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奇谭二同人）[夜初/沈谢]无字天书+番外(46)
不过暂时，就不打扰那两个人吧。瞳踏进房门前再望一眼。
但见天字一号房不知何时，已悄悄熄灭了烛盏。
凌晨天光刚亮，初七便叩响了瞳的门扉。
“瞳，我想跟你商谈些事宜——你还未起？抱歉。”初七见应门的瞳一脸疲惫睡意。瞳一向早起，但眼下这模样却分明是因他敲门方醒。
瞳黑着脸：“……无妨。”他心中有几分梗堵，却也知道初七不是莽撞之人，既然清晨来访，那必然是有要事相商。
初七再度道了歉，便开门见山地说：“我想，我大约知晓我体内另一股灵力为何了。”
本因缺眠而黑沉脸的瞳惊讶地略一挑眉，示意他说下去。
“你可记得，我先前同你讲过在神女墓的经历？”
“自是记得。”
“神女墓虽为神农亲建，但其中的神物也并不甚多……除开神女体内的昭明剑心，神农只留下了一样上古神器，那便是能使神女回溯记忆的，三世镜。”
瞳恍然大悟：“你体内的……你觉得是三世镜碎片？”
“是，我这两天细细思索阿夜恢复记忆之事，当时我体内的那股生发之力虽未失控，却格外活跃，再联系神女墓旧事，我认为这是唯一的可能。”初七说着，“当年神女墓坍塌，后又复经地动，大约阴差阳错，碎掉的三世镜有部分进入了我的体内。”
“可我之前帮你置换偃甲之时，也试过用灵力去接触过你体内的两股气息，我并没有恢复记忆……何以阿夜……哦你说了生气活跃，当时是何种条件促发的？”
初七的面皮红了几寸：“阿夜是在与我……并非寻常接触中恢复记忆的。”
“哦。”瞳似笑非笑，“我近来参阅下界的各类典籍，有不少提及双修之术，我本以为是无稽之谈，看来……”
“咳……”初七脸色更红了一些，转了话题，“我所不解的是，为何三世镜具有生气？”
瞳沉思了片刻，徐徐道：“三世镜，如我所记不错的话，应当与冥界的三生石有关，因此方有通晓前世之力。”
黄泉路上，忘川河边，立有巨石名为三生，可窥见前世今生与来世。
相传昔日女娲以泥造人，每造一人，便取一粒沙作为计数，待造出芸芸众生，则计数之砂已累积为巍巍巨石。巨石既受神力吹拂，亦与世间众人一一相应，故深具灵性，受封为轮回姻缘之掌簿。
“三生石……三世镜……女娲之力……”初七喃喃自语，“昭明剑心与三世镜皆有神力，不知该如何融合化去，抑或取而代之？”
“生灭厅的神器卷宗里，对这些上古之物有颇多传说记载，只是我当年觉得传说虚虚实实，也不合兴趣，便只是粗浅的翻了翻，”瞳看初七皱眉费力回想，便又开口，“破军祭司，你便不用回想了，我接手生灭厅时已经清点过，除开族人日常所需以及偃术相关卷宗，其余的你都不曾翻看。”
初七难得面露愧色：“往日我确实……”
“阿夜都从不跟你计较，你又何必跟我道歉？”瞳不以为意地摇头，“今日若澜辰答应合作，你我还可请求调阅。”
“嗯，故望今日一切顺利。”初七颔首。
“不过，初七，你莫要勉强自己。”瞳说，“阿夜如今已是下界体质，你伴他出现在澜辰身边灵力震慑，恐需调动大量灵力……”
“不碍事，我渐渐摸到体内灵力规律，只要不是剧烈的向外使用灵力，若只聚气，并无大碍。”初七摇头。
“在我们为你的身体找到妥善之法前，不要逞强，就算是为了阿夜。”瞳说，“我生平见他最伤心的两次，莫过于无法阻止小曦进矩木，和当年带回垂死的你。”
“当年我和华月助你下界，就是不希望看到阿夜亲手杀你让他难过……结果……”瞳摇摇头，“你们如今关系更不比以往，你若有闪失，阿夜恐怕会更加伤心。”
“我明白的，瞳，放心吧。”初七郑重其事地点头，“不过我身体的状况，还请暂时对阿夜隐瞒住。我不想他担心，才趁他未醒独自前来。”
“太迟了。”瞳说，“夜半之时，趁你睡着，阿夜已先来过一趟了，详细地问了你身体的情况，还对我帮你换偃甲给你留了伤疤跟我计较。”
“他……”初七愕然，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我同他说完，方才睡下一会儿，你又来敲我的门。”瞳无奈地摇头，初七这才明白瞳为何前来应门之时一脸不耐的倦容。
“瞳，真是抱歉。”初七略带内疚地说。
瞳摇摇头，表示无妨：“你们虽已心意相通，但独断独担的习惯，真是分毫未改。”
“罢了，谁叫你是他教出来的呢。”
初七回屋时沈夜还未醒，初七便在床边悄然坐下，只静静看他，看他被初升的阳光和煦地描画着的眉眼，看了良久良久。最后似想起什么，他轻手轻脚出了门去。
沈夜是在食物的香气中醒来的，睁开眼，看见暮春的阳光中，桌边立着一个身影背对自己，乌发及腰，只用丝绦简单一束，正在将一碟碟菜肴从托盘里拿出，摆放齐整。
他无声地起身，披上外袍，便将人从后环腰一抱。
“诶，阿夜醒啦？正好，我从楼下端了些早饭。”初七被熟悉的气息环绕，便侧头去看他。
沈夜却将头埋在他的颈窝里嗅嗅，带着刚起床的沙哑，低声温存地说：“初七，待用过早饭，我为你梳发吧。”
两人便在晨光之中，手挨手地坐着吃饭。吃完饭，初七便被按到铜镜面前，沈夜解开他的三千青丝握于掌心，执起木梳，细细地梳理起来。
除开那些激烈或决绝的时刻，两个人都尚不习惯，将感情宣之于口。
但方才一人桌上认真仔细地布菜，现下另一人手指异常轻柔地结发，却泄露了同样的心地。
——于我最美好的清晨醒来，无非便是，见到你与阳光同在。
被半夜与清晨两度打断睡眠的前七杀祭司，在不厌其烦地面对了心意不通时要他操心心意相通后还是要他操心的前上级与前同僚之后，终于得以稍作补眠。待瞳醒来，日头已高，他方拉开窗帷看天，房门却恰时地被敲响。
“瞳大人醒了么？”声音清亮而带着试探，是十二。
“进来。”瞳话音刚落，十二提着一个满满当当的食盒推门进来，那只白猫驯良地伏在他的肩上。
“瞳大人今天难得晚起呢？”十二将食盒放在桌上打开，香味四溢，“这里靠海，早餐也以海味为主，我怕你吃不惯，便借了厨房蒸煮了些你惯常爱吃的。”
“你如何得知我起床了？”瞳方问出口便意识到了答案，“你……一直看着我的房间？”
十二涨红了脸：“我我我我只是不想吵醒瞳大人但也不想你起床饿着所以才……”
不知是补眠确实有效，还是因为在交友不慎睡觉都难后遇到如此体贴入微的对比，瞳只觉心情很好：“你也还未用过早饭吧，那便坐下一起？”
他再看看琳琅满目的一桌各式餐点：“不过，你每次都过度估算了我的食量，十二，这种浪费做法是对你的精力不恰当的使用。”
瞳并不懂那丰盛的每一粥每一菜中蕴含着同样丰盛的心意。十二也习惯了他家瞳大人一以贯之的不解风情，他便只是笑而不语地坐下来，动手盛上一碗羹汤，推到了瞳的面前。
吃着吃着，瞳的心情又莫名地由晴转阴。他看着十二吃了少许，便开始喂着脚边的白猫。白猫嗅嗅递到嘴边的包子却别开头，十二立即心领神会地将肉包掰开，把馅挖出来喂给它，自己吃着剩下的白面。
“十二，”瞳一面喝着浓稠的小米粥，一面漫不经心地说，“那种东西，等我们吃剩了再喂不迟。”
“可是让瞳大……咳，让它饿着看我们吃太残忍了，”十二赶紧改口。瞳曾表示过瞳这个名字对一只猫是不适合的，白猫应该清楚命名为猫一号，或者根据其特征保留单字命名为白、胖之流。十二补充着：“万一它饿瘦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