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镖局同人)保镖之水晶棺(37)
赵冯志这一下吃惊不小,猛然收步,右手已搭上腰间刀柄,转身看时,见那人身披雨蓑,看其面目,识得是废园少主手下曾与自己交过手的杨岳,一颗心登时收紧,嘶声道:“我要见你家少主。”
杨岳上下打量他一回,目光停在他手中食盒之上,意味深长道:“看起来,东西是带到了?”
赵冯志将手中食盒略抬高些,哑声道:“东西在这里,少主是不是也该兑现承诺?”
话未落音,就听身后有女子淡淡道:“既是交易,自当先验了货再说话。”
赵冯志后背一僵,明知废园少主就在身后,竟是不敢回头,杨岳冷笑一声过来,拿过他手中食盒,将盒盖向着废园少主略掀开一线,废园少主眸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之色,略略点了点头,示意杨岳将盒盖盖起,低声道:“柳老爷子果然信人。”
赵冯志转过身子,方欲向废园少主说些什么,忽见废园少主眸光一冷,袍袖展处,只觉大力当面扑到,足下站立不稳,踉踉跄跄退开两步,未及站定,一根镔铁盘龙棍业已狠狠砸下,但消他动的慢些,只怕已是脑浆迸出一命归西了。
程铁衣一击不中,怒斥一声,盘龙棍旋又扬起,废园少主冷笑一声,道:“程二局主好大的火气。”
杨岳听得废园少主开口,厉声向赵冯志道:“还不快走!”言语间身形疾动,便向山壁之后奔去,赵冯志愣了一愣,下意识跟了过去。
程铁衣哪容他走脱?怒喝一声,便要跟上,忽觉眼前白影一闪,心道不妙,硬生生刹住脚步,定神看时,果是废园少主。
程铁衣强自按住心下怒火,道:“在下感念少主在长乐镇救助之谊,不欲与少主为难。还请少主让开一条道来。”
废园少主微笑道:“否则怎样?”
程铁衣将盘龙棍重重一顿:“否则就算在下想对少主礼让三分,手中这根盘龙棍也是不应。”
废园少主似笑非笑:“那少局主便划下道来,手底下见真章罢。”
“罢”字音落,面上已现出残戾之色,清叱一声,身形忽的拔高数丈,程铁衣知她武功高深莫测,当下不敢托大,脚下急退两步,腕上使力,盘龙棍疾翻而上,哪知废园少主半空之中腾挪如电,盘龙棍只是扫她不到,又堪堪过了两招,废园少主似是不欲与他缠斗,忽的一手按住上扬棍尾,整个人半空翻转,倚着棍身仰面倾将下来,目光定处,正是程铁衣脖颈之间,程铁衣只觉眼前白光一闪,紧接着脖颈一紧,顷刻之间,废园少主手上的天蚕索已在他颈上缠了三道。
但见她不慌不忙,双手持住天蚕索两端,顺势自棍上跃下,嫣然一笑道:“程铁衣,现下如何?”
她面上言笑晏晏,手上却丝毫不松,说话间那天蚕索愈收愈紧,程铁衣甚是硬气,脊背一挺,怒道:“废话少说,动手罢。”
废园少主笑道:“不急在这一刻动手,先看你的好朋友依是不依。”
程铁衣一怔,这才留意到身后步声急促,却是郭旭与封平到了。
方才乍见柳尚惨死,程铁衣怒不可遏,第一个追将出来,反把郭旭并封平等人远远抛在了后头,好在他们到得也算及时,否则废园少主戾气一起,当真了结了程铁衣也未可知。
封平眼见铁衣有难,不及细想,下意识便想发出霹雳飞刀,忽觉手臂一沉,却是郭旭按下,抬眼看时,郭旭只是摇头,示意他莫要鲁莽。
废园少主显是留意到此节,秀美微挑,笑道:“怎么,郭大少觉得霹雳飞刀救不下程铁衣?”
郭旭笑道:“我只是怕动刀动枪,彼此间失了和气。”
废园少主故作讶异:“我们之间还有和气?”
郭旭示意封平留在当地,自己缓步过来:“不到最后一刻,相信我们彼此之间还有可谈的余地。”
废园少主眼帘低垂,冷冷一笑,撤手将天蚕索收回:“也罢,此次卖你一个人情,程铁衣我且放过,只盼着长风镖局日后不要碍事才好。”
封平闻言,蓦地扬起头来,冷笑道:“碍事?少主真是好大口气。”
废园少主话中有话:“这条路太窄,不是我碍了你们的事,就是你们碍了我的事,我这么说,有什么不妥么?”
封平被她说的一时语塞,只觉她气焰压人,竟是无法出语反驳,正冷眼看时,就听郭旭笑道:“既是少主开口,长风镖局照办便是。”
此话一出,莫说封平心中惊愕,连废园少主都有几分始料未及,独程铁衣心下大急,道:“郭旭,你糊涂了么?你可知赵冯志剜了柳尚之心就是交给她的,她与柳老爷子之死脱不了干系!”
郭旭好整以暇地一笑:“铁衣,你与封平先回去,我与少主有话要说。”
废园少主却不接他的茬:“郭大少倒是很会自说自话,只可惜我没什么话要同你说,要交待的,还是那句话,江湖路窄,长风镖局不要碍着我的事。”
第39章 立约
郭旭笑道:“我要跟少主谈的,正是不要碍事这四个字。在下自小愚鲁,旁人的劝告,若是明明白白详详细细,我或者还能明白。但若话里有话绵里藏针,我当真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少主既交待了不要碍事,我自然照办。但是从何处办,要怎么办,还请少主详加点拨。”
封平听她二人对答,心下不觉诧异:也不知为何,这废园少主似乎对郭旭有三分客气,想来也不会为难于他。念及至此,心下稍宽,向铁衣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与自己一同回寨,铁衣虽是心下疑虑重重,也知局势并不为己所控,只怕还要郭旭回旋一二,当下略点点头,倒提盘龙棍,大步随封平而去。
当此刻,雨势虽小,仍无住势,郭旭近前两步,唇角微扬:“此间不是说话的地方,少主,莫若另寻他处,斟两盏清茶,细细叙过?”
废园少主眸中现出不屑来:“另寻他处?郭大少要怎样的清静之所?莫非庐前要立几株修竹,庐内要点上好檀香?还要有解语侍儿听从差遣?”
郭旭微微一笑,也不去理她语中讥讽之意:“若有这样的所在,自是再好不过。”
“不必了,”废园少主却不领情,“郭旭,你要我点拨于你,我便点拨几处。你且记得,第一,长风镖局一行,要在这江龙寨中住足九日,九日之内,不能起镖;第二,需要好好看住段绫罗,九日之后,我要上寨找她;第三……”
言及至此,略顿了一顿,才道:“若换了别人,这第三可讲,也可不讲。但既是对郭大少,我就不得不提:郭旭,段绫罗对你,似是青眼有加——美人垂顾之下,你可不要失了分寸,把你那些风流性子收收好了,不要有逾矩之处。”
郭旭心中咯噔一声,面上却不动声色,反换了一幅慵懒语调,悠然道:“少主这么说,我便不明白了,男未婚女未嫁,若是两情相悦,奏得琴瑟和鸣,又有什么不妥呢?”
废园少主笑意大盛,郭旭先还含笑以对,渐渐地便觉得有些不对,果然,废园少主将身子倾将过来,一手扶住他肩膀,口唇缓缓凑近他耳侧,叹息般道:“郭旭,若你二人果真修得花烛共度,我自是不介意叫你一声爹,只是你,受不受得起我这样一个女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