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同人)[白玉堂]风吹衣(67)
“不好!”白玉堂忙朝楼梯口奔了几步,可那灰砖却一块块涌了起来,飞速将向下的楼梯口封死。陆采莼回看时,见地上已闭阖得一条缝都不剩,只有平滑的灰砖地。
他们已被困在这个由砖土与冷铁构成的囹圄当中。
“怎么办?”陆采莼拿脚去跺先前本是楼梯口的地方,那地纹丝不动。
骤然被禁锢在楼中,两人背上都不禁冒出了冷汗,感觉连呼吸都不畅起来。
白玉堂仰首望见楼顶悬挂的物件,道:“我记得咱们上来时,不像是碰到了机关。这楼若不是建来便是让入到楼内的人出不去的,那恐怕只有一个法子可以从这里出去。”
陆采莼忙问:“什么法子?”
白玉堂擎起手中的刀,刀尖指向楼顶垂挂之物:“便是把此物取下来。”
可这又谈何容易。
陆采莼上前,摸着那光滑的铁壁,见毫无落脚之处,面上忧色显露:“五哥,恐怕你猜错了,这楼非是一般人可走得上去的,除了要通晓楼中每一处机关,恐怕自身也很要些厉害的功夫,或是事先备了铁爪一类的,专攀这墙壁,方上得去,取那楼顶垂挂的东西。”
白玉堂绕着铁壁摸摸敲敲了一圈,发觉这铁壁确是极笃实的,里面甚至没有装置机关,因为这墙壁便是隔开那楼顶物什的天堑。
忽然,腿边咔嚓一声,白玉堂发觉自己似是踢到了什么东西,忙唤陆采莼:“六妹,这里有些异物,你把火来照一照。”
陆采莼忙擎着火折子上前,望下一照,惊叫一声,跳开脚。
那铁壁下竟卧着一堆白骨。由于白玉堂踢到了骨架,那空荡荡只剩骸骨的尸身上的骷髅头便咕噜噜滚了下去,在铁壁上磕出悾悾的声响。
“死在这里的是什么人?”陆采莼蹲下身,想扒开尸身上已经褴褛的衣裳。这具尸体躺在这里恐怕已经很久了,只泛着隐隐的臭味,骨头上的肉已片片掉落,化作尘土了。那腹腔内的脏器已干枯,垂在肋骨架起的腔子里。
隐隐不安从心底泛起,陆采莼抬起头望着白玉堂,颤着声音道:“这楼不是没人进来过。人已经死在这儿了。这里恐怕便是一个进得去出不来的死牢。”
“别的先不说,把火折子灭了。”白玉堂拉起陆采莼,道,“这样或许能让咱们再多活一刻。”
陆采莼这才想起如今他们被困之所,四周是毫无透风的气孔的,若是还在里面打起火,只怕不久便要窒息而亡。她赶紧吹灭了手中火折子。
手中火一灭,抬头便见楼顶上竟镶嵌着几片玻璃瓦,月色一气从瓦外透进来,几柱皎洁的光洒在四壁,衬得那铁壁更是幽冷。
陆采莼讲话的声音已发颤:“咱们这回,是不是当真便要葬送在这里?”
白玉堂叩着墙壁,是沉的笃笃声:“不管怎样,还是要试一试那楼顶,看是不是就是破这冲霄楼的最后一道机关。”
陆采莼听着他的话,内心也渐渐平稳下来,心中一时滚过无数个念头,个个都在试着从这铁壁上攀上去。
白玉堂问她:“六妹,你轻功极好,不知你能在这楼中跃多高?”
陆采莼知他是要硬冲上去,便活动了筋骨,飞奔上前,脚一蹬铁壁,飞身而起,伸臂向上一探,离那楼顶却还差一丈多远。
她落下来,轻轻喘着气:“恐怕只能跃到那里了。”
白玉堂低头沉吟,心中算着距离。末了,他把手中的雁翎刀敲着墙壁,道:“我这刀无别的好处,只是刀背厚,不易折,兼之刀尖锋利,切入这墙壁,应是不成大碍。”
陆采莼道:“五哥的意思是说,先把这刀插在一个高处,我借着这刀的力,再跃上去,或许能抓到那楼顶之物。”
白玉堂摇头,补充道:“你借着刀,恐怕也跃不上去。你得借着我的力上去。”
陆采莼听罢,心中担忧他的伤势不足以托起自己,咬着唇,但还是颔首同意了白玉堂的决定。
白玉堂掂着手中的刀,五指揸开,握住刀柄,深吸一口气,借力跃高,左手扬起,把手中刀向铁壁当中插进去。坚金相撞,火光飞溅,刺耳声音扰得人牙酸。
白玉堂落下,望向那壁中刀。刀身虽斜倾着,但却已插入了半条,已然牢固了。陆采莼赶上前,问道:“五哥没事罢?”
白玉堂摇了摇头,吩咐她道:“之后你再借着我的肩膀跃上去。”
陆采莼一点头,白玉堂又跳起来,左臂探出去,手把住了刀柄,借力一荡,身子纵上,脚尖便点了刀柄上。摇晃两下,白玉堂立稳了,微屈身,伸出左手,示意陆采莼赶紧跃上来。
陆采莼道:“五哥,你不必拉我,小心脚下的刀承不住重。”
白玉堂闻言,也便不拉,只是道:“你上来后,稍歇一会儿,我再纵一次,送你上去。”
陆采莼心中忧虑不敢向他言,只一咬牙,冲上前,脚一蹬墙壁,一个鹞子翻身,脚便点在了白玉堂肩上。又上来一人,那脚下的刀望下一弯,险些没把二人都晃下去,白玉堂忙站稳了身子。
白玉堂手扶着墙壁,身子缓缓下沉,陆采莼知他要再发力,便也凝神备好。
脚一蹬,顶着肩上的陆采莼,他又向上跃高了数尺。便在那至高点,陆采莼借力飞身而起,手臂极力地探出去,“啪”一声,搭在了那楼顶垂挂之物上。手一收,也不管掌心的伤口是否会裂开,她死死攥住了那挂物的铁索。
忽然,她听见底下叮然一声,像极了铁铸之物崩裂的声响。
垂眼向下一看,月光下,白玉堂向下坠落,似一只张开羽翼被射落的鹤。
而那插在墙上的雁翎刀,断得只剩半截,幽幽映着月华,亮得心惊。
第四十七章
陆采莼手拽住铁索不敢松,但极力拗过头向下看,叫他:“五哥!”
白玉堂落地时确是摔得不轻,地上溅一片尘灰,他闷哼一声,翻动身子在地上滚了两圈,好消解下坠之力。
陆采莼还想确认他的安危,一迭声地问他:“你有没有事?”
白玉堂勉力举起手,望着她遥遥摆了两摆。陆采莼这才松了一口气,攥住铁索的手又紧了几分。
看到铁索下垂挂的似一卷轴布,她腾出一只手,去解那卷轴。卷轴悬挂的结索并不复杂,她很快解开,拿到了手里。
此时,陆采莼一只手扯住铁索,一只手握住卷轴,可那楼底的灰砖还是紧紧封住,没有一丝要出露楼梯的样子。
陆采莼心中有些着急,毕竟身下便是足有六丈高的空楼,她只能靠着一根铁索勉强不摔下去。
她向下唤道:“五哥,我把卷轴扔下来,然后再在这里找找有无机关。”言罢,她便松开了手中的卷轴。卷轴如直直掉落下去,摔在灰砖地上。白玉堂不曾去拾,许是仍受了些轻伤。
陆采莼一心要找出启开楼梯的机关,便仰头去望那楼顶。
双手拽住铁索,她缓慢地向上攀动,脸凑近了那透明琉璃的瓦,月光洒在脸上,隐隐有寒意。
铁索上端确乎是凝着一块极厚重的铁盘,陆采莼腾出手,去敲敲打打那铁盘,听得悾悾的声响。里面确是空的。夜色当中,那铁盘便似一块颜色极黑沉的墨石,她分辨不出上面的玄机,便用手掌一路摸过去。
忽然,手触到一块凸起。
胳膊已然酸痛,那紧紧攥住铁索的手掌心的创口似乎也在绷带下绽开了,便似针扎一般。她若再不行动,恐怕便要拉不住铁索了。
思至此处,陆采莼心说耽搁不得,手指把那凸起按了下去。
机关启动之声咯咯作响。
陆采莼心中大喜,心说,难道真如五哥猜的那般,非得拿到那卷轴,才能下得楼去——这是破了冲霄楼最后一道关卡么?
脸朝下看时,见那地上灰砖涌起,一道楼梯慢慢地推出来,架了下去。
忽然,她头顶的铁盘咔嚓一声。陆采莼心中一惊,不知这玩意儿还要出什么古怪。可是,随后她便惊喜地发现,那铁盘上的孔洞中缓缓吐出绳子来,一路垂了下去。
陆采莼忙捞过绳子,单手绕在自己腰上,打了个结,手拽着绳子渐渐被放下地去。
脚尖还未点地,陆采莼便匆匆解了绳子,一跃而下,奔到白玉堂身边,要扶起他,嘴中直问:“五哥可还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