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有疾,无药可医(28)
虽然还是得到了她,可只得到了她的人。想得到她的心,还需要很艰涩、很漫长的过程。
薛焘只觉得新婚的喜悦散的一干二净,留下的只有深沉的无奈和悲苦:
“凝凝,原谅我!我真的会对你好,我想要的只有你,我以后什么过分的事情都不会做了。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钟凝冷笑,“这样的誓言,我已经听过一次了。你说要对我好,可上辈子、这辈子,能伤害到我的事,你都做尽了。”
薛焘笑了笑:“你若恨我,就恨吧。想要得到什么,就要失去什么,本王想要得到你,做了很多的事,就也要承受得起你的怨恨!但本王相信,迟早有一天我会打动你的!”
钟凝自己慢慢卸了钗环妆容,自顾自躺在床上。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她不想再拘束自己。他也再没什么能威胁得了她。
所以她懒得再搞什么交杯酒,合卺礼,也懒得像上辈子一样,怀着诚恳的热情和信念要做一位贤妻良母,从新婚第一天起就面面俱到地伺候夫君。
她想坐,她就坐,她想躺,她便躺。
她只觉得分外疲惫,什么都不想管了。
“上辈子,这辈子。你从来都没学会过尊重他人,没学会过怎么是待别人好。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先满足了自己,再按着自己所想的去待别人好。我也没法怪你,你这样的性子,是环境造就,是先皇娇纵。可总有一些东西,你得不到。”
薛焘倒对钟凝随便的举动无所谓,那些仪式和礼体此刻对于他来说也是完全没用的东西,能得到钟凝,把她牢牢绑在自己身边,他就心满意足。
他淡淡道:“时间会证明一切。本王相信,只要自己坚持对你好,迟早有一天你也会对我好,真心能换来真心!”
钟凝淡淡地道:“你并不明白我的意思。罢了,也不指望你能明白了,你从来就没明白过。可真心这东西是会变的,上一世,十年之后的你不就是变了?天下就没有不变的东西!”
薛焘微微笑出来:“说的是,天下就没有不变的东西!因此你现在厌恶我,说不定有一天就会变了!”
钟凝不想和他纠缠:“上一世,我曾经也是爱过你的。可十年之后,我无时无刻不恨你到想要你消失过去。爱情?这种善变的东西,难道可以信任?”
“钟凝已经不信了。一开始觉得一样东西完美很容易,一旦开始厌恶,想要弥补就难上加难。既然已经和你成婚,我没有了回头的路。但你不要指望我再喜欢你,不可能了。”
薛焘笑笑:“我的确也没有那么大的指望,能把你绑在身边,现在已经心满意足了,我不会对不起你的,你放心。”
钟凝无言,龙凤花烛燃灭,屋子陷入一片黑暗。薛焘在锦被里摸过来想要亲热,钟凝如避蛇蝎般躲开这个让自己厌恶的人,但力气到底没有男人大。
薛焘在她耳边轻轻地道:“新婚之夜,还是配合一下。否则第二天的锦带上没有血,怎么和宫里皇上交代?你丞相府的脸面也要丢光了吧。上一次做不是很放得开,这次激烈点还是会有血的,不要闹起来让大家都难堪。”
钟凝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滑落下去。
……
下人们都知道,秦王对新娶的王妃亲热得很,为她建了阔朗富贵的毓秀殿,面阔进深各三间的大藏书楼,移来北地的梅花,西府的海棠,川蜀的荔枝。可王妃是个冷面冰山美人儿,从不对王爷假以辞色。
而只有薛焘自己知道的是,钟凝至此以后没让他碰过一下。两个人背对背,度过漫漫长夜。
第29章
那一晚,鼓声响起的时候,薛焘和钟凝还在背对背熟睡。
是有刺客!
薛焘首先反应了过来,翻起身想要摇醒身边熟睡的女人:“凝凝!凝凝!”
可是女人怎么也摇不醒。
钟凝嫁给他之后便心情抑郁,久不成眠,她便要高太医开了强力的安神药,每晚喝了之后睡下。可这药喝了没几天,居然就出了这种事!
眼看来不及叫醒钟凝,刺客的刀光却已劈开屏风,薛焘心头一股豪气冲上来,拔了墙上悬着的剑,便要和刺客分出个一二。不过他又怎么打得过精心训练的刺客,从肩到背被划了一条狰狞的伤口,鲜血喷涌。
幸好凝酥及时拿着匕首赶过来,杀了刺客保下他性命。
……
刺客是从何处来的、为了什么事行刺已经不可知,不过好在没有特别严重的后果。
秦王薛焘从小到大没吃亏,第一次吃亏就是伤筋动骨,疼得他龇牙咧嘴,不过钟凝在的时候装男子气概,咬着牙死忍,钟凝不在了,凝酥照顾时就直着脖子喊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