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无忌从不信师兄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否则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他如此的对待。张无忌知道师兄其实本质就是个乌龟,宁愿缩在壳里也不愿面对麻烦的事情。更别说感情方面他生来就很被动,若他再不主动一点,他师兄就会被其他人追走或者抢走了!
一想起王保保对师兄下药的那次,张无忌知道自己对师兄撒谎也中了香是很不对的。但若再给他重来的机会,他还是会那么做。
师兄……他其实根本不相信男人和男人之间也会有爱情存在的吧……张无忌相信,在他们心底,最重要的只有彼此。但他确定自己的感情,可师兄却拒绝面对这个问题。
张无忌想着这些年来他对师兄的苦恋,心想着一定要找个时机好好向师兄直接表白。话说他以前向师兄表白过无数次,都被师兄当成笑话听了……张无忌越想越觉得委屈,唇上的动作就越发的过分起来。
宋青书被他弄得几乎要疯了,他不断地克制自己不要怒骂出声,可是到后来他怕自己一出口泄露出来的就是呻吟声。那种隐秘的快感和胸口伤口隐隐传来的痛感交织在一起,再加上旁边还有人在,随时可能会发现他们的所作所为的危机感,形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疯狂感觉。
他只能向后仰去,期盼能逃离张无忌的钳制,但他却感到张无忌的唇舌顺势在他的肚脐眼上打了个转,竟径直往下而去,惊得他连连抽气,几乎要跳了起来。
“无忌,你师兄是不是很痛啊?你上药的时候轻点。唉,大男人的手脚就是不温柔,要不等天明小昭来的时候,让她帮你师兄上药。”谢逊忽然说道。
宋青书立刻僵直了身体。
此时张无忌从他的腹间抬起了头,朝他暧昧地一笑,然后道:“义父,你也知道我师兄是个大男人,怎么能让不相干的女子来上药?”说罢也觉得不能再继续下去了,遗憾地站起身。
宋青书大大地松了口气,赶紧把身上的衣服穿好,扭头再也不往张无忌看去。
张无忌见状挠了挠头,心想他又兴起一时玩过了火,这下师兄肯定又要生一阵子气了。他很自觉地没有火上浇油,而是朝谢逊一乐道:“义父,你我十年未见,出去聊聊吧。这里给我师兄休息。”
“好!”谢逊本担心张无忌生气师兄被他所伤,但不知道为何他心情忽然好转了起来,当下拿着屠龙刀站起身,当先出了茅屋。
两人久别重逢,张无忌向谢逊叙了这些年发生的事,并且说明了阳顶天的遗书中要把明教教主之位传给谢逊一事。谢逊叹气说自己罪孽深重,又双目已瞎,自是不能继承教主之位。张无忌坚持接谢逊回中土,谢逊想了想之后,便同意了。他这些年来隐居荒岛,也深知自己罪孽深重,等和成昆算完旧账,他也要品尝自己种下的恶果了。
张无忌重新进得茅屋,发现宋青书仍直直地坐在那里,不由得放柔了声音道:“师兄,义父和我们同回中土,不过他老人家坚持要和金花婆婆道个别,我先送你回船上,之后再陪义父去道别。”
宋青书想了想,今夜也不大可能那么巧地遇上波斯使者。而且波斯总坛的事情,是金花婆婆和小昭的宿命,他一个外人也无法干涉,也干涉不了。当下点了点头,淡淡道:“也好。”
张无忌陪着他回到船上,然后去陪谢逊去和金花婆婆道别。金花婆婆本不愿轻易放人,但有张无忌在侧,她又不可能多说什么,只能恨恨不甘心地说了句后会有期。张无忌同谢逊重新回到船上后,便一刻都不停留地让船老大扬帆起航,而自己则在安排好义父在客舱中休息后,赶紧跑到师兄那边去。
“师兄?”张无忌推开舱门,发现舱内没有点灯。宋青书就那么静静地坐在那儿,面无表情。
张无忌心中咯噔一下,暗叫完了,刚刚在岛上玩得太过火了,师兄很生气。
“你过来,我们好好谈谈。”宋青书淡淡道。
第四十五章 表白
张无忌忐忑不安地在舱中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他对面的宋青书一脸平静,他根本就看不出喜怒。但凭他对师兄多年的了解,恐怕师兄现在很生气很生气。
两人面对面沉默了许久,宋青书终于淡淡地开口道:“无忌,你知道你自己都在干什么吗?”
张无忌认真地点了点头道:“知道,我喜欢师兄,所以情不自禁,师兄莫要以为我在戏弄你。”
宋青书被他眼中的认真吓了一跳,他确实以为张无忌只不过是在戏弄于他,所以打算彻底和他说清楚。但他绝对没有想到,他会听到这个答案。宋青书羞恼地低喝道:“胡闹,你知道什么叫喜欢吗?这种事……只有男人对女人做,你把我当成了女人吗?”
“不,师兄在我心里,就是师兄。”张无忌舔了舔唇,嘿嘿笑道:“师兄若对无忌这么做,无忌高兴还来不及呢!”
“你!”宋青书被他的荤话震得无法言语。他本来准备的长篇大论的说教,竟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张无忌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宋青书身前单膝跪下,抬起头认真地凝望着他的双眼,一个字一个字地缓缓说道:“师兄,我喜欢你,很早很早就喜欢了。我讨厌你对着其他人笑,讨厌他们接近你,不管是王保保还是周芷若亦或是那个黄衫女子,我都不想把你让给他们。我对你做的那些事,我也不想对其他人做。”
宋青书也说不清楚心中究竟是什么滋味,头一次,头一次有人这么郑重地向他告白,头一次被人这么珍视,可是,这个人却是他师弟。宋青书扭头避开张无忌的目光,干咳一声道:“无忌,这都是你的错觉,在大都的那一晚,我们中了香……”
“不,是师兄你中了香。”张无忌打断了宋青书的话,“我在进屋的时候就察觉到那香不对劲,掐灭了。”
宋青书一怔,回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他说了什么?
张无忌的脸上漾开一抹笑容,“是的,师兄,我并没有中春药,你就是我的春药。”
宋青书愣愣地看着他,虽然张无忌此时并没有碰他一根手指,但他的脸不知道为何开始红了起来。他想起那个荒唐的夜晚,原来他那副窘态都被他看在眼内……他……他……
张无忌急忙按住宋青书的双腿,阻止他想要起身离去的念头,“师兄,无忌说的都是真心话,我这辈子不想要其他人,只想要师兄。”
宋青书的脑海里一团浆糊,懊恼道:“你胡说什么?我们两个之间是不可能的!两个男人之间怎么可能?别人会怎么想?你……”
“师兄,我不管别人怎么想,我只想知道师兄你是怎么想的。”张无忌干脆地打断了他的话。
“我从没想过……”宋青书扭过头,听着夜色中海面上的浪声滔滔,想不明白他和张无忌之间为何会变成这种情况。
“那师兄你现在想想。”张无忌却不允许宋青书逃避,他熟知师兄的性格,一旦遇到想不明白的事情,或者不愿意面对的事情,那他宁可忘记也不愿再去想。张无忌看着他师兄皱起了他那双好看的长眉,一颗心也紧跟着皱了起来。
“无忌,我们两个都先冷静冷静,你让我……你让我一个人好好想想。”宋青书最终叹了口气,他不能说,因为张无忌在他身边,已经干扰了他正常的思考能力。
张无忌既失望又满怀希望,失望的是师兄没有直接回答他,满怀希望的是师兄也没有直接拒绝他。
这就是说,师兄的心里并不是没有他吗?
张无忌虽然不甘心,但也知道不能迫得师兄太紧了,只能站起身,走出去之前不忘叮嘱一句道:“师兄,记得一定要好好想想!”
“嗯。”回答他的是宋青书魂不守舍的应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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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夜在舱中两人深谈之后,张无忌便没有再见过宋青书几次。一是答应了要给两人空间,二是和义父谢逊久别重逢,有很多话聊,这样在船上的时间便飞梭地过去。到港口后,宋青书提议由张无忌自己送谢逊回明教总坛,自己则回武当山见太师傅。
张无忌虽然心中不舍,但也知道让师兄跟着他一路反而是危险的。他义父谢逊多年前结下了许多仇家,再加上个武林至尊宝刀屠龙,这一路上不知道要惹起多少风波。这样一想,便巴不得师兄别掺和进来。临别的时候,也碍于周围那么多人,张无忌只能认真地承诺道等明教那边事了,便去武当找他。
宋青书含含糊糊地应了,便单骑往武当而去,并不知道张无忌站在原地看了他许久,直到连背影都看不到了,还站在那里眺望。
“无忌,你要看到什么时候啊?又不是你娘子。”谢逊笑呵呵地调侃道。
张无忌的眼皮跳了跳,只觉得这次和师兄分手的时候,师兄不太对劲。以往两人分别,不管离了多远,师兄总会借故回头来看他一眼。可是这次,他直到望着师兄连背影都消失了,也没见他回头。
“呵呵,刚刚想事情想入神了。义父,我们走吧。”张无忌心中想着,也许是自己多心了。
他和宋青书这一分开,足足过了半年。明教日益壮大,东路韩山童在淮泗一带迭克大城,西路徐寿辉在鄂北豫南也是连败元兵。张无忌的事务越发繁忙了起来,等快到张三丰寿诞之前,他才抽出来时间,把事情暂托付给杨逍等人,自己独自往武当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