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比特人同人）不死鸟(13)

到后面他已经数不清敌人，他知道Saruman就躲在十米外房间内，然而敌人多得让他连气都来不及喘一口。有人打碎了头顶白炽灯，现在噼里啪啦乱闪，令他愈加头疼。他讨厌互殴的原因许许多多，除去某些心理阴影，还有这种过头的融入感。融到不分敌我不分死活，看不清扑过来的是谁更不知道到底是谁在开枪，打到后面唯一念头是我是谁我在哪，思维心跳激素完全失去控制。唯一一次他没有这种感觉，是因为Gil-galad挡在他前面开了一枪，然后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对方的眼神清澈到可以数清星辰，让他瞬间清醒不少。然而当他再次身临相同境况，对方却彻底消失不见。谁也不能拉谁回来，他想。哪怕我真宁愿为了你死你也未必能为了我活，到后来是怨恨还是遗憾还是悲痛还是怀念，亦或那种心情已经成为区区一个记号，他自己也分不清，只是隐隐约约觉得不想离开，不想离开。

他不知道十米距离用了他多久，到最后他觉得身后有异才发现是一群银色衣服的精灵——Thranduil的人。他骤然安心许多，进度也快了不少。他站在门前喘了口气，把短刀收回鞘中。然而当踢开Saruman藏身之所的大门时他才惊觉不对劲，强兽人军团像是蛰伏了许久只待这一刻一般訇然涌出，这是他第很多次面对死亡，他以为他会想起一些人一些事可事实上他脑中只有空白。没有回过神来他就被谁抓住了手强行拖走，半秒后他发现抓着他的是Thranduil。对方的脚步没有他想象中的稳，他知道他一定是受伤了。

“我们刚炸了电梯，”Thranduil回过头说，“Saruman一定会往顶层走。”

他们冲进了紧急通道，从二十三楼到顶层还有七层距离，Thranduil本来走在前面，后来脚步逐渐钝了下来，变成了Elrond牵着他往上走。Elrond担心他们再慢下去会被追兵在狭窄的楼梯间里干掉，所以到了二十六楼他选择推开门先让Thranduil缓一会儿。打开门见四处无人，只有几具尸体倒在地上。他拉着Thranduil找到一扇没来得及关上的门，走进去后金发的精灵就仰着头靠着墙，小心翼翼地喘着气。Elrond觉得自己心跳如雷，他是谁他在哪，又来了这种糟糕的感觉。然后他低头看见了自己的手躺在Thranduil的手里。

（久违的，云雾初散的感觉。）

然而这个细小的动作最终带来了Thranduil的一阵紧张，Elrond甚至没想要把手抽走，对方就迅速地放开了他的手。

精灵的体质能使伤口愈合速度加快，然而对于Thranduil这种子弹还埋在体内的情况，却反而是一种劣势。他觉得全身最细小的神经末梢都集中在了伤口处，出血使他缺氧，然而蓦一呼吸却牵动碎裂的血肉，让全身都震颤着疼。Elrond看到他垂着头的样子，金发盖住了脸。他害怕Thranduil倒下去，所以凑近了扶住他好让他有所依靠。金发精灵的脸颊上有汗滑落，泅湿了Elrond肩膀上的布料。

“嘿，”Elrond听见自己说，“很快就到了，你不能一个人留在这儿，太危险。”

“我知道，”Thranduil哑着声音回答，他又顿了好一会儿，说：“走吧。”

一番辛苦总算到了顶楼，门打开后有无数风涌过来，Legolas显然还没赶到，强兽人的追兵却先Elrond一步，已经和Glorfindel还有Lindir的人打了起来。看来Aragorn和Elladan也还暂时被困在楼下，而Elrohir则已经到了。Elrond顺手摸刀，却顾虑起Thranduil安危。对方捂着伤口靠在墙上，那天他在外面罩了一件暗红色长衣所以看不清血迹，然而从他的指缝Elrond还是能看见血液濡湿了他的手掌。Thranduil见他左右为难，终于道：“你去吧。”Elrond扶着他坐下来，低声说：“我很快回来。”然后给枪上了子弹，拔出短刀推门踏上天台。

“Thranduil？”

有个黑发的精灵推他，“醒醒，结束了，我们回Lothlorien。”

他迷迷糊糊地勉强靠着对方站起来，火辣辣地疼着的伤口如今冷却了下来，他除了单纯的累再无其他感受。精灵架着他到了直升机旁边，天台上的长风让他清醒了三四分，他勉强爬上直升机，期间有只手一直握着他的手腕。他知道那是谁，然而不是那种清晰的知道，他或许想不起名字，但他清楚自己想吻他。

可是他还是没有，又一次。

Saruman的临终遗言是“Sauron一定会统治你们所有家族的”，而Glorfindel最害怕别人死到临头还要长篇大论，见他说不出什么有含金量的话，二话不说开了枪把Saruman打成了筛子。对方摇摇晃晃地还在挣扎，金发精灵干脆一脚把他从三十层踹下去，就此完事。过了一会儿Aragorn被Elladan架着上来了，人类的小腿骨折了。Elrond吩咐下去，要所有轻伤者走紧急通道出大楼坐来时派的车回去，而伤情严重的则到顶楼乘坐直升机。剩下的事情他暂时交给了Glorfindel去处理，然后连忙进了紧急通道查看Thranduil的情况，把他连架带抱的扶进直升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