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布袋戏同人）【风月】难得情深(20)
风逍遥回神，露出个笑容来：“好嘞，路上小心。”语毕，似是突然想到什么，起身从储物间里拎出一箱橙子来，硬塞到阿姨手里：“我记得您先前说小轩喜欢吃橙子，就拿着这个，替我向他问声好吧。”
小轩是钟点阿姨的外孙，才刚上小学，前两天因为发烧太严重，送到医院时已经转为肺炎，这几日都在病房住着观察治疗。阿姨一家都是外来务工的，有工作在身，只能轮流陪护。
淳朴温和的中年妇人局促不安：“这、这怎么好意思，东家愿意让我请假就已经……”
风逍遥送她到门口，表现得十分大肚：“这有什么，谁没个困难的时候。”说话间站到玄关前，刚搭上把手，防盗门就被人从外边拉开了。
门外的飞凕和门内两人俱是一愣。
“你回来了，阿姨刚做好饭。”风逍遥最先反应过来，笑脸还没挂多久，便随着视线的下移而迅速阴沉下去。
只见少年从来整洁的校服上，沾着几道灰尘和泥痕，还有混混鼻梁被打歪时，溅到飞凕雪白衬衣上的几滴鼻血。
钟点阿姨顿时惊呼：“哎呀！怎么了这是，飞凕和人打架了吗？有没有受伤啊？”言罢急急回头，就要去屋里找药箱，被风逍遥一把拉住。
他耙了把头发，吐出口浊气：“阿姨，小轩还在医院呢，您放心，这里有我在。”
妇人一想也是，遂道了句谢，又满含忧虑地叮嘱飞凕几句，方才匆匆离去。
气氛再度陷入沉寂。
少顷，风逍遥侧身让开一条过道，低道了句：“先进来。”
飞凕下意识握紧书包带，缓缓走进玄关。
起初剑无极不放心，是想送他到家门口的。反正两家挨得近，中间不过隔着两个小区，但飞凕倔得很，只说自己能应付，剑无极一劝就使出沉默大法，闹得后者根本拿他没辙。
而且剑无极也脑补了下，以自己送菜的水平最多当个雅典娜，然后被反派抓手里威胁男主，男主为他被动挨打，他泪流满面喊不要啊为了我不值得这样。这缠绵悱恻的剧情让他一个有女友的直男感到不寒而栗。
因此他爽快地抛弃了飞凕，临行前握着对方的手声情并茂道：“虽然我知道这样显得有些无情无义，但只要能不拖累你，哪怕让你在今后误解我，我也无怨无悔。”
飞凕：？
风逍遥痛心疾首，在看到飞凕身上硕果仅存的几块淤青后，油然而生出的一股怒气更在四肢百骸内横冲直撞。也不知是气飞凕过于莽撞，还是气自己不在当场。
他边给人擦软膏，边絮絮叨叨地讲以后要小心，能避则避，不到万不得已，别轻易和人起冲突。他讲的嗓子都冒烟了，谁料飞凕回了句：“我没输。”
瞬间点燃风逍遥心中的油桶，怒火腾得爆发：“万一呢！万一被打伤了怎么办？！”我会难过的啊，你忘了吗？
他霍的起身，盖棺定论道：“说到底，我们不分开就不会有这种问题，明天起咱们照旧。只要看到了我，他们必然不敢上前来找麻烦。”
飞凕抿紧嘴唇，半晌才道：“我能照顾自己。”事实证明，他也的确能从五人包围圈中轻松脱身。
他不再需要我了。
风逍遥愁肠百结，在人看不到的地方心痛得揪起。
飞凕拒绝被他纳入羽翼保护，风逍遥却无法做到不管不顾。隔天清早，他先是佯装自己出了门，等飞凕确认看不到自己后，再悄悄尾随对方一路，直到平安无事地进了校门，他才松口气去放车。
午休时千金少心血来潮，窜到他们班来看发小，被风逍遥头顶笼罩的阴云搞得发懵，二话不说，拖着人上天台谈人生。
风逍遥懒洋洋瞄他一眼，又懒洋洋地收回视线：“算了，你又没青春期的烦恼。”表情十分忧郁。
千金少顿觉自己又被小瞧了，鄙夷地朝他竖了个中指，“因为你爸爸我足够优秀，天下没什么能难倒我。”
风逍遥不信邪：“那好，我有个朋友最近刚好有点困扰，你来解决下。”
千金少：“嗯嗯。”众所周知朋友等于自己嘛。
风逍遥：“他有个弟弟，没有血缘关系，最近他……嗯，发现自己对弟弟有感觉。”
千金少：“继续。”哇这么刺激的。
风逍遥：“两个人身体相性也挺好的，就他弟也不排斥他，亲吻和触碰身体都愿意。”
“等下等下。”千金少打断他，一脸不可置信：“你亲都亲了，便宜也占了，居然没告诉人家你喜欢他？！”
“都说了是我朋友不是我。”风逍遥强调，“而且他弟有喜欢的女生了，那个女生也刚好给他写过情书，他们两情相悦。”说得胃里直冒酸水。
千金少翻了个白眼：“你怎么知道？问过他了？”
风逍遥：“没有，但我感觉是。”
千金少气的发笑：“你有个屁感觉，一个连咱班女生今天画没画眉毛都看不出来的人，就别对自己信心满满了行不行。”
风逍遥觉得自己很无辜，这不是关注不够嘛，他对小弟可是上了十二万分心的。
千金少：“不过我对象也和你弟差不多大，这事你找我还真问对人了。”
风逍遥震惊：“什么？！”
千金少：“你不用这么意外吧，我怎么着都比你这单身狗强啊。”
风逍遥：“不是，你刚刚说什么，你有对象了？什么时候的事！”
千金少双手抱胸，口气十分幽怨：“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你成天只知道围着宝贝弟弟转，哪还注意得到别人。”
听得风逍遥直起鸡皮疙瘩，连忙转移话题：“谁本事那么大，能把你这猴头收了。”
千金少一脸得意，也不计较他说自己弼马温了，凑过来神秘兮兮道：“你也见过的。”
和飞凕差不多年纪，还是他见过的……戚寒雨？！
风逍遥倒抽一口冷气：“你堂弟才十五吧，禽兽啊！”
千金少：？？？你一个对弟弟这样这样再那样那样过的狗男人，有什么资格说我？！
千金少挥挥手：“滚滚滚，别整天为被自己脑补出来的东西感春伤秋，有话就去对你弟讲。而且——”
他故意拖长了尾音，在把风逍遥的目光吸引过来后，慢悠悠道：“不能因为害怕听到自己不想听的答案，就找一堆冠冕堂皇的理由来逃避。这既不能解决问题，也只会伤害你最舍不得伤害的人。”
表情十分神棍。
同一时间，初中部的教学楼后。
昊辰领着人走到树荫底下，才停住脚步回转头来，好生打量默不作声的少年：“盈曦给你写了信？”
飞凕没想到这位素来交集不多的学长，是为这事专程来找自己，不由脱口道：“是学姐告诉你的吗？”
昊辰脸色难看了瞬：“你晾盈曦这么多天，就没想过她有多煎熬？左右不过一句话的事，难道还要风逍遥来替你说不成？”
他故意用更挑剔的眼神在飞凕身上来回打转：“你也不小了吧，还一天到晚粘着你哥，什么事都依赖他帮你解决，难道以后你结婚走红毯，都要他来替你代劳吗？他还要不要过自己的日子了。”
昊辰越说越不甘心，扬起下巴哼声道：“我是真没看出，你有哪里值得盈曦另眼相待。”
飞凕心脏骤紧，竭力稳住声线，低低回：“你说得对，我会同学姐说清楚。”
当晚他将自己关在房内，握着手机怔了许久。最后，怀抱着破釜沉舟的心情，拨通了风妈妈的电话。
飞凕：“抱歉，打扰到您休息了。”
电话那头传来和缓的轻笑：“没有的事，你能主动给妈妈打电话，妈妈很开心。怎么了我的宝贝，是有什么烦恼吗？”
“妈妈，我……”飞凕鼓起勇气，道：“我高中想换个学校。”
——tbc——
第二十章 Part20
风逍遥得知飞凕高中想转学的事，还是通过爸妈。
彼时他正斟酌以什么样的开场，来和飞凕深入细致的谈谈。哪怕最后只能目送飞凕和别的女人，在人生的漫漫长路上和自己渐行渐远……不，就算是这样，他也要把话说清楚，不然真的……很难死心。
时至今日风逍遥不得不承认，这道左右为难、困扰他至今的选择题，实则主动权并非在他手里。他才是被做选择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