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团长我的团同人)茉莉心事- 我的团长我的团后续(75)
“茉莉,我回来了。这次让你等急了吧。”我带着一脸讨好的笑容望着她,有点心虚地说到。
“你总算回来了?!这次出门你看到宝儿了吗?他还好吗?我已经快两个月没收到他的信,都快急死了。他没出什么事吧?他到底怎样了,你快告诉我呀!”茉莉看到我,就有一连串的问题等着我。
唉,我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下决心不告诉她思龙上战场和受伤的事。我搂住她的腰,把她轻轻揽在怀里,轻声地说到:“宝儿他娘,你就放心吧。他现在很好,很安全。这一段时间我一直都陪着他,看到了他的成长。我们的孩子,他已经真正长大了,会照顾自己,也懂得了照顾别人,你就不要为他担心了。以后,我再慢慢跟你说他部队上的事情,好吗?… 天地良心啊!我没骗你啊!我哄你干什么呢?…… ”
......
(二)
一个月后的某天下午,正是早春的午后,茉莉刚刚送走了川川和军军。这对双胞胎姐弟俩今年已满十四岁,已经是两个很懂事的大孩子了。刚才,荷花打发这两个孩子给茉莉送来些土产,而川川最近正在跟茉莉学习织毛衣,所以这段时间来得特别勤。
孩子们走后,茉莉收到了邮递员送来的一个小小的包裹。她一看到包裹上熟悉的字体,神色立刻慎重了起来。只见她小心地拆开包裹,从里面拿出了两罐茶叶,一枚军功章和立功证书,一张照片和厚厚的一封信。
茉莉在看信,我则仔细地打量了一下这个拆开来的包裹。两罐茶叶是江南特产的碧螺春;那枚军功章是荣立二等功的奖章;那张照片是思龙站在一所大学门前气宇轩昂的全身照;在那个封皮上写有一个陌生的地址:南京解放军理工大学
看来思龙已经到学校报到了,没想到这所军校是在南京啊!我想起了我曾在南京有过的最痛心的经历,那段尘封在记忆中的往事,我以为已经忘记了,其实一直都在记忆的深处,从未被删除。那还是在1937年的年底,那个人间地狱般的南京。
我甩了甩头,暂时抛开那段沉重的回忆,思绪又飘回到眼前。茉莉对着这封盼望已久的来信正看得入神,我是等她看完还是?不知道思龙会在信中写了些什么,我忍不住好奇心,还是悄悄来到茉莉身后,看了起来。
(三)
亲爱的娘,
有一段时间没给您写信了,是不是又让您担心了?
前一段时间,我去执行任务了,由于这个任务比较重要,需要保密,所以我一直都没给您写信。现在,我已经完成了任务,被组织上派到军校去学习,正在学校里给您写这封信。
我们的学校在南京城里,我还是第一次来到江南,看到的一切都很新鲜。由于我的功课很紧,所以到学校都快一个月了,我也只出过一次校门,帮您买了您最喜欢的碧螺春茶,您尝尝还是不是原来的味道?
还有,这个立功证书和军功章就是这次完成任务后得的。这次的任务挺危险的,本来我不想告诉您,可是我考虑了很久,还是想跟您说说我在这次出任务的过程中的惊险遭遇。
……
看到这里,我心中暗叫一声“不好”,看来纸是包住火了。这个小兔崽子怎么什么都要和娘说呢?唉,我这边还帮你瞒着你去上阵杀敌反而为敌所伤的糗事,你自个到是说出来了?没来由又要惹你娘伤心了!
我正在懊恼之际,眼见信纸已被翻了过去,茉莉正专注地看着下一页的内容,我挠了挠头皮,心里想着到了晚上,估计茉莉会问我为什么儿子受伤了都不告诉她,我还是先想想托词,找好理由再说。
这个傻孩子,又不是小时候,难道受一点点伤都要告诉妈妈??我在心里转着无数个念头,一时没顾得上再看后面的内容。
(四)
这时,茉莉已经看完了最后一页信纸,但她的目光像是着了魔一样停留在信上,迟迟不肯移开,同时怔怔地想起了心事。
忽然,她像是醒悟过来,只见她将信纸摊在桌上,双手合十,默默地念叨起来:“文章,文章,你在我的身旁吗?
你快点来,来看看儿子写的信吧!他终于认识到他的错,他也终于给你道歉了。你在哪儿啊?快点回来吧!
为什么你回来后什么都不和我说?不告诉我宝儿上战场了,也不告诉我他受伤了,差点就回不了家?
为什么你什么都要自己扛?为什么你不肯告诉我,你都为宝儿做了些什么??……”
说着说着,一滴泪,悲喜交加的泪滑落下来,滴到了信纸上。
顺着那被泪水模糊了的钢笔字,我看到了下面这段文字:
“就在我背起我的排长,全身的伤口疼得我直抽抽,脑子里乱得就剩一团浆糊的时候,我看到我爹站在我的面前。他还是穿着那身挺惹眼的衣服,他冲着我微笑,说要带我走出雷区。我心里想,我一定是疼晕了吧!出现幻觉了?我爹他不是早就死了吗?但是,我爹的身影是那么清晰,我不由自主地就跟着他一步步地走了下去。一路上,我还看到一些模模糊糊的人影,那些好像都是我爹的兄弟,在我小时候的梦里出现过的那些叔叔和伯伯。不过,他们的面目都很模糊,他们好像也在对我说话,但我都听不清楚。
我只是看到我爹,看到他在前面给我带路,还不时地回头关切的看着我。他的脸是那么清晰,就和那张照片上是一模一样。最难忘的是他的眼睛,他看我的目光是那么亲切、睿智、忧伤、隐隐包含着无数的难以言说、难言之隐。
说来也奇怪,当我看到他的眼睛,看到他看我的眼神后,我身上也不太疼了,人也有力气了,他让我感到,只要跟着他,一步步走下去,就会有生的希望,他会带我回家,回到您的身旁……”
看到这里,我的眼前有点模糊了,不由得皱了皱眉头,继续看了下去:
“后来,我们终于走出了那片林子,远离了雷区,前面就是我们营区了。这个时候,我已经累得说不出话来了。我看着我爹,心里有几百个问题想问他,可我知道那时不是说话的时候,我必须尽快回到营地,好救我的排长。那时我心里想的就是,不管我爹以前是做什么的,是个什么样的人,我都可以不问。最起码我已经能从他的目光中感受到一点,那就是他是爱我的,那种爱一直都存在,只是我一直都太迟钝,感受不到而已。
当时,我看着他,心里好想对他说一句‘对不起’,为了我曾经说过的那些忤逆不孝的话,向他道歉。但是,还没等我说出口,他就消失不见了。这件事让我遗憾、自责了很久。
娘,这件事要不要对你说,其实我也是考虑了很久。可是,每次想起我爹,以前都会想起离家前与你的争执,让我不敢再往下想。后来,在那个战场上见到我爹后,我才明白,您是有难言之隐的,因为这种不可言说的苦衷一直都明明白白地写在我爹看我的眼神之中。我现在不会再追问关于我爹的问题。等到有一天,您觉得真正可以告诉我的时候,您再说吧。现在,我不强求知道一切,我只是知道,我爹他是个了不起的人,他是最最疼爱我的爹,那就足够了。他是我在战场上的保护神,而他也一直都在保佑着我们!
娘,最后再说一句,我想对我爹说一声‘对不起,是我错了’,如果不能说给爹听,那我就先说给娘听。希望我爹的在天之灵,能够听到。还有,很想告诉他,我是那么地想他!
…… ”
第77章
(一)
日子一天天平静地过去,我和老炮灰们并不知道,一场史无前例的最动荡不安的灾难性阶段即将开始了,那就是从1966年5月份开始的“无产阶级□□运动”。
......
事实证明,“□□”不是也不可能是任何意义上的革命或社会进步。它是一场由领导者错误发动,被□□集团利用,给党、国家和各族人民带来严重灾难的内乱。
(二)
在那场十年的浩劫中,我们大部分时间都在禅达。其间,除了偶尔几次我会出门去看看儿子,我和川军团的老炮灰们一直都呆在那座偏远的滇西小镇里,目睹了一幕幕的怪现象。
66年的5月,当那场大动乱开始以后,烦啦作为一个老“运动员”,毫不例外地被揪了出来,被一次又一次的□□和□□。其实,自1955年的“肃反运动”开始以后,烦啦的旧军人身份,已让他很难在历次的运动中脱身,所以他也早已身经百战地锻炼成了一个老“运动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