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抢了男主剧本(744)
这哪里是胡乱画的涂鸦,这数字和形状,分明是他们族中的人口与耕田数量!
虽然数字与记忆里的有差别,但相差绝对不大。
襄王从哪弄到的这个?她想做什么?总不会是因为税没交够,打算抄家吧?!
几人抬起头互相看看,脸上的苦笑和心有余悸如出一辙。难怪税官一直提醒他们确认税额,却并不收取,原来是在这里等着!
隐田、隐户……士族能攫取的利益,不知不觉被襄王摸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打,打不过,跑,也跑不走,鱼死网破或许能两败俱伤,但要是能活着,谁不想安逸地活下去?
“这……欺人太甚。”哆嗦着嘴唇骂了一句的士族家主,声音小的只比蚊子声大些。
金家主喝了口茶压惊,喝到嘴里才想起来这样的新式煮茶法,还是襄王带来的。苦中回甘的味道也变得不是滋味了。
“襄王的态度已经明白了,冬耕或者后续的一些公田能享受到的东西,和我们手里没有在册登记的田地佃户,只能选一个。”
金家主没说出口的是,他总觉得,这是又一次投诚站队。站错地方的,也别指望抱着自家的财富小富即安。
一时间,屋中只有茶汤翻滚和啜饮的声音。
相处半年,从最初的合作和依附到现在,襄王一贯的态度都是,她能带来好处,前提是,都得听她的。
“今年你们的收成多了多少?我家最好的那两块地,比去年多了四成还多……”
没有人第一个站出来做选择,突然提及的好似毫不相干的收成问题问到了参会几人的心坎里。
“四成。”
“四成半。”
“三成九。”
大幅度的产量提升,对于佃户来说可能只是过个好年,明年的日子好过些,对于掌握庄园土地的士绅们,则等同于可支配的钱财再次增多。更令人惊叹的是,这样的收成提升稳定、可复制、比起他们付出的参与建设的投资多了不止一点。
报数后屋中再次陷入了沉默,金家主看看几人脸色,出声提醒,“税官应该明天就会再次上门,我让人打听过了,适合冬耕的时间没剩几天了。”
“哈。”有人苦笑一声,“我们还有的选吗?现在可不是襄王求着我们,是我们求着襄王,别把我们甩得太后面了。”
虽然还不能总结出一个明确的概念,但看着襄王搞出来的各项事情,隐隐的,所有人都明白,技术落后只会越来越落后,与更新技术后能够获得的利益相比,吐出来些原本的财富,也没什么。
给了金家主足够压力和暗示的薛瑜,第二天晚上就得到了新的税额汇报。
补交税收,和更新税额、耕田、人口统计的消息,并没有超出薛瑜的预料。士绅们联合起来玩了个心眼,在她调查出的数字范围附近报出自己的田地人口数量,看在绝大多数被吐了出来的份上,还算可以接受。
对耕田人口这种利益,不能逼得太狠,却也不能放松。
为了掩护自己家的利益,推动的官员之间的争夺,很快被情报捕捉到。
紧跟着被观察到的各县中官吏的倾轧争夺,掩盖在农科院下乡教导冬耕的表面下,并不起眼。薛瑜没有直接打断他们乱伸的手,某种程度上,从地方家族到地方官吏的资源倾斜转变,对官吏体系的地位提高还算有好处。
毕竟,贪官和滥用职权还能收拾,但像先前那样不屑做官或是做官后整日不干正事的情况,才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暗潮涌动的冬耕进程中,管理层面上的变化并不能为普通佃户感受到,绝大多数人只知道今年不仅能与公田佃户们一样开展冬耕,自家庄园里也安排了公田村落里配备的暖房。
在佃户们感受着新的变化的同时,受限于襄王的种种要求,明面上的限制与阻止并不能做得太过分,尤其是在佃户们获得些许收益对庄园整体有利的情况下,面对大势所趋,庄园管事们除了更强调“这一切都来源于你们有幸进入庄园、成为佃户”之类的感恩教育、奴性教育来获得忠诚外,很难找到更有力的方法。
这样的教育,也在频繁出现的下乡扫盲和表演队伍里被对冲,固有的认知与新时代的认知冲突地存在在庄园佃户们的脑海中,总有一天会有人因此改变。
至于到时候是庄园士绅们提供优厚待遇,还是管理公田的官僚体系再加一分,对东荆的拥有者薛瑜来说,都只是人才的增加。
世家门阀们和后世的资本家并不完全一样,齐国处于起步状态的士绅庄园与世家门阀的庄园田地状态也不完全一致,但在榨取民脂民膏方面,他们都有一个共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