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同人)Great Expectations\远大理想(5)
鸣人下意识望他,目光相对,猩红的瞳仁如巨兽狰狞。鸣人身躯一软,忽然栽倒下去。
佐助脚步骤停。
斑经过他,嗤笑了一声,“让他睡一觉而已。”
这短暂的相逢就此结束,要说有什么作用,就是让宇智波的少年接连几夜乱梦,因此彻夜在河流边修行,唯火焰与星光伴着他。
以及让木叶那边确认了宇智波斑存活于世的消息。
有一天佐助撞见了一个长得很奇怪的家伙来找斑,它看起来就像一坨被扭曲了一半的石膏人像,声音带着飞虫振翅般的嗡嗡质感。
“那些木叶的人派了很多人来找斑大人哟。”他歪着脑袋,“都是一些精英或者特别上忍什么的。”
斑闭着眼睛,靠着一棵大树休息。
“带土也打算来找斑大人哟。斑大人放过了九尾两次呢。”
“他不是一直要以自己的想法来做这件事,不许我插手吗。”斑满不在乎地说,“那就自己去抓九尾。”
“对于那个九尾的人柱力……”白白的石膏人偏脸瞅着佐助,“因为佐助的关系,斑大人是不是有一点手下留情?”
斑轻哼了一声,稍微睁开眼睛,斜扫了眼坐在树的另一面的少年。
佐助端正地坐着,他肩部线条微微绷紧,一只手放在剑上,是战国时代的名门才会有的标准而典雅的拔剑式。
“再饶舌的话,你大概会死。”斑对石膏人说,重新闭上了眼睛。
后来佐助才知道这种石膏人叫白绝,是斑以那种治伤的白色液体做出来的人偶,有无数个分身。其中一些还有了自己的名字。
他不曾向斑询问过什么,但不代表他不会想。他恰巧知道有位宇智波带土,在第三次忍者大战中为了木叶战死,名字被刻在慰灵碑上。
此次回到火之国,是为了佐助解决与大蛇丸的事。佐助自己去了蛇的基地,大蛇丸在与三代目的战斗中被尸鬼封尽废掉了双手,因而不能结印。因为伤病的缘故,他在蛇窟某一间阴暗的室里,整日缩在床上,身边只有他驯服的部下药师兜。
兜将佐助带到大蛇丸床前,大蛇丸吐着舌头,发出贪婪又遗憾的嘶声,“佐助君,那位宇智波斑给你的力量,能够满足你吗?”
“你拿斑没有办法,对吧。”佐助稍微昂着头,目光下压,居高临下地看他。这个姿势同斑看人的情态隐约相似,而两位宇智波自己应当都并未注意。
大蛇丸没有否认这一点。
“他带走了你,我的确无法再插手。不过斑可不是仁慈的人,你想过他会向你索取多大的代价吗?”
“我没有兴趣。”
大蛇丸呵呵呵呵地笑了。佐助厌恶地蹙眉。
“宇智波斑是个疯子。”大蛇丸说,“佐助君最终会绝望成什么模样,我倒是有兴趣看一看。”
“如果这次你能抢走我的身体,斑不会管。”佐助冷淡地一挑唇角,“如果不能,你就自己绝望去吧。”
战斗持续了一整天。佐助走回来时,星星已经升起了。
其实月色也很好,但繁星璀璨,汇聚成银河,西流未央,反倒使月亮暗淡。他找到一处溪流,没有脱衣服,直接投到水里,以冲干净汗水、血气,和斩杀白蛇时溅上的体液。
夜寒渐重的水流将他灭顶。
他在昏蒙的冷水里待了许久,再探出头时,斑就坐在河边。
宇智波的成年男人正在看月亮,喝着酒。星月之辉落到酒面,再反射到他脸上,形成晶莹的一块块光斑。他的黑衣黑发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只有手腕和面容是白皙的。
佐助湿漉漉地走到他身前,突兀开口问,“你想要什么?”
斑扫了他一眼,并未开口。佐助继续说,“你救了宇智波带土的命,代价是让他为你抓捕尾兽是不是。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斑撑着脸,笑了笑,“你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这个了。”
佐助凝视着他,片刻,静静地说,“你想摧毁木叶。”这不是一个疑问。
“不,”斑说,“我是想你摧毁木叶。”
有风来,佐助发梢的水珠被拂落,砰砰坠入到蒙着白霜的草里。少年瞳仁睁大,一片猩红,如血泪满目,但他自己不知道。他反而勾起了唇角,“很好。”
第3章
后来他们继续旅行。
斑每一年都在重复这样的旅行,走过五大国,大国之间的小国和村子,也走过比五大国最遥远的边境还要更遥远的所在。那些地方佐助连名字也不曾听过,有着与他故土全然相异的语言和风俗。他们远渡重洋,在一艘狭窄的船上一待就是整个季度,斑每时每刻都在用查克拉驱策它,风驰电掣破开大浪航行,就像在追逐海天相交的天涯一样。他们走过生机勃勃的田地,又走过灯火繁盛的市井,旅人的风尘使他们与这些安稳的地方格格不入。他们攀登过崇山峻岭,又被飓风刮着,乘一只巨大的黑鹰,穿梭过深深的峡谷。
有时他们与行脚的商队结伴,有时同行逐水草而居的牧民,有时是一个家族在迁居,有时又遇见同样是以苦旅来修行的忍者。人们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旅行着,大多数都会因到达目的地而放松。而两位宇智波的旅程仿佛永无终结之地。
他们共看春天的青鸟、夏夜的星空、秋原的炊烟和冬雪之上一路飞散的梅花,也共享工具、食物和床铺。
漫长的路途中,佐助会接受一些雇佣。暗杀首脑,探查秘密基地,追捕S级的逃忍,平定一地的战争,诸如之类的事情。斑手痒时也会插足他的工作。
“这对你来说很无聊。”佐助提醒他。
“或许会有难得的对手也说不定啊。”斑总是抱着这样的侥幸。然而差不多每一次他都迅速地失望了,现世的敌人们太少能够取悦他。虽然他会给自己找些乐子,譬如说不用眼睛的力量,冲进人堆里去近身肉搏,不加闪避直接硬扛体术高手什么的,为了享受乐趣都不惜放弃了一些优雅。但这种隔靴搔痒反而令他更饥渴。
宇智波家的亡灵常年因“战斗不足”而维持着倨傲冷漠的表情。
“只有柱间才可以满足我。”
“……”
佐助对初代目火影大人的英雄事迹其实兴趣缺缺。
有一年的八月份,雨水最丰足的时候,他们渡过海,到水之国的一个港口城市登陆。水之国的雾忍村曾被称之为“血雾之里”,因其四代目水影矢仓采用的严苛和封闭的政令。他的统御激起了很多反对的声浪,佐助早些年与七班共同对敌的桃地再不斩,即雾忍村的叛忍,就筹划过针对他的刺杀。
几日前矢仓死去了。
他们所在的城市离雾忍村不远,如果不是因为连日都在下雨,应当可以从高处望见那个村子外面环绕的浓雾。潮气很重,哪怕撑着伞,衣衫也一下就被浸湿了。
这是个活跃的地方,雨季并不能阻拦繁忙的贸易活动,暴政的水影的离世更促进了开放。长街上的人来来往往,忙于搬动货物,进行交易。各式各样的鱼类被运来运去,常有一两条掉到地上,在污水里蹦跶,空气很腥。
斑找到之前预定的民宿。两人进到和室里,虽然临着烟水滂沱的庭院,但门扉上糊的纸和地板上贴的席都很结实干爽,他们把斗篷和外衣脱掉,用火遁弄干,整齐地挂在墙上,斑把团扇也码在旁边。然后去泡澡。
汤池里寥寥几个人,白色的热气冉冉飘荡。在水渠边洗净身体以后,就可以没入到池子里去。两人各据一边,斑饮着酒,佐助在水下舒展身体,阖上双目养神。
积累已久的疲乏,在肌肉里缓缓地蔓延。佐助有一点困意,揉了揉眼睛睁开,对面的斑已经睡着了。此时他是被全忍界通缉的男人,处于陌生的公共浴室,一臂之外就是不认识的浴者,并非合适卸下全数警惕的场所。但因心大或者自负,斑一贯都是率性而为的秉性。他睡得很沉,胸膛均匀起伏,姿势倒是不乱,端坐垂头而已,湿润的鬓发几乎遮住整个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