偏好巧不巧,黛玉探头过去看的那家画摊上,摆着的却全都是光溜溜没有穿衣服的女人裸、体画像。
任凭黛玉修为高深,定力超凡,也立时羞红了脸。
“快、快、快收起来。不是说了吗,你这种画像有伤风化,严禁公开买卖。你若是非要画,非要卖,自个儿寻了画馆去。光天化日之下,让不知情的小姑娘看了去,如何是好”那白胖官员连忙斥责道,挥手就让那洋人收摊。
那洋人也知到底是在别人的地盘上,还是要遵守当地律令,老老实实收起画摊,一溜烟跑走了。
被这乌龙一闹,黛玉和永玙再也不敢乱走了,只由着那三位官员引着四处去看。
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他们最先遇到的那群波斯人胆敢带着那么多金银珠宝招摇过市。
原来但凡在这口岸交易往来的都是豪富之辈。金银珠宝在他们面前是没有价值的。相反,丝绸、茶叶、瓷器、药材这些物品,或者技艺娴熟的工匠……一旦到手,反倒是轻易不肯外露的。
广东口岸码头上的景象,充分阐释了什么叫物以稀为贵。
当金银堆积成山,却不能供给吃喝嚼用之时,便当真如同粪土。
而当金银只是存着占地方,积灰生尘,却不能孵化生蛋,财源滚滚,带来更多好处的时候,便与破铜烂铁铁也没有区别。
整整逛了一日,回到行馆的时候,黛玉已经累得几乎走不动道了。
永玙心下不忍,要把她抱进房去。
谁知,他的手还不曾碰见黛玉的细腰。黛玉却“啪”地一下拍开了他的手,飞快冲进房门,砰的一声反手关上了门。
不止手背上火辣辣的,就连脑袋都差点被黛玉关门时的巨响震晕的永玙:……
闻声赶来看热闹的文竹和雪雁只看见永玙举着右手,傻愣愣站在黛玉房门前,一动不动。
文竹诧异地道:“难不成是王爷惹林姑娘生气了”
雪雁望了望永玙的表情,目光被他红通通的手背吸引,不由得大惊小怪道:“呀,看样子姑娘竟然还打了王爷一巴掌啊!”
“什么”文竹听说永玙竟然被黛玉打了,再坐不住,飞奔过去,抱住永玙,上上下下瞅了一遍。
“王爷您受伤了夫为妻纲,就是再怎么生气,林姑娘也不能动手打您啊!”文竹忍不住替永玙打抱不平道。
门后面,脸颊如烧,桃花朵朵开的黛玉,听见文竹的话,却吓了一跳。
她什么时候动手打他了?她怎么都不知道啊?
忽然又听见文竹在门外咋咋呼呼地叫道:“哎呀,王爷,您看,您的手都肿起来了!快快快,跟奴才回去擦点药膏。”
手肿起来了?
黛玉这才想起,刚才永玙伸手要抱她进房之时,她蓦地想起在画摊上看见的赤裸女人画像。平时觉得再正常不过的肢体接触、肌肤相亲,突然便有了另外一层含义。情急之下,她便拍开了他的手。
“难不成,我下手太重,竟把他的手都拍坏了吗?”黛玉脑子里刚刚想到这茬,身体却先一步行动了,一把又打开门,顾不上双腿酸痛,冲过去,拉过永玙的右手,举到眼前一寸一寸地看。
哎呀,果然红了好大一片!她还没过门,就成了打相公的河东狮,叫、叫……
黛玉急得原地直跺脚。
刚才还一头雾水,以为是他举止失仪,得罪了黛玉而不自知的永玙,此刻见了黛玉关切的眼神,便知是他想多了。
再一细思,黛玉拍开他的手之前他原本想要干什么。右手五根指头上忽然齐齐传来了曾经揽住黛玉纤腰时那不盈一握、柔若无骨又馨香温暖的触感。
从前不曾细想,便是软玉温香在怀,也不敢有半分亵渎想法的永玙,像是忽然开了窍,也是登时红了脸。
黛玉就觉得永玙本来只是温热的掌心忽然变得滚烫,疑惑抬头一望,正看见他通红的下巴颏儿。
而她耳中,更是可以清楚听见永玙“扑通扑通”如同打雷一般的心跳声。
灵光乍闪,黛玉啪地又扔开了永玙的手,转身进房,关门落锁,动作一气呵成。
永玙看着黛玉再次转身离去的背影,知道她也明白了,尴尬低头,轻咳两声,也回房去了。
剩下文竹和雪雁面面相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是夜,广东府官员设宴为永玙和黛玉接风洗尘。
席间,自然少不得异域风情的歌舞表演。
但是不知是否知州和知府大人今日白天都亲见了永玙和黛玉的窘迫,那跳肚皮舞的歌女肚子上却裹了厚厚一层纱;那献唱的外国歌者在西洋裙之外,大热的天,还穿了一件带袖马甲……
惹得席上一众没有一同逛码头的官员们纷纷交头接耳,议论今日这洋人的着装倒是稀奇。
黛玉和永玙听见,心照不宣,一齐低头,只是用饭。
好不容易筵席散去,永玙陪着黛玉在月下散步。
“你今日辛苦了,晚饭倒是用的多了些。只是还需再走动走动,千万莫积了食。”永玙柔声道。
黛玉乖顺地点点头,悄悄落后半步,借机把她的影子藏到了永玙高大的身影里。
“今日逛了许久,也没给你买东西。你可有什么看重的?明日我抽空去给你买回来。”永玙又道。
月色如水,洒在地上。虫鸣切切,还有永玙清朗的语声作伴,竟是许久不曾有过的好景色。
黛玉不觉沉醉其中,竟没听见永玙问话。
永玙说了半天却不见黛玉答复,忍不住停下脚步,回过身去,正要问她。
却被黛玉一头撞进了怀里。
“啊~”黛玉低呼出声。
永玙的胸膛硬邦邦的。偏偏黛玉还正走神,两下里撞了个结实。
“怎么了?没事吧?怎么这么不小心我看看,可红了吗?”永玙捧起黛玉脸庞,俯下身,凑近了,边看边问道。
这下子,凑得更近了,彼此声息相闻。
黛玉觉得难为情,就要低头避过。
永玙却还没看清她的伤处,哪里肯放她走?愈发手上用力,将她牢牢控制在怀中。
两人离得那般近,便是连永玙有多少根睫毛,黛玉都能看清了。
“呼,还好没事。”永玙确认了黛玉额头没事之后,轻呼口气,总算松开了手。
黛玉慌忙后退一步,拉开彼此距离,忽然顾左右而言他道:“不知你今日看过广东口岸,对于开放海禁可有什么新的想法吗?”
永玙却信以为真,正儿八经地答道:“开放海禁,不仅十分必要,且迫在眉睫、势在必行。”
“哦?此话怎讲?”两人此行目的便是视察海禁制度是否还有存在的必要,闻言,黛玉也正色问道。
“你看现下我们的口岸码头上交易的都是什么东西?又属那些东西最贵重呢?”永玙问道。
黛玉不假思索便答道:“我们不过甚购买一些外国人制造的精巧的小玩意,像是什么镜子、梳子、香水、脂粉、洋装甚至是一些奇形怪状的动物。”
“而外国人呢?”永玙循循善诱道。
“外国人看重的却是我们的丝绸、茶叶、瓷器和药材等等。不过这些却是表象,似乎他们对我们的中医医术,百家学说,甚至各类工匠的手艺更感兴趣。”黛玉沉吟片刻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