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皓兰冷笑:“真没爱心,花冲当下就点头了。”
白玉堂赶紧大喊:“我去!好姐姐,我去!”
耶律皓兰妩媚一笑:“这才乖嘛。”
白玉堂还坐在c黄上,抱着被子嘿嘿笑。
耶律皓兰忽然说:“我哥这人,平时听孤僻的。”
“啊?”白玉堂歪着嘴,“看不出来。”
“我看他挺喜欢展昭的。”
“我就知道你哥断袖!糟糕,展昭贞节不保!”
耶律皓兰啼笑皆非,伸出手在白玉堂露出来的胳膊上拧了一把。不重,不痛,却让白玉堂觉得浑身都一颤。“你脑子里都装着点什么啊?我哥是有未婚妻。”
白玉堂愣住,他从未想到这层:“你哥有未婚妻?”
耶律皓兰点头:“萧家,是世交,也是从小就定的亲。”
“美吗?”
耶律皓兰笑:“都说只有女人才会一开口就问这个问题。”
白玉堂坚持:“到底美不美?”
耶律皓兰说:“色若春晓,你说呢?”
“你哥放着一个大美女不要,大老远跑我们这儿来做什么?”
耶律皓兰脸上的笑收敛了回去,“我家还有个小叔,很能干。我哥若想继承家业,就得超过他。他是来这里历练的。”
白玉堂笑:“有钱人家真麻烦。”
“你家不也有钱?”
“我头上四个哥哥,个个都爱护我,情况自然不同了。”
“娇生惯养。”
“喂!喂!”
耶律皓兰娇嗔他一眼,转身往外走,最后说:“到时候我给你电话。”
她人走了,身后留下的香水还在这间小小寝室里萦绕不散。白玉堂深深呼吸,觉得自己从来没有闻到过这么芬芳的气息,又觉得自己像十四、五岁的毛头小子,为着这么一点点甜头就激动得像只猴子。
一声嗤笑从对面下铺传出来。白玉堂吓了一跳,大喝:“什么人?”
王朝从帐篷里探出脑袋,脸上挂着古怪的笑,“老五,服了吧!”
白玉堂最受不了这样的语气:“我服你奶奶!”
王朝撇着嘴巴:“沙场落马,你好自为之。”
白玉堂穿着那套三哥从西域给他带回来的白色休闲服赶到食堂门口时,耶律皓兰的募捐摊子前已经排起了长队,男生们个个翘首张望。
他心里打翻了醋瓶子一样,不敢想象耶律皓兰这样天仙一样的女子去亲吻那一张张粗鄙的脸。可是往前走了几步,看到那头站着的是历史学院的两个漂亮女生,耶律皓兰连影子都看不到。他感觉喉咙口堵着的东西又落了回去。
花冲已经在那里,前面也是一排女生。他刚表情僵硬地亲完一个满脸青春痘的胖大姐,看到白玉堂,也不管他是情敌,就像见到阶级弟兄一样感激地大叫:“玉堂兄,快来快来!我专门给你留了一半的姑娘。”
白玉堂脸色一黑,女孩子们却都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
随着午饭时间到了,队伍越排越长,食堂门口热闹非凡。白玉堂这才知道原来宋大有钱者大有人在,这次募捐来的钱,恐怕救完人后,还可以把学校大礼堂重新装修一遍了。
忽然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冰冷如丝绸般的声音:“皓兰,我就想这事你是不会亲自上场的。”
白玉堂回过头,看到赵子彬站在不远处,身边是刚才一直不见的耶律皓兰。
耶律皓兰对赵子彬微笑:“赵大哥,你说笑。我是老师呢,再怎么也不能和学生拉拉扯扯。”
赵子彬点头,“不过这些孩子倒也真有奉贤精神。你从哪里找来的生力军?”
“那两个女孩子是学生会的。花冲和白玉堂上我公选课。”
赵子彬望过来,正对上白玉堂冰冷的眼神。他的笑容里带着讥讽,对耶律皓兰说:“你挺后号召力的嘛。”
“小孩子挺听话的。”
白玉堂听得清清楚楚,当下感觉胸膛被什么东西重重击了一下,呆住了。站在他面前正等着他的吻的是一个娃娃脸的紫衣女生,看到他杀人的目光,吓得忐忑不安,轻声提醒说:“那个……同学,我……”的
白玉堂气在头上,转头冲她吼道:“你什么你?那么想要男人亲吗?”
女孩错愕当场。白玉堂话音一落,也立刻发觉自己说错话了。
四周众人当即起哄,掌声口哨响起。有男生奸笑道:“妹妹,他不亲你,哥哥我来亲。”
那个女孩子后退一小步,脸色由红变白,眼睛里满是委屈。白玉堂僵在那里,也不知道怎么道歉的好,碍于面子,嘴巴怎么也张不开。
花冲过来拍着白玉堂的肩膀说:“兄弟,这女子虽然不漂亮,但看着也干干净净的。比我刚才亲的那个狐臭加口臭的要好太多了。”
耶律皓兰和赵子彬在一旁看着。耶律皓兰有些惊讶,赵子彬袖手旁观,眼睛里满是鄙夷和嘲讽。
白玉堂心中的酸楚和羞愧让他怒火中烧,猛地把花冲的手甩开,吼道:“少管老子闲事!”
围观的人发出嘘声,花冲也讪讪地缩回手。那个女生眼里盈满泪水,转过身推开众人,仓皇地低着头跑走了。
白玉堂感觉一阵失落。这干人家女孩子什么事,也没该她受他侮rǔ啊,拿一个女孩子娘撒气也不是他白玉堂该干的事。他要是出口道歉都会好点吧。
白玉堂心想着,听耶律皓兰“哎呀”了一声,追那个女生去了。不知道怎么的,他也觉得眼睛很涩。
他匆匆离场,跑到他平时最不可能去的图书馆,一直坐到黄昏,坐到身上冰凉。脑海里始终回响着耶律皓兰的那句话:“小孩子挺听话的。”心想原来他在她心里究竟也不过是一个小孩子。两人虽然年纪相仿,但耶律皓兰早慧,比他成熟那么多,只把他当个不经事的小弟弟吧。
越想越悲哀。又不是真喜欢上她了,像个女人一样患得患失干吗?他白玉堂还缺女孩子吗?环肥燕瘦,温柔泼辣,想要就可以上手。
白玉堂把头埋进膝盖里,忽然放声大叫,把一旁正在看书的哥们儿吓得跳起来。
回到寝室,叶朝枫与展昭刚回来,正在给大家看旅行的照片。白玉堂在门口站了片刻,看到展昭同叶朝枫相视而笑的神情,情绪更加低落。
沙场落马的不止他一人,这个人的境遇恐怕比他还要惨。这对耶律兄妹到底是何方妖怪,修炼了什么法术,专门来宋勾魂吃心的吗?
几个小时前白玉堂还躺在c黄上呼呼大睡,几个小时后他就发现他待耶律皓兰与别的女孩不同。认识到爱上一个人对于他来说是一场灾难。
如果上帝突然出现让人们各许一个愿望,那么展昭应该会说:“希望世界和平。”
王朝会说:“希望我这学期高数及格。”
丁月华大概会说:“希望腿上的多出来的ròu能长在胸前。”
他白玉堂一定会说:“但愿从来不曾认识耶律皓兰。”
白玉堂的老友,丁月华的师兄,文新学院的大才子宋祁后来听白玉堂酒后说起了这段往事,一边暗笑这人自称情场高手结果初恋竟然不战而败无疾而终,另一边也感叹白玉堂骨子里也是个痴情种子。
把白玉堂抗回家丢在c黄上后,他动笔写下了他的成名作《嘉佑年间的爱情故事》。不过他没敢让白玉堂知道小说里的原型是这么来的,那时候白玉堂已经接替他四哥蒋平管理陷空岛集团海外市场,手下保安部的人都生猛地很。他不怕白玉堂揍他,他怕白玉堂去拆了出版社。
颜查散发现白玉堂神情有点恍惚,问他:“老五你怎么了?”
白玉堂没精打采地问:“小颜啊,我也算是风流倜傥英俊潇洒吧?”
丁兆惠嗤笑:“那是,我们五少也是陷空岛上绝世无双的一朵芦苇花。”
颜查散接着道:“只可惜,昔日芦苇花,今日萧艾糙。”
一直在旁边看书没吭声的李寻欢这时候鬼使神差地迸了一句:“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
“听!我就说他一定在这里!”门外忽然响起耶律皓兰的声音,紧接着半掩着的门被推开。
耶律皓兰喜悦道:“哥,你看是谁来看我们了?”
一个年轻窈窕的女子自她身后走了出来,柔美脸上有醉人笑意,仿若一朵盛开的芙蓉花。她的嗓音轻柔悦耳,她说:“晁锋,你还好吗?”
叶朝枫只迟了一秒,立刻微笑着说:“扶铃?你怎么来了?”
萧扶铃说:“突然想见你,一刻也呆不下去,跳上飞机就直飞过来了。”
那么缠绵的情话,当着外人的面说,可是听者却也不觉得ròu麻。萧扶玲语气格外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