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抢了男主剧本(725)
薛瑜听到汇报来的士绅和县令态度,还算满意。
一体化办事服务,更多的是在为体系化、可视化的政务处理打基础,也尽可能地参考了后世的经验,学会了填表,也就学会了快速理解上官衙来的百姓的需求,减少百姓与官府打交道时的不便,并不断在原有基础上调整。
但其实,这也是在刻意地打破官员和贵族高高在上、区别于普通人的身份。
贵族和官员的身份不可能完全泯然众人,不给特殊待遇,也会是在原本就为士绅们看轻的国家基础官僚系统雪上加霜,没人愿意做官,觉得都是累死累活的苦差这种事,绝不是薛瑜想看到的。
但把特权、高贵等等的权力,替换成福利,保留一定的、无害的特殊待遇,就既能满足长久习惯中高人一等的“上层人”要求,也能留下足够的野心梦想。比起去特权阶级抖威风去搞事,这些福利已经算是相当小的过渡成本了。
谁说如今做对比组、提供羡慕和敬仰眼神的人,心中不会因此留下一颗种子呢?
羡慕和期待,本就是一个潜移默化让人向上的动力。连更好的生活的影子在哪里都看不到、想象不来,整日只被圈养在庄园田地之间,只会一日日缺少动力,勉力糊口罢了。
当然,落在薛瑜眼中,大大小小的孩子们和男男女女以家庭为单位坐在一起,没有分席,却没有引来强烈抗议本身,也是一个观察的重点。
这整个校场的人,也是薛瑜对时间不好做太多调整的原因之一。
当整件事不再是她一个人参与,虽说可以用多加等待等上不了台面的彰显身份手段来给参与者们留下更深的印象,但长远来看,一个守时、守序、规则明确的领导者,绝对比将自己的任性放在更前面的无限接近霸道总裁的人,对团体的运行和存在有着正面影响。
起码,从她个人角度而言,更希望能以自己的以身作则,来带动整个风气变化。
毕竟,她昨夜任性也任性过了。
号角吹响,薛瑜垂眼掸了掸袍子,在所有人起身行礼中,一步步走到了属于自己的高台上。
薛瑜的出场时间不早也不晚,发冠将长发勒紧,红袍黑边的正式朝服折射出一缕金芒,却并没有夺走她的耀眼,反而成为了新的点缀,让所有的视线都聚集在她身上。直到她落座后抬手压下众人的喏声,宣布开始,才有了新的注意力焦点。
薛瑜身后流珠和江乐山两人分坐两旁,代表属于文臣的力量。
一侧甲胄齐全高坐马上弯腰行半礼的,是不直接受薛瑜控制却也属于东荆一员的薛猛。
随着薛瑜发令,第二声号角和传话声传遍整个校场,地面微微震动,台下正在整齐划一踏步走来的,则是属于她的铁血洪流。
虽然比不上秋狩时薛瑜见过的各地精锐之师,看上去人是少了点,算不上洪流,但溪流也可以了。
这次阅兵没有搞比武对抗,但形成方阵后踏步挥刀挥拳的兵士们,足够让所有人看到两队亲卫的精气神。
花枪架子还是真的悍勇兵卒,从配合和气势中,可见一斑。
武力的魅力和凶残引走了大多数注意力,但作为拥有者,明里暗里打量着,试图从薛瑜脸上看出她想法的人一点也不少。
薛瑜只当不知道他们在看什么。快一年前还在追着抱老板大腿,感受武力的震撼,如今震撼别人的却是她所拥有的武力了。
她微微翘起唇角,没白白砸资源养。
实话说,别人看到的是强悍锋锐的兵卒,薛瑜看到的却是粮草账单、军械消耗、训练计划、后备力量培养。
长期备战状态下,养一支军队就是吞金巨兽。齐国能维持着国内稳中有进,休养生息,不被天灾和军需消耗影响太多,已经是几代皇帝和朝中重臣努力的结果。
乔尚书头秃得不冤。
薛瑜分心七想八想,别人却只品出了高深莫测。
襄王来到东荆后深居简出,偶尔的几次出行都是公事,便服充满温和气质,与锋锐的“襄王之鹰”们简直不像是秉持同样态度的人。但在明晃晃的刀枪阵容下,感受过鸿门宴后可怕动作的人们都确信了:
这是一位年轻、脾气温和,却同样流淌着西齐皇室暴力冷酷血脉的,不容挑衅的一地之主。
看着她为东荆带来的改变的士绅们,心情有些复杂。一些人感到恐惧,一些人却在追随中获得了想要的利益,迫不及待地想看到她成为真正的君主的那一天。
皇帝没有表态,储君一日未定,就存在泼凉水、不看好的人,但他们在这样的场合,只能隐晦地用眼神示意,终究还是以期待占了多数。