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同人) [火影]鳞(8)
末绪玩得起劲,缝针一下戳得比一下深,范围不局限在额头,脸颊戳一下,嘴唇戳一下,鼻子戳一下,颧骨戳一下,戳得我满脸血。
矢尾站在后边,摸着下巴沉思,缓缓道:「总教官的行为……有点奇怪。」
「有什么好奇怪的。」末绪戳戳戳,「总教官做的事自有他的道理。」
他突然失去兴致,缝针甩回身侧,剑尖原本刺在我脸颊里,埋得有些深,锋利的剑直接划拉出一长道口子,再用上几分力我讲话就逃不过漏风的命。
「再说,荷御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像是叛忍吧。失联五个月,雷牙不见踪影,在大蛇丸的实验室行动自由,这三点任一个在村里都够换到一张见者杀立决的通缉单了,还是你以为,」末绪垂眼看我,「带总教官回村就能抵销你的嫌疑?」
他冷笑,即使在嘲讽也掩盖不住外形生得好,「一切从严处理,宁可错杀不可放过,荷御,你忘记雾隐村的原则了吗?」
我当然没忘,那些耽误十分钟回村被拖走的同伴、那些和路人说了一句话当场被格杀的同伴……长相记不得,遭遇记得很清楚。
「不过你现在倒是坐实了叛忍的身分,如果你有护额就能在上面画一道杠了。」
普通忍者出任务会带着所属忍村的护额,暗部不会,毕竟都做些见不得光的事,被抓到没护额也能打死不认,可是暗部通常兼有普通忍者的身分。
我这种外地抓回来丢进训练营出身的,护额不用想,那是一种象征,象徵着忍者对忍村的归属感、荣誉感,给我们这些可抛弃式,不够就再去抓新人回来补充的忍者做什么呢。
他们不指望我们自认为雾隐村的村民,他们也不认同我们是他们的一份子,不承认我们的存在,用符咒控制我们对村子的忠诚,用残酷的训练摧残我们抵抗的意志,用严峻的惩罚麻木我们对未来的希望。
和我一起毕业的有另外六个人,没任务的时候住在一起,没人会开口说话,像互相碰不到的幽灵在房子里缓缓飘荡,无声等待下一个任务的到来。
我们所处的黑暗空间开始震动,震得末绪跟矢尾的面容模糊,如同涟漪扩散中的水面倒影。
我又在头痛了,脑袋里的控制符咒发作,一部分的肉体感觉反映到潜意识环境里。
「青鳞。」
我猛然转头看向声源,一团形状奇特的物体在说话,看不出脸长怎样,上半是有双手的人形,下半……好像是鱼尾?
大蛇丸曾经说过的『人鱼混种实验成功品』,我以为鱼的部分是指我颈侧的鳃和眼睛上的膜,没往半人半鱼的方向想。
眼眨也不眨地看着那忽然现身的……姑且称之为人鱼,他靠近了一点,继续唤着:「青鳞。」
「荷御,你今后打算如何?」
就只说了句话的矢尾同时开口问道,我将视线偏回她和末绪的方向,他们回视,神色未变,如同没听到那个名字,也没瞧见突兀出现的第四个……人。
「青鳞。」
人鱼持续低唤,我眯眼,空间再度震动,震散人鱼的轮廓一瞬,回复清晰的时候,人鱼原先空白的面容浮出一双眼,颜色和我常泡的那种液体如出一辙。
「青鳞。」
又是一次更大的晃动,三人定格,我便明白。
「你该走了。」
「你在哪里?」
多了一条来历不明的人鱼,多了一句不曾有过的呢喃。
他们体内狂涌出的血液淹没我之前,我一直盯着人鱼渐渐露出形状的嘴唇,他的口型重复问着。
「你在哪里?」
×
意识飘回表层,还没睁眼就能感受到我的预言成真,全身被湿湿黏黏的泥水覆盖,本就没挖得很深,导致身上掩饰用的土不厚,雨水这么一打就更薄了,小幅度地动了下身体就暴露在潮湿的空气中。
我坐起身,倾盆大雨冲刷掉黏着的土壤,仰着头一会儿脸就干净了。
站起来后原地跳了跳,抖掉一些比较顽强的脏污,剩下的部分就随他去。
其实现在还是白天,只是雨这么大,云层压得很低,天空一整天灰蒙蒙,看样子还能再下几个小时。
逃命的时候方向变换不容我细想,我不晓得我现在的具体位置,反正不在水之国,因为我背着总教官还没到水之国就遇到雾隐村的忍者了,大概还在火之国境内吧。
结果我那时候猜错了,走了几天后碰到的小镇属于火之国,大蛇丸还真的就把秘密实验室建在火之国里。
不想在同一个地方待太久,我随便挑了个不是来时路的方向,一边跑一边想要找什么样的地方躲避追忍,我打算先几个月就换一处藏身,过了追缉黄金期再拉长移地频率,最好最终能安顿下来。
这时我就有点羡慕普通忍者了,他们任务期间可以自由行动,伺机做些离村后可以换身分生活下去的安排很方便,也有报酬能存款,不用像我还得烦恼怎么弄钱。
最方便的方式是去赏金所找任务领,可是村子有村子的消息来源,进赏金所的忍者虽然不用亮明身分,我仍觉得不太安全。
看来得找普通人的工作了,这又是个问题,除了杀人,我好像什么都不会。
雨没有变小的迹象,我在树枝间跳着,视野内冷不防冒出个和树树草草不一样的物体,一间小木屋。
我躲在一旁观察一会儿,确认小木屋内外周围没有动静,才小心地靠近。
屋内无人,摆设非常简单,一张木床,一张有暗色斑痕的长木桌,墙上挂了两张看似自制的木弓,墙边靠着几把不太锋利的长短刀和几杆钝茅,水桶里摆着砍刀,这里应该是猎人的休憩处。
地板上的灰尘明显,至少一个月没人活动的积灰程度,我轻轻一跃,从门口跳到床上盘腿坐下。
拆开绑着右手的布条,我看着垂落的断手思考。
决心下定,左手握上右手灰败的手腕,正准备用力扯下,臀部骤然悬空,身体重心蓦地往后,想往前跳又被屋顶一根来势汹汹的横梁打回,我从翻转开的床板掉落奇怪的地洞。
大蛇丸低头看着狼狈落地的我,提灯的照映下金瞳闪闪。
「又是你呀。」
第9章
他蹲下来和我平视,一语道破我的处境,「被村子追捕的叛忍?」
用词、语气、话尾挑高的音调都带着疑问,但整体给我一种他很肯定的感觉。
我懒得去思考他怎么得出这个结论,天才的脑回路都是难以理解的,就像我一直没想透为何他先前一直没限制我的行动,是对自己的实力非常自信我不会有机会逃走还是别的理由。
如果是前者,他也并非每时每刻都在,我的时间感失效,用伤口的愈合速度——以曾经的速率加上泡着的液体效果——大略推算,他连续消失八、九天不罕见;如果是后者,那我就更没头绪了。
大蛇丸保持相同姿势和我对看很长时间——也许没很久,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最后笑了两声。
「走吧。」
他站起身,垂头望着我,大概是我露出『去哪里』的表情,他又笑,嘴角的弧度就没拉直过。
「难道你还有别的地方去吗?」
就算没有,为什么我要跟你走?
我有点想拿镜子看我到底表现出什么,因为大蛇丸又像看懂了似的,慢条斯理地用轻柔低沉的声音列着和他走的优点。
「你在找藏身的地方?藏在我这里比藏在陌生的村镇隐蔽,不需要花费心思遮掩行踪。」他顿了一下,眼神意味深长,脸颊的因为微笑而产生的阴影愈发深刻,「你……不想知道你还有没有族人吗?」
那条矢尾末绪看不见听不到的人鱼就这样闯入我脑海,连同他不断重复的那句话。
你在哪里?
我低头想了几秒,再抬头的时候发现大蛇丸很有耐性地仍然盯着我等我回应,姿势都没换一个。
撑着地面爬起来,没动手拍掉身上的尘土——身上已经脏成不是拍几下就能干净的程度,我虽然依旧没作声,却做足跟随的姿态。
大蛇丸接收到了,我彷佛从他的金瞳读出满意一词,他旋身走在前头。
规律的脚步声在不算宽敞的地道回荡,我跟在大蛇丸身后,刻意控制迈步频率和他的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