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门同人)[老九门]锦瑟+番外(7)
生烟看了她一眼,见她好端端的生龙活虎,连脸色都红润了几分,不禁说道:“可是你从前也没有这么粘我,最近这是怎么了?有人欺负你了?”
明珠把碗洗了,撇了撇嘴:“还不是姐姐陪我的时间越来越少,怕是等不了几个月,等五爷向姐姐求了婚,我们姐妹就要彻底分开了。”
生烟手上的动作一顿,岔开了话题:“你来试试这条围巾好不好看。”
“……又不是给我织的。”明珠酸溜溜开口。
“当然是给你织的。”生烟垂下眼眸,隐藏住自己内心的波动,将最后几针完成,“来试试长度够不够。”
明珠看了看围巾的颜色,颇为怀疑,却什么也没提,戴在自己脖子上绕了几圈,在斑驳的铜镜前左右端详,毫不掩饰夸赞道:“好看!姐姐的手艺一直这么好,不像我,拿根针都会戳到自己,真是太笨了。”
生烟揣着心事,勉强笑了笑,慢慢将剩下的毛线卷成毛球,塞进了筐里。
明珠在镜前转了几圈,也发觉了她异常的情绪低落,凑上前关心:“姐姐,你怎么了?”
生烟没说话,明珠眼神一转,敏锐猜测:“是因为……五爷?”
“其实自从姐姐与五爷在一起后,我就有一种感觉。”明珠眉眼间萦绕出一抹担忧,她放轻嗓音,轻轻柔柔地说,“其实……姐姐很不放心吧,真正喜欢的人……为什么会这么患得患失,没有安全感呢?”
“姐姐,你再问一问自己,心底的良人……真的是他吗?”
“这样的生活,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这些话犹如催眠一般,深深刻在生烟心里,她脸上第一次显露出不确定的情绪,开始犹豫退怯。
“如果有一天姐姐后悔了,我们就离开吧,离开这里,我会永远陪在姐姐身边……”明珠慢慢走到她身后,从背后轻轻抱住她,犹如庇护一般,生烟没有立刻回答,却也没有拒绝。
“姐姐,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能明白……”她的眼眸闪了闪,眼底聚起一层耀眼的光,呢喃出声,“只是有一句古话说得好,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姐姐……”
生烟在梦魇中不断下沉,耳畔又重重叠叠浮现出那几句话,她又一次梦到了那个场景,看到曾经那个无力而又软弱的自己。
这是整场噩梦的开端。
……也是一切最初的时候。
明珠回屋的时候以为她还没有醒,不禁放轻脚步,走进卧室看见朦胧的人影坐在床前,她只穿了一身单薄的睡衣,目光落在对面的壁画上,幽深又冷冽。
明珠触及到生烟的视线,仿佛被看穿了心中最隐秘的事,心脏剧烈跳动了几下,竟生出前所未有的惶恐,她带了几分颤音开口:“姐姐……”
“我直到现在才发现,你说的话很有道理。”
窗外天色已暗,落日余晖掠过窗户,照映在地上,形成一片金黄而碎裂的光,有一只鸟扑棱着翅膀从外面跃过,生烟侧过脸,轮廓映在斑驳光影中,嘴角不自然地向上翘了翘:“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我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便要顺着这条路走下去,没有反悔的权利。”
第5章
张启山以彭三鞭的身份住入住了这家新月饭店,五爷八爷也作为随从与他同行,他们三人进了客房,八爷在屋里四处转了转,赞叹不已:“佛爷,北平这地方可真不错,新月饭店就是讲究,看看这墙上的壁画,这桌上的茶盏,都是花了大价钱置办的精致物件,咱们这回可是蹭了您的光,才能来这开开眼界。”
五爷怕暴露身份,狗儿在火车站的时候托付给了二爷和夫人,那狗灵敏懂事,不会惹是生非,还能在关键时刻护主,夫人将它搂在怀里,很是欢喜。
五爷看了八爷一眼,谨慎地走向门口,打开一条门缝看了看外头,说:“你这记性不好,咱们分明是沾了彭爷的光。”
齐八爷连忙拍了拍脑袋,恍然大悟:“瞧我这脑子,差点忘了现在的处境,佛爷,咱们要不要以后也改了称呼,以免露馅,五爷嘛……就叫小五!这个名字真不错。”
张启山与五爷对视一眼,前者嘴角勾着笑:“按照这个起名的方式,八爷叫做小八?”
八爷愣了愣,主意是他自己出的,便梗着脖子说:“小八这个名字也挺好!小八小八,嗯,越听越有气势!”
五爷忍俊不禁,将话引回了正途:“这第一步是完成了,后面要怎么做?”
张启山沉思,道:“新月饭店有过百年历史,只是来历背景无人知晓,此处诡异,我们一定要万事注意,打起十二分精神。”
八爷不以为然:“哪有这么邪乎,佛……彭爷您就是太过小心,这不就是一家普通饭店,专供豪绅消遣玩乐的地方,我看普通的很。”
五爷却将张启山的叮嘱记在心里,应道:“彭爷说的是,在拍卖会之前,我们四处打探打探,以免错失了机会。”
晚餐点的时候,生烟与明珠一左一右伴在刘松仁身边,服侍他用餐,身旁一个身着道袍的长须男子经过,被隔壁桌两位客人委婉拦下看相,道长细细观其掌纹,娓娓道来,那一桌客人顿时喜笑颜开。
明珠眼珠一转,笑逐颜开:“我们要不要也请那位道长来看看相呀,说不定松仁哥将来的名尊望重,能成大事呢。”
刘松仁却不感兴趣,摸着她的柔荑说:“这命数啊,都是自己定的,若是人人都依仗命格,这世道就没有穷苦人了。”
生烟意外瞧了他一眼,这句话实在不像以他的眼界身份能说出的话。
刘松仁又补充道:“不过美貌这东西,确实是命里就安排好的,能拥有像你这样的美人,真是上天对我的眷顾。”
明珠没料到他的这番话,有些措手不及,生烟抬手给他夹了一块剔了刺的鱼肉,脉脉含情道:“松仁哥,趁热吃。”
刘松仁连声称好,拾起筷子,囫囵吞了这块糖醋鱼肉,只觉得回味悠长,生烟看了明珠一眼,隐有暗示,随后对刘松仁说:“我与妹妹去洗个手。”
刘松仁没有在意,生烟与明珠起身,一起携手走出了餐厅,明珠对她窃窃私语:“刚刚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生烟好笑地说:“他刚才可是一直在夸你,全然忘记了我的存在,之前你没来的时候,我看他也时时刻刻,心里记挂着你,你到底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
“我只不过是给了他心理暗示,越难到手的东西最珍贵。”明珠悄悄说,“隔壁的夫人教我,男人就是越不理他们,他们越感兴趣,反而越是巴巴着送上去,他们越觉得廉价。”
生烟点点头:“难怪你今天话少了。”
她下台阶的时候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谈论“并蒂”,不由脚步一顿,往周围望了望。
“并蒂”是她们姐妹的花名,自从弃了前尘过往,在这北平当了知名交际花,她们并未改去从前的名字,只不过是个称号而已,也再无熟人相认,而随着“并蒂”的名声越来越大,周围谈论她们的男人也多了起来,不过多是形容猥琐之辈。
没想到在新月饭店内,也有人敢正大光明地当着她们的面议轮。
明珠停下等她:“姐姐,怎么了?”
“我好像听到……”生烟看见大厅前台边站着两个穿着貂皮大衣的男子,两人低头交谈着什么,眼神时不时往自己这边晃悠。
那两人被当场抓个正着,其中一个文绉绉的男子有些尴尬,眼神慌乱地瞟了瞟,另外一个气宇轩昂的男子微愣之后,对她礼貌地笑了一下,毫不躲避,尽显风度。
明珠也看了过去,被男子的俊容打动,上下打量了一番。
生烟觉得这两个人有些眼熟,似乎记忆深处在什么地方见过,但新月饭店的局势本来就复杂,她不想深究,便也对他们礼节性地笑了笑,旋即拉着明珠离开。
八爷见她们的身影消失在拐角,才擦了擦冷汗,一口气舒了出来:“彭爷,您怎么刚刚也不提醒我,吓得我心脏都要跳出来了,还好人家没把我们当成登徒子。”
张启山斜他一眼:“刚刚说勾人魂魄的是你,怎么现在又变登徒子了?”
八爷咳了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这不是……我看人家性格挺好的,长得也挺好看的,也许各有各的难处,我们也别背后说人闲话,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