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镖局同人)保镖之水晶棺(36)
废园少主神色自若道:“郭大少又说错了,我方才进来时便是大大方方由寨门进来的,现下出去还是大大方方由寨门出去,怎么能说是躲躲藏藏?”
顿了一顿,忽的扬声道:“倒是你的好朋友,自家地头,藏着掖着不敢见人么?”
话至一半时,远处屋脊之上便已立出几个人来,正是封平并铁衣辛力,辛力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先番与我比剑的姑娘,以武会友,上门都是客,姑娘走这么一遭,江龙寨连盏热茶都没奉上,未免有些失了礼数。”
程铁衣念及废园少主之前在长乐镇时总算对长风镖局有恩,也不好出言不逊,遥遥冲废园少主抱了抱拳,算是见礼,封平不动声色,只是暗扣霹雳飞刀在手,以防不测。
郭旭笑道:“既已厮见过了,不妨敞开了说话,还请少主进屋一叙。”
废园少主眸光流转,含笑道:“请进屋一叙?郭大少,我听你的语气,可是没什么‘请’的意思啊。”
话音未落,蓦地面沉如霜,一掌击向郭旭,郭旭反应端的不慢,撤步让开,只听破空有声,嗖嗖嗖三枚霹雳飞刀自耳际掠过,知是封平从旁掠阵,哪知废园少主这一掌乃是虚招,逼退郭旭之后,袍袖一展,将三枚飞刀收于袖中,粲然一笑,疾步后掠,郭旭蓦地反应过来后方便是峭壁,情急道:“小心!”
话方出口,废园少主向后便倒,郭旭顾不得多想,疾步抢上,一手攀住岩壁,身子探出峭壁之外,说时迟那时快,一把抓住了废园少主手腕。
低头看时,废园少主眼底的讶异之色一闪而过,展颜一笑道:“郭大少端的好心肠,救命之恩,明日再来谢过。”郭旭只觉腕上一痛,已被废园少主弹中了麻穴,手上一颤,旋即松开,但见废园少主笑靥如花,急坠而下,瞬间隐于黑暗之中。
尚未反应过来,便听得头顶哗然有声,却是铁衣等已然赶至,封平伸手抓住郭旭手臂,臂上使力,将郭旭带上崖来。
辛力摇头道:“郭旭,你的怜香惜玉之心未免起的不是时候,你也不想想,她是什么功夫,用得着你去救么?”
郭旭伸手抚住被点中的手腕,只是摇头苦笑,忽的想到:她方才说“明日再来谢过”,难道她明日还要来江龙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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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却不是个好天气,一早推门出来,便见到晦蒙的雾气弥漫周遭,远处的山头俱都笼于浓雾之中,丈许外已瞧不清来人的模样,早膳过后,雾气稍散去了些,天色却又暗下来,到得午时,竟露出入夜的光景来。郑老三在江龙寨住的久,对山中的节气熟稔的很,向辛力道:“大哥,我瞅的一准没错,今儿不是有雨就是有雪,这两日过后,这一大片都得熬冬啦。”
果然叫郑老三说中,未时前后,便下起夹杂着冰碴子的雨来。
郭旭并封平等一行,便在寨中的厅堂内坐着说话,约莫晚膳时分,辛力差了个小喽啰去给柳尚翁婿送饭,顺便探探那头的情况。
不多时小喽啰回报:“只听到柳老爷子和赵大侠在争些什么,走的再近些,想是里头的人听到动静,反没声息了。进去时只看到赵大侠恼得厉害,一张脸涨的通红,柳老爷子神色倒平和的很,还同我客气了两句。”
辛力沉吟半晌,却也没思谋出个所以然来,挥挥手让那小喽啰下去,程铁衣道:“要不要再派人去听听动静?”
辛力摇头道:“柳尚翁婿都是一等一的好手,我这寨里的喽啰们去听壁角,难保不被发现。”
封平亦笑道:“郭旭昨晚这么说,只是为了掩人耳目,并非当真疑心柳尚二人,哪用得着听壁角这么大费周章。”
郭旭摇头道:“我倒不这么觉得。废园少主昨日潜入江龙寨是为了见柳尚,昨晚她曾言说‘明日再来谢过’,也就是说她今日还会上江龙寨。我很好奇她同柳尚究竟谈些什么。”
辛力懒懒道:“郭旭,你的好奇心也未免太强了些,废园少主同柳尚谈些什么,与你有什么相干?说不准他二人是旧相识,叙旧而已。”
这一下连铁衣都听出破绽来,大摇其头道:“不通不通,若是旧相识,大大方方上门拜访即可,哪用得着偷偷摸摸,再说了,他们在长乐镇时也曾见过,那时也未见他们相互厮见。”
辛力斜了铁衣一眼,道:“我只是随便那么一说,铁衣兄,都像你这么认真,做人未免太累了些。”
几人正说笑间,忽听门外有惶急步声,其时地上积雨不少,步声奔忙,复又踏起水声,自是分外引人注意,几人不约而同看向门外,封平咦了一声,道:“似是赵冯志。”
辛力心中一动,忽地cao起桌旁长剑,扬身站起,急掠出门,觑准赵冯志去路,将长剑倒送出去,哈哈一笑道:“赵兄,何事形色匆匆?”
第38章 剜心
长剑本是倒送,去势又急,一截剑身噌的出鞘,恰恰横于赵冯志脖颈之前,赵冯志奔的正急,不提防有人拦路,突得看到锃亮剑身,脸色大变,啊的一声,手中物事跌落于地上,却是个盛饭用的食盒。
郭旭等亦跟了出来,辛力未料到赵冯志反应如此过激,倒有几分懊悔自己鲁莽了,便俯下身去捡那食盒,哪知赵冯志动作更快,刷的抢起食盒,紧紧抱于怀中,似是生怕被人抢了去。
辛力一捡不中,煞是尴尬,忽听铁衣疑惑道:“赵兄,你的身上怎么有血?”
郭旭一愣,仔细看时,赵冯志衣襟直至下摆,果然俱都沾上了血迹。
赵冯志听铁衣如此问,一张本无人色的脸上更是苍白如纸,眼底忽地露出癫狂的神色来,惨呼一声,一头向辛力撞了过去。
辛力吓了一跳,侧身避开,赵冯志脚下不停,跌跌撞撞,直奔寨门去了。
郭旭眼见赵冯志的身形隐于雨幕之中,心中忽地生出不详预感来,电光火石之间,失声呼道:“不好,快去看柳老爷子。”
语音未落,但见封平身形如离弦之箭,直奔柳尚住处而去,郭旭等紧随其后。
如昨夜所见无异,柳尚居处门户打开,窗扇内隐隐透出烛火的晕黄之光,封平一个箭步夺进屋去,猛地顿住脚步。
但见柳尚伏于桌上,动也不动,桌下两脚之间,一摊血渐渐摊积开来。
封平只觉太阳穴突突乱跳,轻声试探道:“柳老爷子?”
柳尚一动不动。
封平走到柳尚身侧,但觉血腥味越来越重,心一横,伸手将柳尚的身子扳了起来。
触目所见,不由目眦欲裂,只觉全身的血,忽地一下,直冲脑门而去。
与此同时,郭旭等抢将进来,见到眼前场景,俱都倒吸一口凉气,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但见柳尚胸口碗大一个血洞,温热的鲜血犹自汩汩留出,一颗心,竟被人生生剜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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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冯志下得崖来,全身上下俱已被雨淋湿,伸手抹了一把面上雨珠,另一手兀自死死抱住手中食盒,背倚石壁站了一回,这才发觉浑身上下无一处不战栗,脑中更是芜杂一片,竟辨不清方才究竟发生了何事。再顿得一顿,忽听崖上怒喝有声,识得是程铁衣声音,心下一凛:他们竟追了来!
如此一来,再不敢耽搁,惊怖中也顾不上辨路,只是发足狂奔,正跌跌撞撞间,忽听道旁有人嘿嘿冷笑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