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团长我的团同人)茉莉心事- 我的团长我的团后续(13)
对于茉莉是欠。我欠了她一个承诺,一个“生当复来归”的承诺,我永远都无法补偿。
我一边想着,一边来到了树林。人渣们正在嬉闹。迷龙虽然离开了,但豆饼的老大,要麻还在,就看到豆饼整天都黏在要麻后面。蛇屁股现在是和康丫在不停地斗嘴,分分合合无数次。大胡子崔勇还是那么忠勇而镇定,不多言语。而何书光和余治这一对活宝,更是好得一个人似的,还时不时要去招一下蛇屁股,惹一下要麻,找点乐子。
我看到兽医和克虏伯已赶了过来,便招了招手,让精锐和人渣都围拢过来。
“我想离开禅达一段时间,先去看看还活着的弟兄们,再到其他的战场去转转。”我先开口到。
“团长,那我要跟你一起去,你到哪里,我就到哪里。”这是五花肉嗡嗡的声音。
我转过半个身子,望了望五花肉,看到他脸上期盼的表情和憨憨的笑容,不忍拒绝道:“好吧,死胖子,你跟我一起去。”
“团长,那我们能不能都一起去啊?”这是何书光那个愣小子,还有炮灰团那一帮子,脸上都是这个表情。
“不行,不行。都走了,这里的事谁管啊?余治,何书光,你们俩都是连长,我离开时,正要靠你们料理事务呢。你们都知道该做些啥!当连长就意味着担更多的责任和担子。还有蛇屁股、要麻,你们都是老兵了,我不在禅达的时候,你们要好好配合小余、小何,管好禅达方圆的小鬼子,一个也不许跑了。”
“我就出去转转,快则一个月,慢则两、三个月,就会回来的。以后和弟兄们相处的日子还长着呢。”我冲着大伙儿挥挥手,让他们都散了。
(三)
“团座啊,我也跟你一起去。”郝老头子也来凑这个热闹。
“你去干嘛呀,我已经带了一个三米之内了,再说也没什么令要传啊。”我反问到。
“团座,是这,我想到中原战场去找找我儿子,我们家的福娃,小猴子。不知道还在不在那里咧……”老头说着说着就有些伤感。
“我要是找到他嘞,就把他带回来,到这里和大伙儿在一块的,多好啊!”
“还有,我也想去看看烦啦这个一肚子坏水的小娃娃,我跟你们一起去,先去看看活着的弟兄们,再去找找我儿子。”
“好吧,好吧,多带一个也不多,我们仨一起走吧。”我答应着兽医,同时准备开路。“我还想去找找不辣,看看他现在过得好不好。”我一边走,一边对兽医说到。
“团座,我们现在这就走吗?”兽医问到。
“对啊,我们又不用吃饭,不用睡觉的,当然是想走就走了。”我有点奇怪地回答他。
“您临走之前,不再去见个什么人?就是那个前几天在这里哭得死去活来的女娃,她叫个啥名字来的?”兽医开始八卦了。
(四)
“她叫茉莉,她喜欢别人称呼她的名字。”想到了茉莉,我的声音黯淡下来,心里有点酸酸的。
“团座,你不去看看她再走,她可是为了你才哭得那么伤心的。”兽医还在哼哼地念叨着。
“我去看她干嘛呀?她现在还年轻,就是伤心那也是一时的,她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总有一天会忘记我的。 ”说到这里,我想起了曾经劝过迷龙的那些话。
“我才不会像迷龙这个瘪犊子玩意呢,一天到晚缠着他老婆。”说到这儿,我忽然发现我说错了,我瞪了兽医一眼,赶紧闭嘴。
心里想到,茉莉她也不是我老婆呀,我怎么说了这么一句不着调的话,打了这么不恰当的一个比喻。是不是到了这里后,这脑子就有点犯傻啊?还是上官的耗子药,毒性是延后发作的,把我的智慧全烧没了??
兽医看了看我的脸色,不再多嘴了。
我们仨一起走,先到西岸的野战医院去看看烦啦。可一路上,我还是在想着茉莉。我已经欠了她的无法偿还,但我起码可以做到,不去打扰她,希望她能早日忘记我,早点开始新的生活。
第18章
(一)
1944年4月底,我们突袭了南天门,也就是军部认为的“强火力侦察” 。到了五月底,中国滇西远征军终于强渡怒江,发动了全线反攻。我们从南天门下来已过了三个多月,现在是1944年的9月初,滇西远征军正在腾冲、龙陵与日军激战,虞师的部队此时正驻守在龙陵的外围,而师部的野战医院也随着部队开拔到了此地。
烦啦住在野战医院的军官病房,他已经脱离了危险,但还需要一段恢复的时间。医官说失血过多要靠睡眠补,于是他就睡了又醒,醒了又睡。
我和兽医、克虏伯我们仨在他的病床前站了一天一夜,我们只是看着他,默默地看着他。然后,我决定离开,离开前我又看了看他枕头边放着的一副少校军衔和一枚勋章,想着暂时不用为他担心了,烦啦你就好好睡吧,我还会再来看你。
我们看到阿译黯然而又落寞地离开了虞师。唐基总算是满足了他的心愿,将他调离。他现在去另一个军,做某团的中校副团长兼督导。
我们还看到了郁郁的张立宪同学,虞师座还是把他放在了身边,他现在领着一个虚职,是虞师的中校参谋。
我们看到,这次由我们开始的滇西反攻,是紧随着中国驻印军于1943年10月发起的缅北反攻之后的总体反攻计划的一部分;是与整个缅甸战场连为一体的;是中、美、英三国的协同作战。
我们现在可以看到、听到更多的事情,我的视野和思路也更为开阔。我终于明白,那个来自于“上峰的上峰”的“攻击立止”的命令是为何产生的。
自1942年6月第一次缅甸战场失败之后,委员长为了推动美国、英国共同重开缅甸战场,一直都在积极地部署缅北和滇西的反攻,并于1943年11月的开罗会议上,就达成了中、美、英三国联合在缅甸作战的战略和协议。
但是英国佬考虑他们殖民地的利益更胜于道义和协议,而美国人也因其“先欧后亚”的战略而牺牲了中国来迁就英国。所以,中、美、英共同反攻缅甸,重开缅甸战场的计划提出后,一拖再拖而被搁置。
直到1944年初,滇西反攻的计划已经制定,但实施起来就一直都有反复,这也就是军部为什么先是默许了我们的突袭,随后又会传来“攻击立止”命令的原因。
我现在终于明白,麦师傅所说的八个脑袋在谈判桌上都在争吵些什么了。
现在的滇西战场上,虽然我方的人数和装备都占优势,但由于日军的顽抗和敌守我攻的不利局面,所以战争打得异常惨烈。我们每前进的一步,都要付出数倍于敌人的伤亡为代价,但我们也在取得一步步的胜利。
我是一个看到了战场,就不愿意轻易离开的人,但是考虑到兽医还要到中原战场去寻儿子的愿望,我们还是离开了滇西,开始东进、北上。
(二)
1944年4月17日,日军发动了代号为“一号作战”的河南战役。4月22日,郑州失陷;5月26日,洛阳失陷;5月27日,日军集结了36万的兵力开始了长衡战役。
整个1944年6月份,国军失去了浏阳、长沙、醴陵、株洲、湘潭、湘乡。6月23日,衡阳保卫战开始,8月8日,日军攻占了衡阳。8月底,日军开始了柳桂战役,9月14日,日军结束柳桂战役,占领了全州。
我们一路东进、北上,看到的是无数的难民,我们看到的是国军在东线战场上的豫湘桂大溃败。这是一次多么惨痛的溃败啊!千里溃退,失地20余万平方公里,损失五六十万大军,甚至都丢失了美国盟友在桂柳的空军基地,而让日军打通了交通线。
我们来到了河南,现在这里已是敌占区。就在今年年初,兽医收到儿子同僚的来信说,几个月前,他们所在的部队公然投敌,兽医之子不从,被阵前枪决。死则死矣,连小胜都没得半个,甚至都不是死在抗日的战场上。
自来到了中原,兽医就一直喃喃地念叨着:“我真的是伤心死的。”我们相信,我们知道他的伤心有多伤心。我们陪着他,找遍了河南全省他家福娃有可能待过的地方,但是一直都没有找到那个屈死的亡魂。
后来,我留下克虏伯陪着兽医,让他们从河南往湖南方向,沿着国军豫湘桂大溃败的路线一路找回去,如果实在找不到,也正好是回禅达的方向,而我还想去别的地方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