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门同人)[老九门]锦瑟+番外(35)
见她坚持,于先生扶住太阳穴,颇感头疼:“随你吧,不留也好,省得太会说话了,见了眼烦。”
生烟眼睛一亮,故意和她唱反调:“那我不走了,我就要留下来烦你。”
“快走快走。”
于先生烦恼地挥了挥手,又拿起了毛笔,笔尖浸满了墨汁,落在宣纸上,不愿看她,生烟掩唇笑笑,不再打扰,悄声走出了书房。
府里的管家为她安排了一辆车,生烟回到新月饭店的时候,一楼大厅内的指针指向十二点半,她扶着扶手慢慢走上楼梯,走廊上空无一人,只有她的鞋跟声嗒嗒作响,打开房门后,里屋传来一阵窸窣声,她侧头听了一阵,走到沙发后面,将一只浑身雪白的猫咪抱在胸前。
猫咪蹭了蹭她的手臂,眼睛舒适地眯起,懒洋洋地叫唤了一声,生烟摸了摸它的软毛,温柔道:“是没人照顾你了,所以偷偷藏在我这里了吗?你怎么知道我今晚一定在呀?”
钱明绍不在的时候,会将猫交给专门负责的下属,偶尔也会寄放在她这里养一阵,它的性格乖顺粘人,见谁都不咬,见过的人里面,没有不喜的,纵是明珠不喜钱明绍,也无法厌恶它。
生烟找来小碗,倒了点猫食,但它只是凑近闻了闻,不感兴趣。
生烟解下厚重大衣,披在椅子背上,随后半跪在地上,顺了顺它的毛,柔声问:“怎么了?今天不饿吗?”
猫咪舔了舔舌头,甩着尾巴走开了,敏捷地钻入了卧房门的缝隙内,不久,便传来喵喵的撒娇。
生烟容色一变,及时想到了什么,只见房门缓缓打开,披着浴袍的男人立在门边,碎发湿漉漉的,胸前衣襟微微敞开,男人打量着她的装束,别有深意:“正好上次还留了半瓶酒,我们来聊聊你白天去了哪里。”
“还有……夜不归宿,是见到了什么人,这么晚回来,是生了什么旁的心思?”
第24章
屋内针落可闻,生烟脸色略微不自然,她伴钱明绍多年,岂能不知他心情不畅,而自己也是大意了,被一时风平浪静迷住眼,忘记了底下噬人的风浪漩涡。
她思考迅速,很快调整好了状态,也庆幸自己今日没有在于先生家里留宿,装作无事发生,展颜款款笑道:“难得您有兴致,那我去把酒拿来。”
她转身去橱柜将上次没喝完的红酒拿出来,又取了两支高脚杯,平稳地走了过去,钱明绍见她面色无异,心里堵着一口闷气,他向来知道生烟不安分,也一直派人暗中看护她,今日得到汇报她去了于先生府上,久久未出,不禁怀疑他们是不是背着自己,有了私情。
但他宠了生烟这么些年,并非毫无情谊,还是打算听一听她的解释,不想武断决定,将路堵死。
生烟往高脚杯里注了酒,皓腕纤弱,身形单薄,收手的时候,白皙手背上赫然印着一道红痕,白白破坏了如玉柔荑的美感,也极明显,钱明绍虽心里有气,但看着仍是心疼不已,如同属于自己的美好器物被破坏,遂问:“这是怎么伤到的?”
生烟捂了捂手上的痕迹,低下头不说话,再抬首的时候眼底浮起星星点点的泪意,女人委屈地吐露真相:“人家今天发生了意外,差点都要见不到您了,您倒好,怀疑来怀疑去,许叔什么都说,就是没说车祸的事吧。”
钱明绍这才正视,将她浑身上下打量几圈,见还能撒娇还能哭,应该是没出大事,他松了口气:“怎么不早说,去医院看过了吗?”
生烟将受了伤的手背递给他,眨眼间,滚动的泪水就落下来,从脸颊坠下,线般落到地上,她语气酸楚,好似受了天大委屈:“人家是和于先生一起出的意外,但是她伤得比我重多了,被困在车里一个多小时,后来才来了她的属下,强行将我们一起带回了府里,我是什么身份,哪会有人帮忙包扎,好在见我身上沾了血,他们才记起我是您的人,不敢怠慢,让我去梳洗换了件衣服,可我心里念着您,着急忙慌地就要回来,但是一回来,您就对我这个态度,我倒成了犯人。”
她说着,又哽咽落泪,钱明绍见她手背擦破了皮,伤口虽不大,但哭得凄然,也能想象到今日所受的惊吓,他却不可能道歉,也全然不觉得自己有错处,只是顺着安慰她:“这样,明天咱们去医院,让护士给你好好包扎一下,好不好,这样白净的手,若是留下了伤痕,就不好看了。”
生烟泪盈于睫,哀怨道:“那您要补偿我。”
钱明绍最爱她梨花带雨的娇美模样,也能容忍美人有一丝自己的小脾气,只要无关紧要的事情,他皆不在意,随口道:“好,你要什么随便提。”
生烟要的正是他这句话,她心中补偿的东西不是金钱之类的俗物,也非名利宠爱,她纤长睫毛掩住眸底精光,止了泪水,面上泪痕依稀,却现出一丝娇柔颜色:“人家现在还没想好,不如先欠着,等将来再告诉您。”
钱明绍没想到长远的事情,现在作为都在哄她,见她情绪好转,才有空闲功夫端了桌上酒杯,他今日怀着心事,解决了一桩,却还有更棘手的难事,他轻啜了一口,美酒在手,佳人在怀,明明该是最畅意舒适的时候,却愁眉不展。
生烟察颜观色,放下方才姿态,轻轻柔柔地倚在他怀里,声色柔媚:“您今日似乎有烦心事。”
钱明绍手指勾起一缕她的长发,饮了口红酒,似有些郁郁寡欢,语带叹息:“人生得意须尽欢啊,可惜我就算成就了多大的事业,还是要受其他人的牵制,这辈子恐怕都没法逃离了。”
他素来嚣张轻蔑,很少会说这样的话,生烟眼眸闪动了一下,心里有了猜测,果然听他继续叹道:“整日面对不喜欢的人,还因为这层关系要对他恭恭敬敬,这便罢了,还要我将她从日本接过来一起住,老爷子非但不帮我,还乐见其成,真是没有活路了。”
生烟知道,若是他的原配妻子从日本过来,光凭家世便能压自己一头,于计划不利,她是不愿看见这种事情发生,极力避免的。
按道理,对方放任他在外这么多年,甚至身边也有其他女人,应当是并不在意的,正如他当初所言,只是两个家族的世代联姻制度,而非当事人同意,这么多年都过去了,现在出现变故,也只可能是因为……
子嗣。
生烟知他父亲身体康健,但钱明绍这一代是家中独子,他与原配成婚多年,聚少离多,后者根本不可能怀有继承人,而他之前的情人三三两两,从不承宠,如今他虽正值盛年,但子嗣之事大约是不能拖了,家里才顺水推舟,迫使他接人过来。
她站在自己的立场,妙目含忧,为难地咬了咬唇:“那等夫人过来,您就不能日日陪我了,而且……我还是搬到外面去住吧,省得自讨没趣,夫人见我不喜。”
她以退为进,钱明绍虽对外精明,却不及细想,哼了一声道:“这个家难道是她做主?等回到奉天,你就安安心心住下来,谁也不敢动你。”
“那……夫人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若尽力拖延,实在难办,大概七月底。”
生烟算了算时间,还在可控范围内,她内心绷紧的弦松了松,柔声劝他:“您实在是太多虑了,先不论夫人到底来不来,万一中途有事搁置,或者您升职调任,岂不是个好理由,就算退一万步,这法子呀多的很,关键,事在人为。”
钱明绍抚着她的肩,眼底蔓出一片深沉晦暗,拿起酒杯敬她:“说得好,他们想要我妥协,却忘记了到底谁说了才算。”
清脆碰击声响起,生烟执起酒杯抿了一口,面如春水,耳佩叮当,她盈盈道:“我酒量不佳,不能喝了,今夜漫长,难道您只想在这与我谈天说地,而不做些什么吗?”
她这话绮丽缱绻,尾音直勾勾地落入蜜糖里,隐有暗示,屋内温度灼灼上升,□□渐浓,她仰起雪白脖颈,殊容妍丽,媚态惑人,两颊浮起绯红娇色:“我今日去了医院,医生说这几年身子调养好了,可以……”
后几个字,她附在男人耳边轻言,字字婉转,含羞带笑,一双含情美目脉脉望他。
屋里酒盏倒翻,半瓶红酒落地而碎,猩红液体四溅开来,却无人在意,衣物层层落地,生烟仰望着上空刺目灯光,柔顺地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