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同人)[白玉堂]风吹衣(14)

作者:李守白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汴京的瓜大又圆 标签: 七五 江湖恩怨 三教九流 欢喜冤家 关键字:主角:白玉堂,陆采莼 ┃ 配角:庞煜,欧阳春,展昭,以及开封府其他人 ┃ 其它:三侠五义,公案小说,武侠 点击展开

陆采莼心中气恼,忍住了,正待再拉一人问,却听见一个髻上扎青布白花帕子的妇人道:“前些日子庞府不是分发面点米粮么?这位小妹有个姊姊,领口粮时给庞府里的公子给瞧上了,甜言蜜语地哄赚她进府里去。这姊姊不是个凉薄的,自己入了富贵窝,仍惦念着妹妹,虽不能一同将她接入府中,每日午时,都要在偏门处给她捎些衣物食粮。可昨儿,不知为甚,姊姊到天黑,也不曾来。今儿早上,这位小妹便上开封府来,要告那庞家公子。”

陆采莼道:“许是她姊姊有事耽搁了。”

妇人道:“不知这小妹为甚一口咬定,她姊姊是死在那高府大院里了。待再要问她详细的,却一问三不知。”

陆采莼道:“开封府府尹包老爷不是位善断案的么?怎在衙门前哭闹起来了?”

妇人道:“姑娘不知?那庞府公子虽不是朝中大员,但毕竟是皇帝的小舅子,是皇亲国戚。这位小妹可是民告官,照例是要叉进去打责一顿板子的。虽说包老爷不是个心狠的,但总归不能坏了规矩。那衙门中有两块石,一块原告石,一块被告石。那被告石倒还完整,原告石却尽是裂痕。你瞧小妹这身板,是吃得了板子的人么?恐怕状纸还没递上去,人便没了罢。”

陆采莼道:“包老爷便这般由着她坐着衙门前哭,却不管么?”

“你却不知,包老爷此时还未下得朝来,管不到此事。”

陆采莼正待要讲话,却见两个公差把杀威棒拨开人群,一个公差骂道:“哭哭啼啼,真是晦气。”说着,一把将那少女的后领提起,便要搡攘。少女犟着杵定了地,一头哭,一头将身子拧过了,用指甲去掐那公差的臂膊。公差大怒,揸开五指,要扇少女一个大耳刮子。

陆采莼见状,把手里猪肉一掷,那肉便在空中旋作一件利器,正奔公差的脸来。公差闪避不及,给肉叶呼了一脸腥腻猪油,人也给砸得仰面一交,摔了个屁股蹲儿。

陆采莼挤开人群,俯身拾起肉叶,那手指勾住了,伸一条臂膀忙把少女护住,怒目瞪那两个公差,道:“办案便办案,肃街便肃街,光天化日之下逞凶打人,是甚么道理?开封府的脸面,包大人的美誉,都给你们这些个咬虫坏了!”

当街受一个妙龄少女的呵斥,那公差面有悻悻,眼光乱瞟,忽见了公孙策望衙门口走来,忙高声叫道:“公孙先生,还好您老人家来了!”

众人纷纷望后瞧去,只见包着头巾的公孙策踟躇了片刻,还是朝人群走来,见了陆采莼,朝她拱了拱手,又将手撒开去,指了一圈众人,问道:“陆姑娘,这是生了何事?”

陆采莼将情状讲了,众人又七嘴八舌地补了几句。公孙策听了,沉吟片刻,道:“若是寻常人家,只须叫公人望那府里搜查一轮,便是了。”

陆采莼又道:“是因那庞家是皇亲国戚、高官大员,便管不得么?”

公孙策道:“若呈上状纸来,一样是告。只是要这小妹吃些苦头罢了。”

“先生所说的苦头,可是那几十打责棍?”

公孙策看一眼目光炯炯的众人,又不敢反驳陆采莼的问话,只是道:“此事包大人自有计较。”

陆采莼最不爱听这等搪塞之词,当即便要计较明白了:“这棍打得毫无道理可言,不能省么?”

公孙策说能省也不是,说不能省也不是,为难之下,只好同她讲道理:“一者,民告官以下犯上,本就是冲撞;二者,为官断案,免不得要得罪人,若孰想告官,都能告一嘴,天下岂不是要乱?”

却不料这番话正触了陆采莼逆鳞,她反诘:“不分青红皂白便是一顿棍棒,于情于理仍是不通。便像这小妹,不若先断明真相,再上刑不迟。待包大人散朝归来,我须得将此事说了,包大人再禀奏圣上,去了这条规矩。”言罢,众人顿时纷纷议论起来。

公孙策知她是个大胆之人,话既说出口,必定是要做到的,于是忙道:“劝陆姑娘熄了这条心思。这是祖宗之法,自有它的道理,欲要改动,势比登天还难;再者,圣上与包大人日理万机,更改律法是触及国本的大事,何必以此等小事去烦动他们?”

陆采莼冷笑一声,厉声道:“我道先生是个明事理的,却不知也这样糊涂。人来诉冤,你却上板子打她,这是第一层可恶;这规矩这般不通人情,你却毫无改换之意,只当是理所当然,这是第二层可恶;我欲向上进言,你反塞我进言之路,这是第三层可恶。这世上,一事只要伤无辜之人,任你舌灿莲花,仍是无理之事。若你既不改换,又叫别人也不理睬,你便是与无理之事同流合污之徒,我再无温言细语为你说道了。”末了,又添一句,“我听先生话里话外,皆是为官着想,仿佛这官才是国家之本。我又听先贤说,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如今公孙先生却将官抬得比民还要高,是要高过社稷与君去么?”

公孙策不料她嘴舌竟如此厉害,心中叫苦,面色陡变,赶忙道:“你胡说八道甚么?”

陆采莼却牵住少女的手,拿臂膀屏开人群道:“各位且让一让,咱们这案子,不用开封府理会了。”

待远离了众人,陆采莼牵着那少女,在巷子里站定了,听那少女还在低声哽咽,叹了一口气,蹲下身,替她抹眼泪,问道:“你名姓唤作甚么?”

少女哽咽道:“俺叫做碧桃,俺姊姊叫碧柳。”

陆采莼也不与她绕弯子,直言问道:“你姊姊确是死了么?”

“俺那日等姊姊到夜里,见她不来,还以为她事多缠身,耽误了,只得孤身一人望回走。走到半途,忽心里绞痛起来,眼中也怔怔地落泪。那时,俺心里忽冒出一个念头——姊姊当是遭难了。俺今儿一早,便找庞府的门房,问俺姊姊,却给他们纠扯着打了出来。俺没法子,听闻开封府包大人是个好官,便上开封府来,之后的事,阿姊也知道了。”

听碧桃说得玄乎,陆采莼也不敢断言,只是道:“我今儿去庞府里走一遭,替你寻姊姊——只是不知你姊姊生得如何模样。”

碧桃哭道:“她是个脸庞儿细长的,长手长脚,身上也是一气儿的白净。俺那死去的爹娘夸她生得贵气,以后是要高嫁的。眼下她是进了高门大宅了,却也将命送在里面。”末了,她忽叫道:“是了!俺爹娘还给姊姊留了一颗紫水玉,她从来都挂脖子上,不曾取下的。”

“我记下了。”陆采莼颔首道,“我将你托付给一人,你莫要随处走动。”

言罢,陆采莼便引着碧桃去那茶楼上寻白玉堂。询问了茶博士,上得楼去,在杏花天影的厢内,见着白玉堂正攒眉听一男子向他禀告甚么。白玉堂见陆采莼来了,抬手止住那男子,望陆采莼道:“遇上甚么麻烦,要我替你摆平?”

陆采莼将事由简略地说了,白玉堂笑道:“你倒是个胆大的,竟敢当街顶撞公孙策,折开封府的面子。”末了,看向碧桃,道:“你且在这厢内待好,等我这六妹将你姊姊带还来。”

陆采莼道:“我若鸡鸣的时辰还不曾归来,还望五哥能去庞府捞一捞我。”

白玉堂颔首:“也是。如今你一张嘴把开封府上下得罪了个遍,也只能指望我了。”

第十章(已修)

陆采莼先是偷溜回展昭宅中,知会娅嬛自己出门办事,不与丁濛等一同用饭,再改换了一身破烂的行头,将脸上手上抹了灶灰,便悄声从偏门望庞府而来。

远远便见庞府门前撑起帷帐长棚,家丁打扮的人进进出出,也有人正执勺为流民打饭分粮,端的是好仁厚的派头。陆采莼心中微嗤,将身子一闪,混入流民当中。眼望前面还有恁长的队伍,她心中着急,又蹑着手脚到了偏门跟前,心说不如寻个管账老爷,把自己收进去当个仆役娅嬛之类。

刚到门前,她便望见一个着一领烟栗色袍子的少年正望门外走来,不过十五六岁光景,面上却一派阴戾厌弃,跨过门槛时一撩衣裳下摆,便能见他脚上踩着金线祥云纹的皂靴,一见便不是寻常人物。他身后跟着个袖手弓腰的家丁,竟是怕得连头也不敢抬。

陆采莼只听那少年嘴里似含了东西,浑浑糊糊道:“大哥也恁不省事,一对耳朵也是白长了,若要是另外的人这般听不进去话,我早将一对耳朵割下来喂猪吃。我那二哥说得清清楚楚,道得明明白白,如今正是多事之秋,还不知收敛,偏要支棚子救那些个饿死鬼!这些饿死鬼到头来能救他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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