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塔利亚同人)波士顿之星All Of The Stars In Boston+番外(4)

他说道,

“我渐渐都搞不清楚什么是真实了,我害怕不能再相信自己。如果我连自己亲眼所见的、亲耳所听的东西都不能相信的话,又还能相信什么呢?”

“阿尔弗雷德,你可以信任我。”

亚瑟看着阿尔弗雷德紧锁的眉头,仿若本能般的用手握住了他颤栗不已的手腕,他继续说道,

“我是真实存在的,此刻能被我感知到的你也是真实存在的。你要相信我有能力抓住你,我不会让你对自己的身体或思想失去控制,好吗?”

“嗯,我相信你。”

阿尔弗雷德抬起了头来。

窗外阳光明媚,百叶窗帘的缝隙在他脸上落下深深浅浅的阴影,他的眼眸也在光影的照射下映着蔚蓝色的光亮。

“那,我们今天先到这里?”

亚瑟抬眼看了一下书柜上的电子钟:

2028年7月2号,下午两点。

时间刚刚好。

他关掉录音笔,放下了手里的东西。

“好。”

阿尔弗雷德目光游离在手中的可乐罐和亚瑟的面庞之间,对方的声音在他听来似乎很是遥远。

“我现在还不完全了解你的情况,你知道的,而且有很多问题都难以被自我检测到。”

亚瑟说话时紧盯着阿尔弗雷德的双眼,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给你做一个睡眠监测,至少这样你能更直观地知悉自己入睡后的状况。”

“嗯,好啊。”

阿尔弗雷德微微笑了一下,答应地很是轻快。

“你是外科的应该也了解,其实大部分人都是不喜欢缠着一堆线睡觉的,还这么开心?”亚瑟佯装无奈地扶了下额头,“你最近没有服药吧?”

“上周我感冒时吃了感冒药,算么?”

“上周么…应该没关系。对了,还得问问你的保险公司怎么样?”

阿尔弗雷德表情反倒轻松了下来,他想也没想就点了点头,说:

“医院给的保险应该是涵盖了的吧,我也不清楚。不过只是一两晚的睡眠监测费用,我工资应该还是负担的起的。”

“那好,”亚瑟说着将一沓纸递到了阿尔弗雷德面前,“表格,睡眠监测前要用的,你得再留几分钟把它填好了给我。”

“好的,保证快速完成任务!”

“不用太着急,但要跟着第一直觉填。”

看到阿尔弗雷德眼神略带顾虑,亚瑟轻笑了一声接着说道,

“别担心,无非是些几点睡几点醒的常规问题罢了。”

阿尔弗雷德点了点头,口型却像是欲言又止。

“你不说我可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哦。”

刚要站起身的亚瑟又坐了下来,他面带微笑语气平缓。

“做睡眠监测的话,我是要晚上再过来,对吧?”

阿尔弗雷德每个单词都咬得很清晰,这让亚瑟觉得他像是在紧张。

“对,如果你一般都习惯在晚上睡觉的话,你就要在晚上过来。”

亚瑟觉得阿尔弗雷德的问题问得有些奇怪。

他脑子里莫名其妙地出现了阿尔弗雷德因为害怕鬼怪而惊恐不已的画面,这让他嘴角的笑意加深了一下,但旋即就又自行将刚冒出的这个念头赶了出去。别开玩笑了,他暗自想到,你对面坐着的可是个外科医生!

“那…那你晚上也会在吗?”

阿尔弗雷德舔了舔嘴唇,神情焦灼地等待着亚瑟的答话。

“会,我当然会在。”

亚瑟不自觉笑出了声来,他本担心这样会让阿尔弗雷德觉得有些尴尬,但在他看向对面时却发现对方也笑了起来。

恍惚间他有种感觉,似乎这不是他们的初次见面,或许他们二人的相处本就该如此自然。

“太好了,”

阿尔弗雷德毫不掩饰的长出了一口气,

“有你在真的太好了。”

“嗯,呃,谢谢。”

亚瑟含糊地说道。

按理说,能在短时间内获得患者的信任,是他该庆幸的事情,但他此刻却莫名感到一阵不知所措,只得低下头,匆忙把圆珠笔递到了阿尔弗雷德手里。

阿尔弗雷德没花多久就填好了表格。

亚瑟看了眼表头横线上连在一起很难分辨出的签名,和表格上写得又大又圆的数字和字母,在心里暗叹了一句“字如其人”后,用笔尾指着认真查看了起来。

“如果我现在再问你个问题,会影响到你么?”

阿尔弗雷德又看了一眼可乐红色的罐身,犹豫着开口问道。

“当然不。”

亚瑟答话的时候,圆珠笔依旧在随着视线移动着。

“我见过你吧。”

阿尔弗雷德侧着头,语气坚定地不像在问对方问题,而像只是单纯地在向自己确认。

亚瑟手中的笔顿了一下,他在思忖该如何开口。

“我认识你。”

阿尔弗雷德换了一个单词,正过头来目光牢牢锁在亚瑟脸上。

窗外的阳光依旧,他眼眸的蓝色却似乎深了一度。

“很有可能,虽然咱们都才刚来这家医院不久,但怎么可也算是同事。”

亚瑟没有抬头,他咬住了下唇,自己也不确定这种解释能否打消阿尔弗雷德的疑虑,但至少,他确实是在用这个理由来解释自己的疑惑。

“我见过你喝茶,”

阿尔弗雷德说着,嘴角的弧度加深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端着茶杯时还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亚瑟握着笔的动作彻底停了下来。

他愣了一下,开始回想自己上次正经地用茶杯喝茶是什么时候,可毕竟太久远了,他一时也不太记得了。

他只依稀记得,在还没离开英国时,自己也曾有每天和养母一起在午后的庭院中品茶的习惯。

他的养母早年曾是个翻译家,退休后就每天待在庭院里不厌其烦地修剪她的那些花花草草,但同时作为一个再典型不过的英国人,不论发生什么她都一定会在下午为自己泡上一壶茶,即便是他第一次离开英国的那天也不例外。

那天下着小雨,养母却执意要他和她一起到后院伞蓬下的铁质餐桌边一起喝茶叙旧。

亚瑟此刻再回想那天已经感觉不到多少真实感,毕竟是十年前的记忆想必也不会同他这几个月的记忆这般鲜活。

或许该怪他那时还太年轻,并没将家庭放在心上,所以才会想不起来太多和养母生活过的细节,甚至会忘了那天的红茶和点心是什么味道。但是好在他还依然有并没有忘记的事情,比如那天下午养母最后对他说过的话:

“我终有一天会离开你。或许有一天你会记不起我,会怀疑我是不是真实存在过,甚至或许有一天你会开始怀疑周围的一切。”

她说话时,端着茶壶的手止不住地颤抖,茶壶的陶瓷盖子也在随之不住地晃动着,

“但是,不论今后会发生什么,请你务必要记住,这个世界上依然存在真正值得你去相信的东西。”

亚瑟看着她的眼泪跟着淅沥的雨滴一同落下,然后毫无痕迹地消失在了草地上。

仔细算来,那竟成了他最后一个和养母一起喝茶的下午。

然而,当亚瑟试图去继续回忆那天晚上他是怎么和她告别、怎么到的机场、怎么坐上的飞机时,记忆却又戛然而止,像是被暴风雨吹折了天线的老式电视,画面只定格在了养母噙着眼泪看着他的那一幕。

随着他对家的记忆一同消逝的,还有他的这个喝茶的习惯的。虽然他总对自己解释说是因为工作实在繁忙,但其实多少也是因为茶叶越来越让他觉得伤感。

总之,现如今他的公寓里早就再连一个像样的茶具都找不出来了。

按理说这么多年,他确实该习惯了,几天前鬼使神差的,他甚至还从超市抱回来了一箱听装可乐,让几个同事因此开玩笑说他这是终于完全融入美国了。

可是现在,阿尔弗雷德和他提起了茶,他却一瞬间开始想念起红茶的味道来,或许他今天下班后真的应该去重新购置一套茶具。

“说不定你是把我和你认识的其他人搞混了。抱歉,我真的不记得之前见过你,其实我也不记得自己上次正经喝茶是什么时候了。”

——毕竟像阿尔弗雷德这样的人,但凡见过一面估计就很难忘记吧。

亚瑟微微摇了下头后重新将目光收回了纸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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