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门同人)[老九门]锦瑟+番外(6)
长沙危矣。
第4章
翌日早上生烟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她卧在钱明绍胸膛上,卷翘的睫毛动了动,睁开朦胧的双眼,短短几秒钟她有些不知道身在何处,直到电话铃声不断响起,也惊醒了他。
钱明绍条件反射去摸枕头下的手木仓,待反应过来是电话铃,脸上显出几分不耐,生烟姿容慵懒地翻了个身,让他去接电话,自个却又闭上眼睛浅眠。
钱明绍素来有起床气,平日在他的别馆里谁来扰他,他便骂谁,就连跟了他十几年的管家也不例外,生烟不愿触他霉头,每次只等他醒了再起,这次也毫不例外。
等他接完电话,又重新覆上来搂她,亲吻她的唇边,他压得生烟有些喘不过气,后者抬手用指甲戳了戳,钱明绍多年从军,身材很好,胸膛紧致又有肌肉,他扣住她的手,含糊道:“别乱动。”
生烟与他温存了一刻,钱明绍起来换衣服,生烟将头靠在竖起来的枕头上,拿被子盖住了自己身子,好整以暇地看他穿上衬衫马甲。
“昨晚闹得这么激烈,你不负责啦?”过了一阵,生烟懒懒开口,姿态活生生像是祸国殃民的妖女,“人家还要去吃早餐呢,结果弄得路也走不了。”
她有意抬了抬下巴,让钱明绍看到脖颈与胸前的一片淤青红痕,后者见了心疼,走上前拉过她的手背吻了吻,说:“今天有一桩重要的生意要谈,不能陪你了,待会让老许送你回别馆吧。”
生烟嗔他:“不要,人家今天还约了别人打牌呢,一个人在别馆太无聊了。”
“在这里别乱跑,也别出现昨晚的事情。”钱明绍有些不放心她,但眼前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便匆匆拿了外套,离开了房间。
关门声响起后,生烟又在床上靠了一会,然后慢吞吞地拾起地上的衣物,去浴室梳洗。
早餐点的时候,明珠伴着刘松仁去了餐厅,听他问起生烟的情况,巧妙瞒了过去,因为昨晚的情况,刘松仁只当美人吃醋,没有多想,等到早餐结束,生烟才聘聘婷婷地走下来,姐妹两陪他一起去新月饭店的小赌场玩了两把。
今日姐妹两故意让着他,刘松仁小赢了一笔钱,又碰到曾经一起切磋的赌友,被强行拉了过去,生烟从侍者那里拿了两杯酒,递给明珠一杯,自己漫不经心啜了一口,走到窗边吹风。
明珠早就注意到她今日戴上了毛绒围脖,把整个脖子都围起来了,新月饭店暖气供应得不错,实在不必穿裹这么多。
她没有戳穿,只是语调轻松地说:“晚上我们去打麻将吧,今早住在隔壁的两个夫人说是缺人,叫我们晚上一起过去玩。”
生烟虽然兴质不高,却也点头:“好。”
因为她的这句回答,明珠嘴角向上弯了弯,有些喜悦。
她们在吹风的时候,偶然听到客人谈论起这次新月饭店的老板为小姐挑选了一个来自西北的夫婿,这次拍卖会也会过来,估计将来身价大涨,等尹老板百年之后,说不定就继承了这家饭店。
她们听了一阵,待客人遥遥走远,明珠问:“姐姐,是不是人生来就决定了以后的命运?”
譬如那尹小姐,自幼便是天之骄女,受人尊敬追捧,想要什么都可以得到,再譬如她们,如今依附男人存活,徒有表面风光,其实什么都不是。
生烟不知怎么回答,她内心也没有一个标准,只是说:“谁都有谁的难处。”
明珠扯了扯嘴角,抿了一口酒,眼神一晃,看到了酒店门口停下一辆轿车,车上下来三个身着貂皮大衣的男子,气质皆是不俗,另外驾驶座的司机明显是个姑娘,偏偏穿了一套西装,戴了帽子,伪装成男人的模样,颇为别扭。
“姐姐你看——”她正要叫生烟去看,正巧其中一个男人转过了脸,那是一张极为面熟的脸孔,她瞳孔猛然一缩,剩下的话卡在喉咙里。
“看什么?”生烟见她迟迟不说话,转头看了过去,却被明珠挡住,后者故意手指一晃,没拿稳酒杯,将酒泼在了自己身上。
“呀——”明珠惊叫一声。
生烟的注意力被她吸引,忙将自己的酒杯搁在窗台上,低头去检查她的衣服,后舒展了眉头:“没事,只是一点红酒,换下来我帮你洗洗。”
她低头的时候,那三位贵宾已经跟着听奴步入了酒店大门,谁都没有注意到对方,明珠望了一眼他们的背影,难以形容自己复杂的心情,狠狠皱起了眉头,心不在焉道:“扔掉就好了,姐姐不必费心。”
她无法理解,为什么那个人会出现在这里?
已经时隔多年,若是早就听闻她们成名的传闻,也该早早来寻,而不是在这拍卖会的当下……
拍卖会。
她眼神忽明忽暗,嘴角扯起一丝嘲讽的弧度,拉着生烟便离开了,生怕这种非常时期她离开了自己的视线,两人回屋的时候又听见过路人在谈论起那个新月饭店的姑爷彭三鞭。
生烟见明珠情绪怏怏不乐,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生怕她生病。
“我没事,只是最近有些累。”明珠犹豫了一下,低着姿态恳求,“姐姐,这段时间别离开我。”
她意有所指,生烟却没有察觉,心顿时软了,柔声说:“不会了。”
生烟昨夜没有睡好,现下感觉到倦意袭来,便铺了被子准备休息一会,明珠替她拉开窗帘,遮挡住明晃晃的日光。
犹如她从前害怕。生烟总是安抚她睡下再离开一样,她这次也坐在生烟床边,亲自守护她入睡。
直到了生烟沉沉睡去,她脸上才浮现出对未来不确定的不安彷徨,握紧了生烟的手,唯恐下一秒失去她,一遍又一遍重复着呢喃:“姐姐,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
仿佛如此,就能永不分离。
生烟又做了那个梦。
连着下了好几天的雨,远处的烟雨朦胧了天际,她举着一把油纸伞,急急忙忙地跨过街角的积水,但是洁白衣角仍沾上了一点泥污。
附近的屋舍里传来咕噜咕噜的水开声响,伴随着一阵鲜香诱人的炖肉香味,生烟想起明珠最近总是抱怨天天喝白粥,生生饿瘦的说法,不禁笑了一笑,决定回去的路上买点肉菜,晚上给她加餐,也算是心疼她这些日子病了。
她的伞有些倾斜,几串冰凉雨丝飞溅到脸上,她不在意地抹了抹脸,听到前方有嘈杂的犬吠,不禁心生惊喜,向前小跑了几步。
距离他上次离开已经过了大半个月。
他们虽然两情相悦,却不是非要时时刻刻与对方黏在一处,彼此都有自己的生活主场,原本每天都能见面,生烟没有感觉什么,只是半个月不见,倒有些想念了。
她走过这个路口,停下了,前方就是他的宅邸,生烟想在这里远远瞧他一眼,看看这些日子他有没有憔悴。
宅邸大门前立着两个人,一男一女,生烟从背影认出了他,嘴角刚刚牵起微笑,却看见他解下了身上厚重的大衣,披在那位女子身上,替她挡去阴雨风寒。
她的目光远远落在那件衣服上,嘴角笑意顿消,面无表情地往旁边走了走,隐去自己的存在,怕他们发觉。
他们说了几句话,之间距离很近,不久后男子便撑着伞,与女子一道离开了,他刻意将伞往她那里倾斜,自己反而被雨水淋湿了半个袖子,生烟看在眼里,一言不发地转身走了。
她心里有些酸涩难受,走近路直接回到家里,明珠正在灶上熬药,苦味弥漫在空气中,见她这么快就回来了,愣了一愣,问:“姐姐,你不是去见五爷了吗?见到了吗?”
生烟将手里提的药包放在针线筐旁边,收了雨伞,黯然应了一句:“没有。”
回来的路上起了一阵风,带着雨丝往她脸上身上扑,伞也差点飞走,她额前的碎发全湿了,衣服上也有大片水渍,明珠没有细想,催她:“赶紧换件衣服吧,不要感上风寒了。”
“我没事。”生烟摇摇头,拿起针线筐里一条未完成的围巾,继续织了起来。
明珠将炉子里的药舀到小碗里,望着黑漆漆的药直皱眉,捏着鼻子一口喝了,又看生烟不关心自己,只在专心编织围巾,便带着鼻音,委屈道:“姐姐自从和五爷在一起,就再也不把我放在心上了,就连现在我病了都要自己煮药,真是太可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