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触即发同人)独占(沦陷续篇)+番外(77)
清时辉强忍着心中的怒火,憋着一口气告诉自己这不过是一个激将法。
然而,此时此刻,此等绝境之时,突然,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有个人提着箱子从远处远远叫了一声:“阿次!”
那声音在这里听来非常的模糊,然而,这一声,却让僵持的所有人都禁不住一抖。
清时辉看到了走过来的人!
那张脸,和眼前这张脸,两个人一模一样的,眼角眉梢都是他憎恨,厌恶,日日夜夜想要挫骨扬灰的仇恨!
竟然,真的没死!竟然是真的!
当这种感觉一种极度的恼羞成怒的时候,清时辉失去了理智!
阿次一惊,连忙大叫:“大哥!快趴下!”
突然之间清时辉已经扬起手里的枪,准备将人当场打死。
多年来的警觉和经历烽火考验的本能让阿初应急的放下手上的医疗箱子,往地上就势一滚。
清时辉这一枪便落了空,阿初机敏的隐藏到建筑拐角之后。
老镇长拼着老命趁清时辉不防备的时候,狠狠给了他一拳,转身就逃。周遭警局的幕僚们立刻纷纷将枪口对准了他,给予了老镇长逃命的机会。
清时辉见形势不对,顺手开枪见人就打。
阿次急忙闪躲。
一时场面纷乱。
这时候,里面门诊室的帘子却突然被掀开,一个人扯下口罩对着屋子里面大喊着你放心吧,我这就去看看。
从阿次的角度,这一眼看过去,几乎惊魂,大喝一声:“快进去!”
正要从里面走出来的阿福一愣,这么一瞬之间他已经看到了外面指向他的枪口。
再机敏的人在突然面对危险的时候,再快的应激也要等个一两秒的时间,这是人类的惯性和本能,然而这无疑是致命的。
等他意识过来再要进去回避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这样的距离,阿次救治不及,阿初也自顾不暇,在场的所有景察都盯着中间的犯人。
那枪口对准的一刹,眼看这扳机就要扳了下去!
但……一个人影,猛的从背后推了他一把。
惯性作用之下,阿福整个身体往一边跌过去。子弹穿过隔门的帘子,“哧”的一声,在厚实的门帘上贯穿而过。
然后里面传来了一声闷哼,以及一阵慌乱的跌倒于地的声音。
阿次心里猛的一跳,门帘之后,生死不知。
眼前,已经被包围的清时辉一路开枪一路撤退,还受了一点小刮擦,等到一边,他眼明手快的随手提过一个站在一边似乎不明情况的人,拿着枪压住脑袋,“嘿嘿,再来啊,谁敢过来,就一枪崩了他!既然到了这个份儿上,我也不怕豁出去,叫荣初今天晚上六点之前到教堂来见我,否则别说我手里的这个人活不了,那些在教堂祈祷的人,整个小镇的人,死多少算多少!”
清时辉随手一拽,趁着众人不敢追击的时候,扔下话,窜身逃逸。
苍茫空地上,一个捂着手臂伤口的美丽妇人面色惨白如死。
阿次认得,那是和雅淑。
这一刻他的脸色也有些难看。
墙角一边的阿初拎着医疗箱走过来,风雪茫茫,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惊魂未定的骇然。
回头看到阿初和阿次的这一刻,和雅淑痛哭的昏天黑地。
她握着手臂不知所措的哭着,就好像塌了天。
那么,已经显而易见了……
刚才被掳走做人质的那一位就是……荣升……
………………………………所谓躺着也中枪…………………………………………
惊愕和恐惧过后,阿福捂着摔疼的手臂坐起来,他记得自己在最后一刻被人推开,终于和死亡擦肩而过。
回过头,看到倒在一边的子腾,他蜷缩着身体,佝在一边,指缝里压着血沫,厚实的呢绒大衣的肩胛处汩汩地渗透着血迹。
这……
一股无端的愤怒和不知所起的心痛一起涌了上来,怎么会有人突然做出这样的暴行,又怎么会有这种傻瓜为了推开他,自己受了伤!
他从心里蔓延出一种说不出的恐惧,那些血迹看的他心惊胆战:“你……你怎么样?”
他不敢碰子腾,手足无措的蹲在一边,英俊的脸庞因为痛苦变得苍白,五官都扭曲在了一起。
“没事……不致命。”子腾咬牙忍痛,闷哼着。
阿福不是没有见过死亡,但,已经很少对别人会有这样牵挂的感觉,除了当年他的生身父母和同胞兄弟的死亡,除了阿初和阿次两个养父的危难,他自己甚至都不太会去关心别人。
但这一次,他心里的恐惧感让他就像回到了当年那个在小石头胡同里看着满地染血的尸身无措嚎哭的孩童。
他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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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初和阿次对望了眼,彼此的神色都异常严峻。
“糟糕!”阿次顾不上一边对着他们哭诉的和雅淑,“阿福!”
他惊恐惶然的滑动轮椅赶去门诊室那边。
撩开帘子,看到阿福蹲在一边手足无措的守着倒在地上的子腾。
阿初能够发誓来到国外的这些年,他家阿福从来没有红过眼睛,但是这一刻,他真的看到了阿福充斥血丝的眼眶。
阿次吸了口气,连忙拍拍阿福的肩膀:“没事没事……你爸爸在这里。”
阿福无声的抓住了阿初的手,握的很紧,不知道该说什么。
“放心”阿初宽慰着儿子。“大哥,你先忙,我去外面看看情况。”
阿次说。
阿初点头,虽然并非伤在要害,但看伤口的情况,可能伤及动脉,需要立刻手术。
然后立刻轻车熟路的招呼里面的几个医生护士,过来帮忙,几个人手脚麻利的将子腾弄上手术床,一路推到僻静处。
阿次转头离开,转到外面,死里逃生的老镇长一脸虚汗的用崇敬的眼神看着他。
告诉他在教堂里约莫拥挤着几十个小镇上的居民,更何况或许还有别的危险,请问他还有什么办法。
而一边的和雅淑也用无比哀凄的眼神恳求的望着他。
阿次想起了清时辉离开前说的话,要荣初去送死。
一切又像是回到当年,阿次自嘲的笑。
什么办法?
当真只能去送死吗?
阿次沉默了下来。
手术移动床被隔离入小房间。
因为天寒,这个动手术的临时手术室里面还特意加了几个暖炉来供暖。阿初将手里的疫苗交给阿福,示意他交给别的负责医生,随后带上了消毒手套。
阿福迅速的完成了任务,然后又回来守着。
阿初是放心不下阿次的,清时辉最后撂下的话,是个人都听见了,虽然现在离六点还有一段时间,足够他做一些准备和设想,但是阿次不在他眼皮底下,不知道会不会……
阿初努力的安慰自己,也许阿次的身体条件不会让他做出让他最为担心的事情吧?
而且,这一次,他一定不会大意。
还是先给子腾做手术要紧。
在屏退了杂念以后,手术有条不紊的开始了,他一层层仔细的剪开子腾肩胛伤口周围的衣服,用酒精消毒。
阿福站在一边眉头紧蹙,一声不响。
周围的医生护士因为见操刀动手术的人手法娴熟稳重,无异议的认为这是一个他们并不认识的,医院里的医生,天晓得,其实阿初已经很久没有动过手术刀了。
这次他本也不想动手,因为他知道上手术台是要有感觉的。
一个平时疏于动手的医生必然不能如从前一样熟练的操作,不管自己的专业知识是有多扎实,也是一样。但他到底还是承担了下来,他是阿福的爸爸。
儿子这样慌乱的拿着他的手的那种无助感让他觉得,也许眼前这个他并不算特别中意的,沉默孤僻,也不算识时务的年轻人,却是阿福极为看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