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声音弱弱响在外面。
“等等,我有些别的想法,想同公子商议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白晓:祁长廷受伤的时候你可没一门心思只想着银子!(掀桌.jpg)
救命为何又这个点了!怒!今天还有一更!一定要在24:00的今天之前!
第76章 乾方姓祁 ·
门外, 女孩声音甚是微弱。
屋里少年唇角微调,隔着门扇故作惊诧道:“白姑娘不是身子不适告假了么?”
不是为了躲他都装病了么?现在又来作甚?
白桥听出少年言语不善,无可奈何地抬手揉着眉心。
咳, 她那是信任他好吗!
以为会同以往无数次一样, 他同她想到一处去, 哪怕她不在, 他也会知道该怎么做对眼下的乾方最好,可谁知他突然出了这样的昏招!
祁长廷见门外沉默, 终于满意抿唇,大发慈悲道:“进。”
然后待得门被推开,又突然道:“你们都出去。”
白桥:“……?”
屋里转瞬间只剩她与祁长廷,还有一个白晓。
白晓不确定“齐公子”口中的“你们”包不包括他, 但他还是留了下来,目光警惕。
祁长廷心里嗤了一声, 终归没赶白晓出去。
少年慢吞吞掀起眼皮看了白桥一眼, “姑娘有什么话就说吧。”
白桥瞟了白晓一眼,偷偷松了口气, 这才定下心神,说出了那个祁长廷一早便猜到她会提出的计划。
“让我背后的大人跳出来,公开支持乾方?”少年笑得温和, 白桥却在其中听出了浓浓的恶劣。
“可我只是个小卒, 办成这事恐怕有些难,姑娘要如何报答我?”
白桥:“……”
*
这日,祁景闵刚从朝梧殿出来,心情还不错。
过去半年多里他诸事不顺, 若非母后安抚,他可能便要沉不住气了。
而如今, 母后的话终于应验。
他那皇帝爹给祁长廷五城兵马司,果然不过是为了制衡老二。
上个月祁允政回来,徽晟帝起初还担忧二儿子的伤情,可慢慢地,这担忧便转移到了三儿子身上。
——祁允政手中没了兵权,他还如何能忍祁长廷在他榻旁酣睡?
今晨,徽晟帝终于露出些想让祁长廷挪个位置的想法。
祁景闵自然不会拦,甚至准备添把火,可谁知他那三弟倒是识时务,直接告了病假,说最近太过操劳,希望五城兵马司能另寻能人暂代。
至于暂代多久,就凭父皇的意思了。
祁景闵心中暗自可惜,但还是心情甚好。
他哼着小曲儿穿过宫中长廊,一时之间觉得叶家偷偷往乾方存银都不是什么大问题了。
待得他寻到机会,彻底按死乾方,将那给乾方出谋划策的齐掌柜掳到自己这边来,看他还会不会屡次三番驳了他的颜面。
出了宫,大皇子府的车马就停在不远处,然而马旁有什么人,正一脸焦急地兜圈子。
青年心中划过一丝不大好的预感。
这预感在听到来人的话后成了真。
“你说什么?!”他几乎要失态揪住那人的衣领。
“回禀殿下,”那人快要哭出来,“三殿下派人去了乾方钱庄,想买下乾方一半干股!”
祁景闵深吸了两口气稳住温和从容的面具,缓和了声调问:“那乾方可有答应?”
不,他都不必问,定然不会答应。
他也动过买干股的心思,可那乾方的齐掌柜却如同粪坑里的石头一般,又硬又臭,完全说不通,如今祁长廷必然也碰了一鼻子灰!
他这般告诉自己,然而面前那人却直接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听闻,是……是应了。”
*
此时此刻的夕水街,众多商户远远瞧着齐同鹤笑得谄媚,十八相送一般地送走那位衣着低调却自带气场的男子时,深刻地意识到,天要变了。
乾方过去再怎么厉害,再做出什么叫人惊为天人的事,也还是“人”,可如今,他们知道,这个刚来夕水街一年半的钱庄,一飞登“天”了。
那可是宫中的贵人,宫中啊!
哪怕对方从始至终不曾告诉乾方真实身份,可“宫中”两个字已经够了。
够任何人心惊胆战了,包括祁景闵。
旁人看到的是乾方祖坟上冒青烟,得了贵人青眼,可他却知道,乾方要的只是那一人的青眼。
这说明什么?
乾方从始至终就是那人的,眼下只不过做了个障眼法,来糊弄东都百姓、朝臣和高坐明堂的大徽皇帝。
以及他。
不,那人知道糊弄不了他,这是光明正大打在他脸上的一耳光。
原来祁长廷根本不曾变得平庸,这五年来他都在忍,像一条躲在草丛里的毒蛇,静静地瞧着他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