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妾(双重生)(23)
李经延作为镇守整个西南的堂堂总督,此刻却站在毒辣的日头下,汗流浃背,好不狼狈。
“老爷,这天气就是想冷也难啊”,有个不知事的脚夫带着些讥笑。他们是江湖人,对这群官老爷,打心眼儿里没有多少敬畏。
李经延却也不恼,只是连连点头,“劳烦各位壮士了,这是一半金银,到了京都确认货物无恙后,就会给你们另一半。”
质量上好的纹银被一包一包地台上马车,那群脚夫眼睛都直了,乖乖,这群当官的可真是肥的流油。
钱穆真从这辆马车后面钻出个脑袋来,咧嘴一笑,“李公,你放心,本官定会把这祥瑞之物安安稳稳送到贵妃娘娘身边。”
原来这便是李经延用来巴结李习的祥瑞之物。李习即将入阁的消息悄无声息地从京都传出,传到驻守边疆的李经延这里时,于他便是天降喜事。
要知道,他李经延就是李习的亲门生,关系非比寻常。就连他的总督之位,都少不了李习的助力。
三年前李习被连累遭到贬黜,去了南都,本以为他此生都难还京,却不想官阁老忽然丁忧,这李习又莫名得了睿宗青眼。如此看来,他李经延在这边陲之地,便更可高枕无忧了。
这钱穆真就是李习的门生,他亲自从京都到这西南,与李经延传话。却原来是为了李贵妃想要抬位一事。
李经延可不傻,他自然想得通这李贵妃急吼吼要抬位之间的关窍。皇三子想入东宫,于礼不合。但若子凭母贵,贵妃摇身一变为神女,又位临贵妃,这皇三子作为真龙与神女之后,作个太子自然绰绰有余。如果自己能在这里面出力,那保不齐就是从龙之功,从此便半生无忧。
恰逢一商人出海归来,给自己进献了只从未见过的珍奇异兽,毛发浓厚艳丽,似马似非马、似鹿非鹿。虽然是只幼兽,但也十分奇异。而古籍上也说那麒麟兽圆头狼蹄、鹿身龙尾、头顶一双异角,倒也极为符合眼前此物的描述。
李经延知道睿宗喜好研习道法,于是生了主意。他越想越得意,脸都笑成朵菊花,他趁着那几位脚夫不注意,偷偷凑近钱穆真,“钱公,此事您可要多多费心。这是在下些许心意,还望您能转交于李阁老。”
钱穆真神情肃穆地暗暗接过,两摞个鼓鼓囊囊的荷包被他妥帖地置于怀中。
待离了李经延处,钱穆真坐在轿子里,依次打开两个荷包,一个荷包里是五千两银票。他骤然屏住呼吸,又颤抖着手打开另一只荷包,里面只有薄薄的几张田契。他取出细看,下一刻,整个人便如那秋风中的落叶般浑身颤抖起来。
这几张田契,价值有十五万两。整个西南地区的所有省县加起来的税收又有多少,他想起沿路而来遍地的饿殍和面黄肌瘦的流民,心下大骇。这钱,是从哪里来的?这西南的匪患为何剿了数年仍不见起色?
这李经延怕也是觉出了祸端,这才如此急迫地朝李习卖好。他仔细收好两样东西,面上却不见喜色,反而愈加沉郁。
只盼李公的筹谋可以实现,三皇子能顺利登基。如若不然,这大历的朝堂,恐要经历一番风雨了。
第12章 皇贵妃(七)
“几位爷,这是酒水和牛肉。”
店老板点头哈腰地将菜肴端上来,肘臂里还抱了一坛罐子上用朱笔写着“酒”字的酒坛。
这是从西南入中部必经之路上的小酒家,过了这酒家,便入官道。这也意味着前方再无崇山峻岭、危岩鸟道这种难行的路程。
打头脚夫一直悬着的心也终于落进了肚皮里,他仰天哈哈一笑,将酒碗擎起,一口饮尽。
那个狗官嫌弃山路崎岖难行,从西南出来便不再与他们同行,而是绕道从江南回京。他心下哂笑,却也不敢明着讥嘲。
“爷,你们这箱子里运的是何等宝物”,那掌柜看见有脚夫神神秘秘地端着一小叠清水,掀开箱盖放了进去,疑惑地询问道。
“不该管的便不要多嘴,当心掉脑袋。”
脚夫厉声呵斥,那掌柜也不恼,只是笑容可掬,低头不语地抬脚走进了灶房。
半注香后,掌柜用肩上的白巾擦去脸上的脂粉,露出张锐利年轻的面容。在他身后,还有几个身着劲装的年轻武士。
这几人绕回大厅,所有喝了酒的脚夫都晕倒在桌上,几人迅速扒掉他们的衣物换好。打头的那位年轻人见几人换好衣物,转身返回灶房,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提着把一尺有余的剁骨刀。
“小旗,这箱子是空的。”有个人毛手毛脚地掀开盖子,朝里面去看,神色大变。那被称作小旗的男子迅速走到那人身旁,探头去看,果然空空如也。他不由得一惊,神情也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