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同人)[白玉堂]风吹衣(31)
这样想着,陆采莼见他绕过屏风,要从窗户里跃出,连忙纵身扑上去,捽住了他一只脚。
见屋中还有其他人,来人也吃惊不小,回头一看,竟是个俏丽的女子,当下心中的警惕便去了一半,手攀住窗棂,另一只没被禁锢的脚边朝陆采莼面目踢去。
陆采莼向来最是灵活,哪能叫他踢到。她侧头避开,心中想到离得最近的是欧阳春,嘴里已放声大喊起来:“师叔!抓到人了!”
那人见她唤人,知道半刻耽误不得,双手分出去,各把住窗户两边,当空把身子一旋,便似一支飞梭一般。陆采莼对他这一招始料未及,跟不上他的动作,手再也捉不住他的脚,整个人向后跌去,手里还抓着一只空靴子。
那人也不顾丢了靴子,纵身跃出窗外,见的却是挺剑而来的“张数”,身后跟着王朝马汉与展昭三人。
“张数”抹掉脸上的易容泥,露出一张清俊无俦的面目来。正是白玉堂。白玉堂借着灯火见了来人眉骨上的伤疤,不由笑道:“小爷千里迢迢从松江府赶来,终于要捉住你这厮了。”
那人一心要逃,对白玉堂的剑招只避不还。两人缠斗在一起,白玉堂占据上风,却始终不能拿住他。
忽然,那人手伸进怀中,似是要掏出甚么厉害宝贝来。白玉堂与跟随的三人只怕他撒出毒药,忙退避开去。那人瞅准这个空当,转身又逃。
众人只追他到墙边,眼见他就要逾墙去了,一旁闪出欧阳春来,扬掌朝他劈下。那人是在欧阳春的手下吃过亏的,也不敢硬抗,只使出浑身解数左闪右避。
最后,被这一众人围困在当中,那人眼见要无路可逃,怎知他又伸手去怀中掏。展昭和马汉赶在最前面,叫道:“这厮是唬人的!”
话音刚落,那人手中便撒出一片烟灰来,顿时迷了人眼。
终于又阻了众人片刻,那人望墙上跃去,就要逾墙走了。却怎知身下往下一坠,他心中叫起不好来。原来韩彰与蒋平二人已在墙下扯开了一面罗网,正等着他落下来。
空中要变换身形最是困难,那人便直直坠入了网中,给韩蒋二人捆了个结实。
众人赶出门外,欧阳春见了那人被捆在网中,忙道:“不好!当心他服毒自尽!”
韩彰闻言,右手有如游蛇,顿时捏住了那人两腮,左手则从身上撕下布条来,团了,塞进他的口中。蒋平则并二指,把他身上的穴点了,让他不得动弹。
环顾众人,卢方问道:“没有人受伤罢?”
只展昭与马汉二人在揉着眼睛。蒋平忙凑上去,帮他们查看,道:“只不过是寻常香炉灰罢了。用水洗净便可。”
徐庆拿脚去踹被捆在网中的人,骂道:“你这鸟贼,这种下作手段也使得出来。”
王朝道:“请众侠随在下押解这人上开封府去。”
卢方道:“院子里还有好一众朋友,待卢某先去安抚了他们,再随王兄上开封府。”
白玉堂不太情愿再凑这个热闹,于是向卢方道:“张数是小弟扮的,这安抚之事,该是小弟去。”
欧阳春平生最不爱的就是和官府打交道,便顺着白玉堂的话,道:“某和小侄留守此处,以免众人哗动,白少侠劝解不及,到时候不好收场。”
众人又再作商量,留下白玉堂、欧阳春、陆采莼三人来。这头陆白与欧阳春三人望屋里走,那头众人捆着李姓刺客投开封府去了。
第二十二章(已修)
包拯在王朝马汉公孙策一众人的簇拥下走进牢城营内,见了展昭扭住了一人,正推搡着望自己走来。走到跟前,只见那人右眉上一道旧疤,嘴拿铁具箍牢了,上下颚阖不住,涎水一道地望下垂落,沾到衣襟上。他面上伤痕遍布,衣上扑的尽是灰尘血迹,浑身狼狈,只有一双奇亮的眼睛轻蔑地瞥过自己,很快转了开去。展昭望他腿弯里一脚,将他踹得跪倒在地。
包拯奇道:“怎嘴里箍了这物件?”
展昭道:“大人不知,行暗刺之人往往顶上还有主子。为了不泄出主子,他们常在嘴中齿内藏毒药,一不提防,便吞药自尽。若是没有藏毒药,也防止他们咬舌自戕。”
包拯问:“将他投单身房里拘住了,铁链锁住手脚,先派人看管住他,本阁稍后来审。”
王朝与马汉将人扭送进了监牢深处。包拯招呼展昭与他一同走,问道:“你们可从他嘴里审问出甚么来了?”
展昭道:“属下只知他姓李,单名一个桐字——这人甚是个骨头硬的,其余的消息,怎样都拷问不出来了。”
包拯问道:“他既能听说张数娶亲的消息,必然是落脚在汴京城里的,你们可循迹找到了他躲藏的地方?”
展昭道:“属下和陷空岛五位义士已将他的画像贴遍各处,只等着有人上门来领认。”
包拯沉吟片刻,道:“亦可。若李桐身后有指使之人,他前来张数喜宴上探刺情状,冒了被捕的风险,必定是向上通报过的,不可能是擅自的行动。而他被捕,自然也在幕后之人的意料之中。你们把画像字报贴出去,也不算打草惊蛇。只是能不能找到人来禀报情况,就不得而知了。”
这时,一个公人快步走上来,向包拯拱手道:“包大人,衙门外有人捏着一卷令书,说那李桐是他的兄长。”
包拯一听,大喜过望,道:“快快让他进来。”
见了来人,却是个年纪不过弱冠的少年人,生得白净瘦弱,眉目与李桐依稀像样,他见了渊渟岳峙的包青天,忙伏跪着磕了三个响头,站起身来时,两条腿便似筛糠般抖个不停。包拯奇怪,心道:那李桐怎有一个这样的兄弟?
展昭见了少年人怕得发抖,便安抚他道:“你不须害怕,包大人问你甚么,你就老实回答便是。说不准还有赏银给你拿的。”
包拯引少年人望班房里坐了,待他平静下来,便问道:“你唤甚么名字?”
少年人答道:“草民叫李杨。”
包拯问道:“李桐确是你的兄长么?”
李杨道:“他说自己是草民的兄长,还给草民见识过他身上的胎记,确实和草民年幼时失散的兄长一模一样。草民便认下他来,却不知他竟是个害人的凶犯……草民给他蒙骗,与他确不是一伙的,还望包大人明察!”
包拯摆手道:“你是清白的——本阁自然看得出来,不须慌张。”末了,问道:“本阁听你的口音,像是京城人。你可是在京城中住么?做甚么营生过活的?”
李杨道:“草民祖上不在京城,但考妣逃难至京城,卖了草民的兄长,换了银两,这才在汴京有了半块立身之地。如今小人继承了他们二老的醋坊,便在城东。”
包拯听罢,问道:“你可还记得是谁买去了你的兄长?”
李杨摇头道:“草民年幼,已记不清当时情状了。”
包拯若有所思,问道:“你与兄长李桐又是如何重逢的?”
李杨答道:“草民这个不知真假的兄长,是近日才回来的。他来时还背了好大一个包裹,草民见过,里面全是金银财宝,如今也藏在草民榻下。他说自己在外面做生意,赚够了钱财,变卖了家当,换得这些金银,回来同草民一起过活。草民见了他身上的胎记,也不疑他,便接他住下了。”
包拯又问道:“他可曾暗中接待过甚么人?”
李杨摇头道:“他整日在后院酿造新醋,连门也不出,草民没见过他接待甚么人。”
包拯问道:“还有甚么怪事,你尽可向本阁道来。”
李杨思索半晌,忙道:“还有一件怪事,便是草民考妣丧后,每隔一个月,草民便会在枕边拾到一块银锭,如此情状持续了一年,直到那口称俺兄长的人回来。草民先前以为是有劫富济贫的大侠看草民贫苦,才会在草民枕边放银子。现在想来,恐怕是俺兄长偷偷接济草民的。但是草民不敢用这飞来之财,全用坛子装了,埋在院子后面,正要上缴给包大人。”
包拯颔首,道:“你不须上缴那些银两,只自己用了罢。”
李杨闻言,喜出望外,忙跪下朝包拯磕头道:“谢过青天大老爷!”
送走了李杨,包拯对展昭道:“还是用老法子来审问李桐。”
到了监牢中,只见阑槛里的男子一幅灰衣短褐的打扮,发髻松散,嘴中套着铁具,浑身是伤,想是吃了不少苦头。他手脚皆为两指粗的浑铁链锁住,行走躺卧均不便,他便盘腿在囚窗下端坐了,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