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比特人同人）永夜(121)
“当然更重要的是，如果那个世界里真的有那样一个人……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概率，我也愿意等。”
内牟沉默了片刻，很少见地多嘴了一句：“但在他出现之前，你会一直孤身一人，一直流浪下去。”
“我甘之如饴。”
第97章
“你在看什么，莱戈拉斯？”
阿拉贡与阿尔温携手而来。他们本来是想避开狂欢的人群，寻个僻静的地方待一会儿的，结果刚进入偏厅就看到他们的金发朋友竟也没有参加热闹的宴会，而是独自坐在偏厅一角，手上拿着他的长弓，正在凝神想着什么。
“没事。”人王的声音将精灵从沉思中唤醒，他看了这登对的一眼，视线再度移到了长弓之上，“我只是有些奇怪。”
阿拉贡走过去，低头去看精灵手中的长弓，只见那流畅的弓身之上多出了一行流畅的文字。
他不假思索地念出这行精灵文：“露辛达……”
“是我nana的名字。”精灵沉声道。
阿拉贡一愣，又仔仔细细地打量了这把弓片刻：“可这不是凯兰崔尔夫人送给你的弓吗？”
“所以我不明白。”他摩挲着那上头的文字，眼眸里思虑重重，“凯兰崔尔夫人送的弓上面为何会有我nana的名字。
它像是很久以前便被刻在上面的，可是却刚刚才浮现出来的，在此之前从来没有过出现过。我觉得，像是……像是……”
“像是有谁用了掩盖魔法。”一直未出声的阿尔温突然开口，顿了一下，意味深长地看着金发精灵，“莱戈拉斯，谁最有可能这样做，你难道还想不出来吗？”
“是他，我知道是他……”他喃喃道。
“他是谁？为何要这样做？”阿拉贡无知无觉地问，妻子和朋友的这哑谜他可有点不懂了。
两个精灵都没有理会人王的问题。
莱戈拉斯的心有些发涩。
可笑他在那之前，那样害怕。他的国王，他的父亲。他怕他失望的眼神，怕他疲倦的面容，怕他不容置疑的话语。
一路反复纠结，自我厌弃，直到收到那封只有一句话的家书时方才放下。但直到今日，他才真正地明白，从一开始，他便没什么好怕的。
“可为什么掩盖魔法会在今日失效呢？”阿尔温皱着眉，提出一个问题。
精灵站起身来：“阿拉贡，阿尔温，我该走了。”
阿拉贡一愣，还想问些什么，却在妻子的眼神示意下住了口。他心中隐隐猜到了一点，便没再多做挽留：“替我向瑟兰督伊陛下问好，感谢他大力相助。伊力萨不日必将亲临贵国致谢。”
莱戈拉斯点点头：“替我向金雳告别，不久之后，他一定会收到来自精灵王国的邀请函。”
三人都笑了起来。
精灵悄无声息地溜出了宫殿，在马厩中找到了自己的战马，跨上它，最后看了白城巍峨的宫殿一眼，踏着来时的道路，向北疾驰而去。
这条他走过许多遍的道路……离开之时金戈铁马，雨雪风霜，如今归来，他却只看到一路的鲜花开满了山岗。
通人性的战马似乎也知他归心似箭，昼夜不休，而他始终盯着北方的方向，冰蓝星眸不知疲倦，反倒越来越亮。
“我想去看看，那些更奇险的风光，听不同的歌谣。金盏花很漂亮，可是，如果我永远呆在这里，会不会，还有其他更美丽的花儿我没有看到？埃隆叔叔的塞拉薇花很漂亮，但如果他没有见过其他的花儿，他还会不会最喜欢它？”
离别之前，他曾向奥尔瑟雅暗中诉苦。
可如今，他已走过很多地方，听过不同的歌谣，赏过各色的鲜花。心中愈加想念的，却始终是他卧室里，那枝散发着清浅香气的金盏花。
他知道它在等他回家，森林在等他回家。
他穿过长湖废墟自东边进入了幽暗密林王国。胡戈领主在收到消息的第一刻便冲出了大营，要给这位已是中洲不世出之英雄的王子接风洗尘。
可是领主见到负责接待的战士时才知道，王子无意停留，只换了匹更加健硕的战马便又启程上路了，临行前道下次再向领主致歉谢罪。
能干的领主当机立断：“快！写信给陛下！”
战士应声而去，心中却道王子如此心焦，只怕现在都已经到了，还需要写什么信啊。
但战士这次却错了。
胡戈领主见到战士的时候，莱戈拉斯确实已经抵达了阿蒙兰。
但他并没有即刻见到国王陛下。
因为阿蒙兰，实在是变化太大了。
莱戈拉斯下了马，独自在森林之中漫步。离开之时，它还是一处阴暗又幽寂的森林，而如今，阿蒙兰上空的阴云早已褪去，露出了原本清澈碧蓝的色彩。
晴空之下，古树冒出了嫩芽，沼泽生出了新泥，新鲜的花草从从前那些隐藏了无数黑暗生物的地方长了出来，吐露着诱人的芬芳。
一阵林风吹过，几片散发着春日的阳光味道的叶子悠然飘落，划过他清俊的眉眼，肩膀，落在嫩绿的草地上。
他仰着头，惊讶地望着这一切。
一只出生不久的小松鼠从树梢探出头来，黑豆似的眼睛滴溜溜地围着这陌生的精灵转。
他多美啊。
纯金如同阳光的发，冰蓝仿若深海的眼，还有一身银色的，显得他优雅而又挺拔的衣裳。
小松鼠觉得，它似乎在森林里见过这个精灵，或者是，跟他长得很像的精灵。
这是一座全新的绿林。
这个认知让莱戈拉斯的心前所未有地雀跃起来。漫步了一阵子之后，他开始加速地向地宫的方向奔跑。若是伊凡还在世，一定会摇头感叹，这莽莽撞撞的精灵永远也体会不到人类的近乡情怯是怎样的一种心情，因为他的感情向来直接而奔放。
他要跑回地宫去，他要亲自推开那扇门，他要给所有人一个惊喜！
但莱戈拉斯这个愿望注定要落空了。
在离通往国王大殿的那扇门还剩几步之遥的时候，门前的侍卫已经向他恭敬地低下身来。
而他死死盯着的那扇门，却在他动手之前，缓慢地，利落地从里面打开了。
远行的人回来了。
王座之下，欧内斯特面带微笑地转过身去，所有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向那个黯然离去，如今却载誉归来，与清晨的阳光一同降临的年轻人。
从白城到阿蒙兰，他只用了不到半个月的时间。
他穿着参加人王加冕礼时的银色礼服，纯金的发整整齐齐地散在腰际，想是在路上整理了一番仪容。他仍然年轻得好像新生的朝露，冰蓝的眼中却已有钻石般内敛又温润的光华。
这是他们的绿叶王子，为精灵族立下不世功勋的王子。
莱戈拉斯一直沉稳而匀速地向前走着，臣民们在他身侧行着最恭敬的屈膝礼，可他的目光却始终停在最上方那座镶嵌巨大鹿角的王座上面。
那里坐着他的父亲，他的主君。从他进入这扇门开始，他便已经察觉到了他落在他身上的目光。
莱戈拉斯在离王座还有数步之遥的地方停了下来，单膝跪下，嗓音清脆：“莱戈拉斯觐见陛下。”
他看着平坦干净的地面，等待着国王的赦礼。但他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国王开口，视线中却出现了暗红的一角。
在他还在想这是个什么状况的时候，他已经被扶了起来，然后，得到了一个结结实实的，久违的拥抱。
“做得好，莱戈拉斯。”
国王低沉的嗓音就响在耳边，内容是他过去多么想得到的赞叹。
莱戈拉斯瞬间觉得，自己的眼泪就要掉下来了。
他赶紧回搂住了父亲，脸顺势在他袍子上蹭了蹭，将那些还未来得及涌出眼眶的湿意逼了回去。
可不敢在臣民们面前失态，若是金雳知道了一定会把他笑死的。
妈的，太丢脸了！
“我有礼物要送给你。”国王被他幼稚的小动作逗笑，拍拍他的肩膀，“不想要吗。”
他抬起头来，眼睛一眨，目光澄澈坦荡，又是高贵优雅的王子形象了：“当然想要。”
身侧的几个近臣都笑了起来。
虽然知道国王向来大手笔，但是听到欧内斯特亲口宣布国王送他的礼物的时候，莱戈拉斯还是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手笔也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